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没有迷茫过?
谁没在人生的路上跌倒过?
谁不是一边跌跌撞撞地受伤,
一边学会成长。
因为走过,所以愈发懂得。
生命里最难熬的那段时光,你是如何度过的
文/小川叔(扛得住,世界就是你的)
2003年,因为非典,学校6月份就让我们提前毕业;也因为非典,我们这些毕业生都没办法四处找工作。
我被老妈禁足了一个月之后,迫不及待地去沈阳参加了几次人才招聘会。简历上的求职职位从设计变成策划,从策划变成文员,最后变成储备干部……那时候我最希望的就是,哪家公司能给我来个电话,告诉我“来入职吧”。可是没有,一个都没有。
期间,亲戚朋友总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说现在念书有啥用,你看你妈借钱供你读大学,最后你读完了也不包分配,也没工作,唉……”我至今都记得,那声叹息之后的意味深长。
我在网上投了简历,福建的一个学校要我去面试,我想都没想就觉得自己可以,之后拿着钱和作品,坐火车去了福建。经历了面试,试讲,谈到了签合同。看到合同中有“签约五年,毕业之后不允许在当地学校再任职”的霸王条款,我就帅气地走人了。
之后,我又开始辗转于各种人才招聘会,发简历,接电话。南方的小企业特别多,很多布行也都打着服装公司的招牌。记不清楚我一天最多跑过多少场面试,也不记得和面试我的小老板们聊了多少关于设计、情怀以及未来。直到一番谈话之后,老板拍拍桌案说:“来!现场打个版给我看看吧!”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废物。我要做的是设计,不是打版!
我住的旅馆从单人间到四人间;午饭从有荤有素变成了全素,最后变成了沙县小吃里最便宜的拌面。我不敢给家里打电话,就躲在话吧里给那些QQ聊过、但是没见过面的网友打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啊?我这边不太好,我快一个月没找到工作了,我很想家……”那时候,我才觉得,人生里原来最难熬的不是穷苦,是寂寞。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你没有一个亲人,他们说着你不懂的闽南语。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后来我陪人去面试,却意外地被留下,虽然做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设计,但是在穷到只剩下火车票钱的时候,我看见了希望。
那年十月份,北方的一家公司给我打电话,说之前在招聘会拿过我的简历,对我现场的表现印象深刻,现在有意要招一名男设计师,问我可以来面试么?我就像黑暗中看到了一线阳光,带着想回家、想做设计的双重渴望从南方回到了北方。在分公司面试完,我觉得一切都特满意,却不想最终被发派到总公司报到时,我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家看起来特别破的家族企业,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忍耐。
那段时间,公司要赶春节之后的订货会,设计任务量特别大,我们每个设计师每人每天要设计超过20款作品,而且必须要用四开纸纯手绘,并配合设计说明。每天晚上9点老板来巡查,在会议室把所有的设计稿一字排开,点选稿件,决定下场制作样品。被选中作品越多的人自然会被认可越多。被选中作品越少的人,自然会受到打击和冷落。这是最残酷的一场厮杀。
晚上10点之后,我才能回宿舍休息。宿舍朝北,没有暖气。12月的北方,滴水成冰。我盖了两床棉被,头上面还要搭一个军大衣,不然第二天一定会头痛。
那时候,我觉得最难熬的不是寒冷的天气,而是内心的不服输。那一年,我的作品有12件入选订货手册。
那年春节,我只有三天假期,我和老妈说:“公司工作太忙,离不开我啊!”之后,我顶着鞭炮声离家而去。在去公共澡堂的路上,我买了一本北京出版的杂志,看到封底写着“招聘编辑”,就动了去北京的念头。之后,我用设计室的电脑写了一篇八千字的稿子,连同我的作品,用老板秘书那台唯一可以上网的机器发了出去,两周后我接到了可以入职的电话。
