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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的紫色蝴蝶结

如果你问我最厌恶的事情是什么,那么我可以很干脆地告诉你——战争!如果你问我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那么我也可以很干脆地告诉你——战争!这是一直以来困扰我的一个严重的矛盾。所以,在这种矛盾里,我成为了一个兵。

战争终于爆发了。我所在的部队应召开赴前线。我不知道这次战争到底为何而争,而更为严重的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谁而战。作为一个军人,战争最起码的目的性我却一无所知。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我注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军人。或者,我根本就不该来当兵。但在自己偏安的一隅里进行我的碌碌无为毫无乐趣的生活,也会有意义么?我很为自己感到悲哀。

部队在离军营很远的一个火车站附近集结,火车将会把我们带到我不知道的战场。

火车站不大,是混泥土和木材的混合体结构,一看便知是修建已久的老建筑。可以看见星星的天花板上亮着数盏昏黄的照明灯,几只或大或小的飞蛾嬉戏般萦绕着灯光不时撞向那些滚烫的灯泡。看到这情景,我想起了一个成语:飞蛾扑火。

小小的火车站挤满了人。除了军人和列车工作者外,我还看到有四五个女人。这些女人年龄都不大,估计就二十来点岁。她们化着浓妆,穿着暴露但不过分的衣服,在人群里穿梭着,有揩油者趁人多混乱摸一下她们突出的乳房,捏一下她们翘起来的屁股,而她们居然还和这些占她们便宜的家伙眉来眼去,完全没有半点羞耻感和那种人应有的‘愤怒’。她们是谁?做什么?按规定她们是不准出现在这里的,为什么她们却可以在这里穿梭自如?

一个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子从我眼前飘过。她身材高挑,不胖不瘦,用‘丰满’来说其实是最好不过的了;她脸蛋非常耐看,瓜子脸,并不修长的眉,眼睛很好看,和古时候某个诗人“眼明正似琉璃瓶”极其神似,鼻子就像一粒大瓜子上再放置的一颗瓜子米,唇上片薄下片稍厚,不知为何我看到这两片唇一张一合居然觉得十分秀气;最让我心动的是她的发,长长的发从头顶一直垂到腰际,犹如一道黑色闪亮的瀑布倾泻于她的身体之上,瀑布还有瀑布上一只紫色蝴蝶发饰随她的走动也一跳一跳的,让我的心不禁也随之荡漾开来——这样的女子,有她温柔一抱,死也无憾矣。

她慢慢走远,很快就在人群里消失不见了。我感到十分沮丧失落,我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下车与她说一下话,哪怕她只说一句话。我越想越懊恼,越懊恼我越恨我自己。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遇到事情总是先要犹豫很久,等下了决心却发现这时候黄花菜都已凉透了。

我还是冲下了火车,疯狂地拨开人群,沿着她刚才走过的路追去。我停了下来,也感到有些欣喜,因为她就站在我的面前。这时我身后响起的一片骂声,让我知道了我踩到了多少人的脚,碰到了多少人的胳膊,推倒了多少人,但,这些已不再重要了。

“姑娘!”我喊道。

正在和一个军官说笑的她,微笑着回过头。对我笑了笑,说:“什么事?”

看到她明媚的笑,我就像触了电一般整个身体立马绷直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也憋得通红。一直以来我就很恨自己见到陌生女人微笑就心慌得不知所措的毛病。这么紧要的关头,这个臭毛病还是像火山一样地爆发了。当时我简直对自己失望死了。但这时我做了一个我也不曾想到的举动——我一下扯掉她头上的那枚紫色蝴蝶,然后跟个贼似的马上转身冲回到我的车厢。那个军官想拿回这枚蝴蝶,但被她制止了。只听她说了一句“没什么的,他喜欢。呵呵”。

回到车上,我拿着那枚抢来的蝴蝶在窗户旁看她,她正向我这里看呢,于是我挥动手的‘战利品’冲她发出了一个有得意成分又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微笑。看到我也在看她,她冲我笑了一下又接着和那军官交谈。这个瞬间,我永远记住了一张甜美微笑的脸,还有那张脸上两枚小小的酒窝。

这枚蝴蝶做的很精巧,虽然只是用一片紫纱布做的,但整只蝴蝶看起来栩栩如生。你看,那触须、头、眼睛、腹、翅膀做的多美啊,美的简直就是一枚做工出色的蝴蝶标本啊!我不觉要轻轻地闻一下,一股淡淡的丁香花香扑鼻而来。真是令人心醉的蝴蝶呵!我把这只蝴蝶放在衬衣前胸的口袋里,我觉得这样她就会离我近一点。

