唐小雨猫着腰,使劲贴着墙壁,可还是听得不是很清楚。刚才听到鄯善说话,估计是他之前是在靠墙的这边,而且现在屋内的几个人说话似乎都压着嗓子,不知道在防备些什么。
防备她们在隔壁的几个人偷听?唐小雨正想着,果然立刻有人开门进来了。
“国师大人,夫子请您和巫咸国的进修驱魔师到戒规房一叙,讨论贵国驱魔师在灵幽闹事的处罚之事。”来人是一个女学生,说话一板一眼,很有夫子的味道。
一看就是平时很受夫子喜欢的那种学生。
唐小雨想了想问道:“夫子说的巫咸国进修驱魔师包括我不?”她指着自己,毕竟她是以驱魔师身份进来的,就算是旁听生,应该也是属于……
“不包括旁听生,夫子交待只是巫咸国的三位学子。旁听生暂时先回去听课,等有消息再另行通知。”女学生马着脸回道。
呵!反正就是不想让这个房间有人是吧?唐小雨听罢,眉梢一挑,美目透出一个笑来:“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去戒规房。我已经决定了,要拒绝就让夫子来。”
唐小雨堵了那个学生的嘴,她冷淡不屑的撇了唐小雨一眼:“随便。”
走出房间,钟子期奇怪的看着唐小雨。
当然,唐小雨本尊并没有注意到,她偷偷拿出小黑轻声道:“去盯着那个房间,把他们说的话全都告诉我。记住,万事小心,别让人发现了。”
钟子期见她从,额,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他送的式神,心口没来由一紧,旋即笑了。
眼睑的钟洛梨瞅着自家三哥的样子忍不住想拿他开涮:“三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唐玉了?嗯?”说着,她还故意扯了扯钟子期的袖子。
“别瞎说,有空在这里叽叽喳喳,不如赶紧反思一下自己今天的行为!”钟子期故作严厉的撇开脸。
唐小雨听着他两的对话,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黑线已经到了不可承受之重的地步。前面带路的姑娘则直接砰地撞在柱子上,把后面的三人惊得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那女学生转过头来,流着鼻血道:“抱歉,失误呵呵。”
呵呵呵呵。
夏天的午后总是热的人头昏脑涨,唐小雨厚脸皮的蹭进来对面的女夫子也没说什么。她轻咳一声让鼻血横流的某姑娘出去看大夫,旋即转入正题。
“巫咸国进修驱魔师钟洛梨公然在广场上打伤我国女子学舍的守卫两名,”
说着,她顿了一下。几乎是同时,早上的那两个女人居然互相搀扶着从一边的屏风后面走出来,头上居然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还有手上,脚上……
尼玛好无耻!打不过就碰瓷是吧?
钟子期坐在首位,唐小雨和其他几人均成一排坐在他的下手。而屏风就在正对面,女夫子招手让人搬了凳子进来给两个“伤患”坐好之后,接着道:“这件事,不知国师怎样处理?”
哈?这就完了?唐小雨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的夫子,打人的原因呢?说了吗?她怎么没听见?
很显然,由此疑问的并不只是唐小雨一人,钟子期也一样。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女夫子,是在不知道咋说,只是温和一笑:“不知贵国准备如何处置?”
“很简单,公开除名,贵国赔偿我们的损失并且承诺终身不得使用这三个驱魔师。此外,钟洛梨是大人您的妹妹吧?”
钟子期蹙眉:“正是。”
女夫子闻言点头,旋即眯起眼睛一脸严肃道:“舍妹此次插手的事情关系到骆家意欲起兵反叛、骆晨夕充当奸细一事,事关重大,学舍这边会如实将奏疏送至玄武宫。”
“当然,介于事态的严重性,青龙宫那边我们一样会送上一份。只怕,大人你也难辞其咎,国师大人,多有得罪了。”女夫子若有所指的说着。
唐小雨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些人是怎么把骆晨夕出事,她和钟洛梨帮忙牵扯到钟子期身上的!
而且,唐小雨想了想她们这一顶“叛乱”的帽子扣下来,钟子期这个国师之位只怕不保啊!
“你胡说!”钟洛梨小脸惨白的站出来,“我和骆晨夕是好友,你们那样羞辱她,对待她,我才出手的。和我三哥没关系,你们休想诬陷我三哥。”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包括声音。这个看似性格怯懦的姑娘,骨子里其实真的很坚强。
唐小雨正想干脆亮了身份说事,钟子期却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
同时,钟子期还握住钟洛梨的发颤手以示安慰,其他两个刚才还恶狠狠看唐小雨和钟洛梨和驱魔师姑娘此刻竟也面无血色,浑身发颤。
而对面的两个女人似乎很开心,眼中的得意之色简直不加丝毫掩饰。
嘚瑟个毛啊!唐小雨挑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盯着她们,我盯!果然,那两个女人看过来,先是一怔,后又恢复受害者的姿态。
“夫子,你说的这些本官倒是闻所未闻,本官以为在灵幽国就只有太子殿下办事够快,没想到女子学舍的夫子也很让人刮目相待。”钟子期非但不怒,反而无所谓的夸赞起对方来。
他抿了口茶:“不过短短半天多一些的时间,不止将骆晨夕小姑娘定为奸细,还将其远在凉州的父亲说成反叛。可是,你们的证据呢?”
说着,他放下茶杯施施然理了一下袍子,一脸“我等你说”的表情。
唐小雨眼前一亮,差点就为钟子期鼓掌。简直是太厉害了,一般人听了这一系列“大罪过”只怕心神已乱,那里还有理智去推测和反驳?
最多就是喊冤枉。
“……你!”女夫子气得柳眉倒竖,但也只是一瞬,片刻之后她笑道:“国师大人,证据很快就会到。若你够聪明,就自己写奏疏到玄武宫皇后娘娘那里为自己的妹妹澄清。否则……”
她话说到一半,断了。
然而,就是这一断最引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