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人潮越走越远,锦墨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每次看到又青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会想到卫青,想到卫青的时候心就会很痛,很痛的时候就再也不能接受其他人了。
晴朗中的天空中突然乌云涌过来,不一会儿下起了大雨,让锦墨措手不及,旁边又没有认识的人,锦墨又没带把雨伞。她以为就这样自己要变成落汤鸡了,却好像没有淋到,一把雨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的头顶撑着,她回头看,她的眼泪流下来,他,是他。
虽然眼前的人是和他长得同一张脸的又青,可是自己感觉就是他,是他,记忆里永远不会改变的那个他。
“为什么你每次总是会及时出现?”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个人?”
“为什么?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睛里了,不要,你走开!我恨你!走开!”
离歌和上官锦追了上来,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气氛觉得很奇怪,“你们怎么了?”离歌看着眼前就要和自己结婚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她有那么一种感觉,她和锦墨之间,距离又青最近位置的那个人是锦墨。
“走开!走开!我不要看到你!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锦墨冲出人群,人们不解地看着她,岁月暗淡。
“锦墨,你要去哪儿?”离歌跟在后面追着她跑,但是不一会儿就被锦墨甩在了人海里,再也看不见。
雨水顺着泪水,顺着脸滑落下来,心是冷的,身体是冷的,只有眼泪是热的。
顺着山路一路跑下去,两边的风景都在看她,她感觉自己的人生也正在走着下跛路,一不小心就会重重地摔倒爬不起来了。
锦墨独自坐上了去市区的公交车,一到家,她整个人觉得身体不稳,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晕倒在地。
“我这是死了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看不到你?为什么我那么想你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我已经很努力地微笑想要忘记你,你总是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打乱我的生命,我做不到,做不到明明看到你,却还要假装忘记你。你不是曾经给我承诺说要永远守护我的吗?现在我好痛,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公主,公主,你还好吗?公主?”眼前好像出现卫青的脸,她仔细一看,却发现是上官锦的脸。
“你醒了?”
锦墨慢慢地坐了起来,抱着大腿,把头埋进双腿,不说话。
“律师,你来了,我们锦墨怎么了?今天回来得早的么?踏青这么早就回来了?”
“伯母,”
锦墨还是没有说话。她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纸,用笔写了一句话:“麻烦你替我辞职。”
她把纸递给上官锦,上官锦看了以后表情很惊讶:“为什么?刚才不是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公主有时候真的看不懂你,总感觉你脑子里面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锦墨还是没有说话。
妈妈和上官锦都出去了,房间里剩下锦墨一个人。外面的夜幕渐渐降临,像话剧里面渐渐落幕的那一幕。
妈妈 说:“这孩子自从那次摔伤以后,我就觉得她一直不怎么正常,有时候会自己坐在那儿发呆,有时候会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伯母,她什么时候摔伤的?”
“应该是两年前吧!她到她朋友公司,也就是现在你们公司去和朋友一起上班,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伯母,我看,还是带她到医院去看看吧!”
“恩,我看也是,律师什么时候有时间带她去看看怎么样?”
“我这几天有个业务要接,过几天完事了,我看个时间我们一起去。”
“好的。”
锦墨在房间里面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没有起伏。时光荏苒,也许可能这辈子她再也不想讲话了。
“晚饭做好了,公主,吃饭吧?”
锦墨没有反应,眼神发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公主,一直以来,我认为你是我见过的最干净、最聪明、最勇敢的女人,可是现在,你是怎么了?你是被困难打倒了吗?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你不是和我说过,困难是暂时的,信念是永远的,这是你说过的不是吗?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你这样也是折磨关心你的人,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好吗?”