抚着蝴蝶,我们在两天后终于来到了前线。

到了前线,我对这场战争才有了个基本的认识:这是一场无所谓正义或非正义的战争,不关乎道义,不关乎宗教,不关乎种族,不关乎意识形态,不关乎能源或土地……但这些却都是这场战争双方共同的藉口!这场战争只是战争发动者们欲望的一个较量而已。所以,无论是谁,也不管是对方还是我方,在这样的一场场战争里死去,都毫无意义。充其量,也只是在战争发动者的舞台上扮演了一个一次性炮灰的角色。所以,谁都不想死去,谁都不想那样无谓地死去。但战争已经开始了,并且规模越来越大,炮弹和子弹没有长眼睛,说不死人是假的。而我(其实还有大多数人)想到最好的办法是:尽可能地杀死更多的敌人,只有这样,活着的机会才会大一点。

终于打了我生涯中的第一场战争。这天,我所在的部队接到命令,攻占敌人的一座海拔一千米的高地。这个高地虽然不显眼,但易守难攻,战略地位却极其重要,为此敌人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加强连的兵力驻守此地,而且还配备有大量重型武器。所以任务相对于我们这样一个还不足正规编制连三分之二的连队来说,显得艰巨异常。于是我们连长选择了在夜里偷袭之。队伍在夜里十点发起了对敌人的攻击,敌人可能睡得糊涂了,也可能因为自他们占领该地半年以来尚未被攻击而麻痹大意了,防守非常松懈。从战斗打响开始到结束,我们总共用了才一个小时!战斗进行的简直顺利异常了!我们以损失人员13人,伤11人的微小代价换来战利品小山炮重型机枪各6架,步枪冲锋枪100余条,子弹万余,干粮衣物略。俘虏64人,这其中很多都是衣冠不整者,可以想见他们在我们发动进攻时那一幅幅惊慌失措的丑态。在处理俘虏的问题上,连长很干脆地下命令道:统统毙了,一个不留!

这个决定让很多人惊恐不已,他们已经被俘了,为什么还要杀掉他们?太不人道太没人性了!而我们连长的解释是——这是上峰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违抗!再说,我们这样的队伍人员又少,离大部队又远,多带一个异己分子就构成了对我们极大的威胁,何况是六十多号人?只有我们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最大限度地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这时,我们可以放弃掉别人的安危。连长说完就命令我们向那些被绑动弹不得的‘敌人’开枪。开始没有人开枪,后来连长急了,咆哮着抱一停缴来的机关枪冲着俘虏们一阵狂扫,这才有稀疏的枪声想起来,并越来越密。顿时,一片不绝于耳的哀嚎声、叫骂声、呻吟声响彻了整个山谷,传出很远很远……

我没有对准他们开枪,因为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嗜血的动物,或机器。我只对地面打出我的子弹,我不想杀他们。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俘虏大概想跑,恰恰冲到了我的枪口下,我想挪开枪口,但为时已晚——一梭子子弹全部射进了他的身体!他倒下的时候,一直恨恨地看着我,他的面部肌肉扭曲,口张得很大,牙齿突出,眼里充满了愤怒与仇恨。这真是一个让人恐惧的表情,后来的很多夜晚,我都会被那双睁得圆圆的眼睛吓醒,冒一身冷汗。

枪声骤然停了下来,那些嚎叫声呻吟声也一并消失了,山野寂静得连风吹动我们头发的声音也似乎如雷贯耳。我双眼漫无目的地向四周看了一下,我看见只要开过枪的人都像我一样站立着一动不动。或许大家都在为杀掉这样手无寸铁的生命感到震惊吧?或者是感到后怕了吧?我不知道当时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当时的想法是: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肯定是要遭报应的!