2004年2月28日,没有任何怀疑,也没有任何经验,我带着从三个朋友那儿借来的1500块钱去了北京。7天之后,主编告诉我,你暂时不符合我的要求,你做好准备,我找到合适的人就会把你开除。这句话让我在之后的一年零24天活得战战兢兢,唯恐自己被替换掉。我只能拼命学习,学自己不懂的策划,学接人待物,学版式设计,学做很多事情,还要能让自己心态平衡,学着对自己说:“你忘记你毕业的时候最想做的是什么了吗?是赚钱!但是要想赚钱,你要先在这个城市活下来……”
2004年10月,我熬过了四个月的试用期,还了1500块的欠债,认识了一些画画的朋友,在离那些朋友比较近的北五环租了一间房子,房租800。我每月工资2400块,我没租过房子,不知道需要付三押一,之后只好对房东说:“可不可以先给您两个月的,下个月我再给您两个月?”房东最后同意了。
两个月的房租是1600块,去掉了这些我还剩下800,这些钱要负担我一个月的伙食费和交通费。于是,我开始接兼职,写稿子,什么都可以写,只要给钱快。之后,我有幸去了电视台做节目撰稿,一个专题一百块,每个礼拜评一次,通过就给钱。那是一个日播的节目,我最多一个月可以过八个节目。11月的北京,我把带来的行李里最厚的两件毛衣都穿上也抵御不了寒冷。我去当时觉得特别时尚的SOHO现代城加班,在那个电视节目制作中心里,我学会了什么叫做非线编辑,什么叫做节奏,什么叫做画面感。之后晚上10点我必须要离开,乘地铁一路小跑换最后一班轻轨。如果赶不上,打车回家要50块,那就意味着今天晚上的努力浪费了一半。下了轻轨,为了省三块钱,我就一路迎着北风小跑10分钟,在小区门口的小吃店坐下,点一盘炒面片当作当天的晚饭,吃之前我会喝一口存在这里的二锅头暖暖身子,之后傻子一样地大吼一声:“嗨嗨嗨!”
那时候,我最大的想法是:“千万不能生病,不然感冒一定会耽搁工作。”
那段人生最难熬的日子,我从来不觉得辛苦,我每天躺在床上都会想很多,想家里欠下的那十万外债,想着每个月如果能存1000块,距离十万还有多远……想到这里,就会从噩梦里哭着醒来……我在这个城市活得很卑微,几乎是一路爬行得鲜血淋漓,最后才有机会勉强站起来,到如今混在人群里和很多人一样。
那段生命里最难熬的时光,成了日后刻在美好时光钻石上的横切面,它们带着外人无法体会的疼痛,成了今天你看到的浮华的璀璨。
很多事情都可以被人比较,唯一无法比较的是经历;很多东西都可以被后人所超越,唯一不能超越的是生命的深度;很多情操都可以在蹉跎岁月里被粉碎,唯一不曾放弃的是对梦想的执著。
如今想想我在这个城市最大的期许居然是先活下来,因为只有活下来我才有机会证明:迟早有一天我会属于这里,在这里得到那些应该得到的一切……
相见恨早
文/倾心蓝田(女人当坚强,才够魅惑)
那天阳光暖暖的,有一缕阳光透过教堂的窗子射进来,斜过教堂里的第四五排椅子,我穿着婚纱坐在第六七排的样子,看着教堂里的人们忙乱着。人不是很多,未婚夫和婚礼主持在教堂前面安排着婚礼的事宜,不远处站着略显紧张的伴娘,我好像对她并不熟悉,只是看到她穿着白色的纱。
我托着下巴,安静地看着教堂里的人。正走神的时候,教堂大门开了,我转身,看到他微笑着冲我走过来,我拎起婚纱裙摆,走到过道。他拉起我的手,紧紧地,似乎这一秒不这么握着我,下一秒,就再也没有机会或者再也没有理由这么握我的手,只因我马上就会成为别人的新娘。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却似乎什么都懂。我以为他会带我走,但是他只是放开我的手,径直走向新郎。我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拍了拍新郎的肩,说了些什么,我努力去听,却什么也听不到。大概感觉他在嘱咐新郎以后要好好对我。
至此,梦醒。
我曾无数次想过,如果结婚的对象不是他,那他会不会在婚礼当天来砸我的场。但是他没有,即使在梦里,也没有。
从2007年开始,我就一直坚信,我会嫁给他。直到2013年9月9日,这样的想法,终于彻底破灭了。七年过去,物是人非。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青春岁月里,都有一段美好又注定会成为遗憾的记忆。
年少轻狂,给了我们太多的任性,也终于造成了青春里抹不去的遗憾。他结婚的那天,并没有通知我。但在之前很久都没有联系的那天,我有一种不联系他就会后悔的感觉。于是,我打给所有可以联系到他的朋友,也听到了当天他就要结婚的消息。当时,我一下就慌了,语无伦次地问着那个朋友关于他的新娘的一切事情。听说他们恋爱不到一个月就决定结婚,我更是想立刻买票回家,阻止这场婚礼。
挂了电话,我突然又想起不久前的梦。不知道是不是预示着这些,也许我也该像梦里他对我做的那样祝福他。