锦墨还是没有说话。表情淡淡的。眼神没有一点快乐。
上官锦抱着她的肩膀,一把抱住她拥入怀中,被她用手轻轻地推开,没有任何拥抱的理由一样。
时间慢慢地走向那个时间,那个众所期待,但是却不是她所期待的那个时间。
3月的天,寒冷还在空气里蔓延,锦墨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窗外的慢慢透青的春天的气息的景色,长叹一口气。
“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因为长时间的心理压抑,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状,你们家人一定要带她出去多走动走动,注意不要让她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我开了安脑丸,两个月后再来复诊。去配药吧!”上官锦和锦墨的母亲走出医生办公室,心情都很沉重。
“我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不操心啊?!这孩子怎么就得了抑郁症呢?哎!要是她老爸在的话,她也许就不会这样子了!”
“伯母,不用担心,以后锦墨就交给我吧!”
“律师,真的非常感谢你,你们年轻人那样的理论我这个年纪的人不怎么理解,有你的话,我就放心了,我只希望我唯一的女儿 能赶快好起来!拜托你了!”
“不用客气!”
“公主,我们走吧!”上官锦牵起锦墨的手,像一对情侣一样牵手。
锦墨并没有回应他的主动,她只是把手又抽了回去。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离歌站在家门口等他们了,旁边两个男人可能是助理,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锦墨走到她身边,也没有和她说话,径直走进家里。离歌的表情锦墨没有看清。
“伯母你好!我是锦墨的好朋友离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你好,你好,一直听锦墨说起你,今天是第一次见你,哎,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果然是一个美人胚子,呵呵比我们锦墨要知书达礼多了,坐吧!坐,我去泡茶,那个上官律师啊,帮我招呼下啊!对了,离歌小姐,我们锦墨可能心情不怎么好,她要等下和你不怎么礼貌,请你多体谅啊!”
“好好,伯母你去忙吧,小姐第一次来,我们要好好招待她,不会亏待她的!”上官锦说。
“小姐。”
“律师,我想和锦墨单独聊聊,你可以在外面等我吗?”
“好的。”
离歌进了房间,把房门关上,之后的气氛明显变得非常尴尬,锦墨心里还是没有任何伏动,她拿起一本书《浮岛》看了起来。
离歌慢慢地坐了下来,像个公主一样。本来她就应该是公主,自己只不过是做丫环的命运而巳。锦墨虽然没有说话,心里这样想着。
“锦墨,我们好好聊聊,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好好聊天了,今天我想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你也和我说好吗?不要闷在心里好吗?”
锦墨沉默。
“你是不是喜欢又青?”
锦墨翻书的动作停了一下,不过只是暂时的,过了几秒钟,她又继续看书里的内容了。
“我知道,你喜欢他,自从你第一次见到又青,你看他的眼神,就像我看他的眼神一样,那时候我就想真的对不起了,锦墨,爱情是自私的,我不可能把他让给你。可是现在,你为了他变成这个样子,我想改变我的想法,我和他解除婚约,把他让给你,成全你们好不好?”
听到这样的话,锦墨的心为之一颤,你这么做是同情我吗?我才不要你的同情,如果说只是出于同情,我不可能接受你的馈赠。
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三个字:不需要!
离歌的眼泪夺眶而出,开始嘤嘤地哭泣:“你还要我怎么样?你喜欢他,我就把他让给你,你又不要,我们到底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疼,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约好玩到老,相守到老的吗?难道过往的一切你都忘记了吗?”
锦墨的心开始有些颤动。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夏天在学校,你得了肠胃炎肚子一直疼得厉害,半夜我背你到学校门口打的去医院,我在医院陪了你一个晚上打点滴,那年冬天我来例假,肚子疼得在床上翻滚,你跑了三趟车,只是为了找到那个很稀少的止疼药和古方红糖?!难道这些友谊,这些情意你都忘记了吗?你心里还是一直在恨我吗?恨我把他抢走了吗?你说话啊!?”
锦墨眼睛开始泛红。
这些过往她不可能会忘,她也没有理由去忘记,离歌曾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志同道合、相互扶持的一个人,在她最艰难的那些年,是离歌陪她度过了,也是陪她度过了人生最低的低潮期的一个人。
这样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她和她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