战争打的很残酷。敌我力量对比相当,所以都是拼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来进行博弈,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最终的赢家。同样的道理,每个人在这样一场孰是孰非都无所谓的战争里,谁能够笑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至少,他没有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成为战争发动者欲望下的牺牲品。所以在战场上,每个人都会是你的敌人,对方的,自己一方的,同时,还有你自己。对方的敌人会直接取掉你的性命;已方的敌人,可能平时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战友,但在他们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可能会在你背后送你一枪以获得自己利益的苟全;而自己,你必须首先要战胜你自己你才有可能战胜别人,换取自己的生存。象第二种情况我遇到过几次,最典型的一次是在一次我们班执行一个刺探敌人据点布防情况的任务。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但我们整个班最后只剩下负轻伤的我和我最好的战友加朋友的亮子。亮子这家伙是我在刚进入军营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觉得他人仗义,厚道,有同情心才和他交上朋友。平时我们相互照顾,相互关心对方的生活,每次行动也是互相配合的十分有默契。但是这次我们行动干粮带的不够多,背着大部分干粮的人被击毙,我们自己身上的干粮顾自己回到部队就不充足了,加之战争的破坏严重,我们根本不可能找些别的东西来补充。开始我和亮子相互补给,但亮子饭量太大,他的那份很快就吃完了。我把我的分了半他,他又很快吃完了。我说:“先克服一下,我们总还是有希望的。”他没有说话,我回过头一看,他突然抽出手枪对着我,说:“不可能了,这里根本找不到任何吃的喝的,现在只有你这么一点干粮,怎么能够得上我们两天的吃喝?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又负了伤,不如把你的干粮给我,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汇报。这样我们的任务才有价值一点,你说怎样?”真是个丑陋的家伙!但我还是心存幻想地说:“那我呢?”“你?你一个伤鬼也配和我争?”说完,他一枪射在了我的左胸上。顿时我就倒下了。他搜出我的干粮,骂了句什么就走了。过了不知多久,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友军的医院里。医生见我醒来,说:“幸亏这颗子弹打偏了,要再打下一点,你就不会躺在这里了。”我庆幸自己命大,没有被亮子毙掉,否则我就是做鬼也得冤死。后来,我回到了原部队,可已见不到亮子了。别的战友说亮子在那次任务回来的路上踩中地雷了,“你不知道,他就是在离我们营地不到2公里的地方踩上我们自己的地雷的,我们去一看,那真叫一个惨啊,亮子整个人都炸得粉碎了,炸飞的肉也被乌鸦给吃了,我们只找到了他的那个钢盔才知道是他的。”我总算舒了一口气了。

这场该死的战争持续打了三年还在打,尽管双方都疲惫不堪,但谁也不想放手,谁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所以这场战争了成了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在这些年里,我轻伤重伤都受过,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相安无事。人家说我命大,其实命这个东西没什么大或小的,就看你心中有没有念想。心中没念想,就是你哪怕只受了一点点皮肉伤,你也有可能因此丧命;如果心中有念想,就算受了重伤,你心中的念想也有可能把你从阎王爷那拉回来,至少,你活下来的机会要大一点。我每次的‘化险为夷’,我觉得就是我心中的念想太强大了,它强大到我的生命能够超越死亡。而能给我念想的,就是我左胸前的那枚紫色的蝴蝶。摸着它,想起她,我会觉得我的生命有种莫大的力量在支撑着不让它倒下。因此,我总能坚持到最后一刻而得救。

我在这场战争里的角色终于扮演到尽头了。那是在一次深夜,我们所在的阵地遭到了敌人的偷袭。敌人来势凶猛,而且在人数和装备上占了极大优势。他们简直打得我们毫无招架之力。最后,我们大多数人被俘了。我们被反绑了双手关在一间小屋子里。小屋漆黑一片,潮湿的要命。一只老鼠仓皇逃跑撞到我的脚跟的时候,我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敌人会像那次一样把我们全都杀掉!因为在这场战争里,不管谁俘虏多少对手,谁都会杀掉他们,毫不留情。这也是这场战争最令人恐惧的地方。所以,人们宁愿战死也不愿做俘虏,你说拿着武器死,总比没拿着武器死更有点气魄更悲壮一些吧?只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不留俘虏是战争发动者双方的一个协议,他们认为这样更能激发士兵们的斗志,更能打出一场像样的战争。真是一个狗屁的协议!那么多的生命本来是不必牺牲掉的……

果然,不一会儿几枚手榴弹就丢进来了。我的战友们开始恐慌了,他们嚎叫,大骂,呻吟,不断推前后左右的人来抵挡爆炸飞来的弹片。我什么也没说,也随着他们挤来挤去,其实我心里想到的是那一次我们屠杀敌人的场面,在我们开枪射击他们的时候我们难道就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的么?报应啊,这就是报应啊,我们怎样给别人的,别人又怎样回赠给我们了!