打了几个电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想通过打电话,能让自己安静下来,不去做傻事。给朋友打完,还是觉得不能安静下来,拨通家里的电话,我妈问:“怎么了?”我说:“他结婚了。”说完,终于泣不成声。
我说着自己都觉得乱七八糟的话,我妈安静地听着,最后说,放开吧,都这么久了。以前你们虽然分开了,但是你也不能专心地开始新的恋情。现在他要结婚了,你更该认真恋爱。别难过了,生活要继续,爱情也还会再有的。到时候,你就要一心一意地对待眼前人。
其实我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也许是因为来自妈妈的安慰,让我安心了不少。那天晚上,我早早就躺在床上,回忆着七年来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晚上九点的时候,我想,那个时间,他应该和新娘躺在一起,或许身边还有一群闹洞房的亲戚朋友。
哭过以后,觉得自己安静了不少。之后,我找同学要他的婚纱照,第二天同学发给我。看到他的婚纱照,他的新娘,我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他笑得很开心。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喜欢凑合的人。倘若他结婚了,应该是真的爱了吧。新娘看起来很乖巧,应该会是个好媳妇。我妈说,你看他婚纱照笑得很幸福,所以他并不难过,这样,你也更应该放下这段感情。
也许是这样。
七年前,我们在同一所高中读书,他是班里的第一。坐我斜对面的女生转学了,他就坐到了我的斜对面。之前很少交流的我们,因为座位离得近,就有了接触的机会。年少时候的爱情就是那么简单,几句话,几个眼神,就喜欢上了,却谁都没有说破。没多久,高二分文理班,我以为我们就此结束了。却在某天下午收到一封信。那封信我现在还留着,用的是我们学校发的劣质纸,写的却是当年最真的情。在物欲横飞的现在,回看当年的信,不禁会感动于当时单纯的感情。
第一次约会,我问我妈,我十八岁了,有个男生约我,我也喜欢他,我可不可以去赴约?我妈说可以去,但要有自己的分寸。
于是,我光明正大地早恋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每天各上各的课,晚上他送我回家,算下来,我们每天在一起的时间,也就是晚上回家那段路的十几分钟。
还记得有次体育课,我从操场回教室,路过他们班楼下,他的一个朋友从四楼朝楼下喊我:“某某他媳妇——”我抬头看,害羞地快步走回教学楼,内心一阵激动。我一直以为,“某某他媳妇”这个称呼非我莫属,却没料到,几年后,他的媳妇另有其人。
高三到时候,他转学去了另一个省的高中。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我们约定一起努力,争取考同一个城市的大学。我们平时不联系,约定每周二他给我打电话。每次周二我都会快速吃完晚饭并收拾好,回卧室等他电话。因为一周一次电话,所以我倍加珍惜通话的时间。从这次通话到下次通话,我会无数次地想,无数次地列出下次通话的提纲。
他中午休息的时间有限,有时候他给我打的电话会因为我正在吃饭而错过,接下来的一周,我都会懊恼不已,并继续期待着下一次他打来的电话。
终于高三毕业,他高考失利,没有考上自己梦想的学校。他失落的同时,我也觉得很累。高中毕业后,我们就分手了。那时候他说,只要我不结婚,他就有追求我的权利。后来,大学的新学期刚过,我们又和好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分分合合,怎么来得那么容易?!大学的时候,我们彻底成了异地恋,又开始靠通电话来联系对方。异地恋很辛苦,想见的时候见不到,需要对方的时候又远隔千里。好在我们有各种小假期。每次放假,他都坐九个多小时的火车来看我。那时候没有电话购票、网络购票,每次来看我,他都买不到坐票。当时的自己那么任性,从不知道体会他的辛苦。现在回忆起来,觉得自己特别混蛋。
好多事情,现在回忆起来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我们一起去联峰山,他背着我走,我指着前面说:“就到前面那棵树。”然后等他走到了这棵树,我继续说:“前面那棵啊,不是这棵。”他就继续走,如此,走了好远。他明知道我是故意的,却也不舍得放下我。
现在的我好想对那个时候的他说:“真的谢谢你那么无条件地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