一声爆炸声之后,我感到下身一阵剧痛之后,下身马上失去了直觉,我中弹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我还不能死,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死!然后门打开了,敌人们冲进来对着还在蠕动呻吟的就是一阵狂扫。扫射过后,敌人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幸存者,他们才狂笑着扬长而去。这期间我没动一下也没叫一下,但还是被一颗流弹击中了左手,同样,我没说一个字动弹一下。我一定要活下去!我对自己发誓道。确信敌人走远了,我咬着牙尝试着爬行,左手受伤了,所以只能靠右手来爬动。我的腿已经慢慢开始苏醒了,痛得一炸一炸的,我脸上的汗珠子跟大豆似的一串一串地往下落,有的滑进我的眼睛里,把我的眼睛咸得睁都睁不开,我还是向前爬。因为,我不能死掉!

我爬了很久终于爬出了这间小屋子,我在门前的空地上拿出那枚蝴蝶,到处一片漆黑,我看不见它,就拿它在鼻子上闻,闻见那一如从前的淡淡紫丁香味道,我仿佛就看见了这枚蝴蝶,看到了它的主人。我不能死,我要把这枚蝴蝶归还给它的主人的,所以我更不能死了!一股力量又从我的内部深处崩撞出来,我又有精神了!天太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加之我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哪里才是路呢?我只好靠地面的光滑程度来判断哪里是路哪里不是。就这样一点一点向前爬,我终于找到了一条路,尽管我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通向何方,但我决定还是向前爬,至少,这样还能有一点获救的希望。希望我的希望没有落空!

我不知道我到底爬了多远,看见天空慢慢变得白亮起来,我知道,天——就快亮了,天亮了,我就有机会获救了。但我爬动的力气已经越来越小了,爬的也越来越慢了。世界开始晃动起来,我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反应,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睡着了,否则,就有可能一睡不醒了。我努力地不然自己睡着,我咬牙,睁大眼睛,用手拍打我的后脑,我不能睡着了,我要活着回去!这种晃动越来越厉害,我开始产生幻觉,幻觉让我觉得我不在陆地上而在大海上的一条只容得下我一个人的小船上,海面上正刮着大风暴,黑色的大海浪凶猛地朝我打来,打得我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尽管这样,我的大脑还是留存了一点清醒——我不能在风暴里沉下海里去!所以我还是尽我最大力量来把握我的小船前进,以不让它沉到海里。

当看到东方第一缕暇白的霞光的时候,我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天终于亮了!但我此时已经完全爬不动了,我摸出那枚蝴蝶,仔细看了看,会心地笑了一个,就倒在了地上。我实在是太困了。

三个月后,我拄着拐杖又被火车送到我来时的那个小火车站。我很惊奇的是这个小站还是想我来时的那样,丝毫没有改变!变了的只是我,走的时候是一个完整的人,回来时右腿已经不见了,只能靠拐杖行走。在那次偷袭中,我活了下来,成为唯一的一个幸存者,由于双腿受伤太严重,被截掉了。但不管怎样说,我还是活下来了!

我丢掉拐杖换了个轮椅,摇着轮椅,我拿着那枚原来紫色现在有些发白了的蝴蝶天天来车站找寻那个穿紫色长裙的女子。找了很多天,也不见她的踪影。我问一直在这个车站卖小杂货的老太太,我仔细描述了她的样子和衣着,那个夫人很不屑地说,你说的是那个老穿紫色长裙戴紫色蝴蝶结的女人么?她其实是一个在车站拉客的妓女,前两年我还看她在这里活动过,但今年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你说这个仗打了这么久,打的又厉害,人们都是各奔各的,那晓得别人奔哪里去了呢?不像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

怎么可能?那么漂亮有气质爱紫色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一个妓女呢?老太的话说什么我也不肯相信,后来又问了很多人,但人们的说词却都基本上和老太的一致!她是个妓女,似乎就是个不争的事实了。可是我的心里不这么认为,在我的心里,她就是一个神!

很多很多年以后,人们经常会说到一个一直坐在小火车站门口拿着一个紫色(不,已经变得白色了的)蝴蝶结的老头,他们说这个老头从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在这里等他的爱人,他的爱人留给他一个她的蝴蝶结就乘这个车站的火车走了,他就一直等她回来。

其实,人们说错了,我不是在等我的爱人,我是在等我的神。我希望她能在某一天突然降临在我的面前,然后,我给她戴上这枚已发白了的蝴蝶结。把蝴蝶结还给我的神,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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