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爷子看着这收据,怒气才渐渐收起,他不是古板的人,何煜跟金晓彤订了婚,现在这社会就算发生了些什么,他也能接受。
但即便如此,作为夜不归宿的惩罚,金晓彤还是被禁足了,且手机电脑一切可通讯设备都被没收了,连家里的座机,也被下了命令不准她碰。
于是悲催的两个人开始了互相的想念,当然,金晓彤是真真切切的想念,而何煜,也是充满不解的“想念”。
晚上八点,百朵陪着奶奶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奶奶怕累到她,早早的把她撵回去睡觉。
回到房间的百朵彷徨且又无所事事,转悠了一圈又一圈后,她突然想起来,那天买的礼物放哪里去了?
他收起来了吗?还是忘在沙发上被奶奶或者辛姨收起来了?好贵的皮带,虽然没有在当天送出去,但是既然买给他了,还是要找到送给他。
不然多浪费。想到价格,百朵都不禁有些肉疼。
她去楼下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有皮带的踪迹,又走到院子里去问奶奶:“奶奶,这两天你有没有在茶几上见到一个小方盒子啊?”
“方盒子?”奶奶有些疑惑。那是什么?
“哦哦,就是巴掌大的小盒子。里面的东西很重要的。”百朵说着还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下大小。
“哦,那我没有见,你问问你辛姨,看她收拾的时候见到了没有。”她确实没有见过她说的那什么巴掌大的盒子,兴许见了也没有留意,只好让她去问问辛姨。
百朵只得折身回辛姨房间去问她。
辛姨看到百朵,还以为百朵又想起来要买什么多西。
“朵朵啊,怎么这时候过来啦?”辛姨开开门迎她进去。
“是这样的辛姨,你这两天有没有在茶几上见到一个小方盒子啊?”她开口问道。
“方盒子?”辛姨同样有些疑惑。那是什么?好像这两天收拾茶几上的东西,没有方的且是盒装的东西。
“哦哦,就是巴掌大的小盒子。里面的东西很重要的。”百朵说着再次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下大小。
“哦,那我没有见哦。这两天茶几上蛮干净的,没有多少东西,所以我记得清楚,没有你说的这种东西。”
“哦,这样啊,好吧,谢谢辛姨,不打扰你啦。”
奶奶没有见,辛姨也没有见,难道是被迟子建收了起来?她记得她一直是蜷缩在沙发上的,但第二天醒来确是在房间的大床上,这样想来也有可能。
她在房间环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东西的踪影。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他从衣柜里拿出‘天珠’的场景,不会是被收在了一起吧。
这样想着,她轻轻走到衣柜前思索着要不要打开呢?思索再三,她还是选择了打开衣柜。再衣柜最角落里。那只木头盒子跟皮带盒子静静的叠压在一起。
呼,原来真的被他收了起来!早知道应该先找一下衣柜的。不过她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发现卧室里有保险箱之类的,至于书房有没有,她不知道。电视上跟小说里不是老爱说什么什么集团老总啊,总裁啊什么的屋里放了几个几个保险箱什么的吗?
迟子建竟然不放!好奇怪,这有些不符合故事发展常理啊,嘿嘿,难道都放在了书房或者放在了奶奶那里?又或者,都在卡里,随身携带?百朵不由的坏坏的想到。
虽然这样想自己丈夫有些不对,不过百朵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猜测。
大大的整体衣橱被从中间一分为二,两人的衣服分开来放;他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柜,或者平整的叠在一起,安静的躺在衣柜里,不同材质,不同款式都做了分类。
而反观自己的,乱糟糟的堆在一起,虽说没有几件,但总给人一凌乱不堪的感觉。
这样一比较,反而更显的自己的糟糕了。
平素她没有替他整理衣服的习惯,没有想到他自己竟然打理的那么好。起先,他有时候早上会给她找衣服穿,为了方便,他总是把自己衣服叠的很整齐,分类放置,而自己总是不甚在意,上一刻还整齐,下一刻就会被自己拉的乱七八糟。时间久了,他也懒得纠正了。
只顾盯着他衣柜看的人,却鬼使神差的把不知何时拿在盒子打开了。
‘天珠’静静的躺在盒子里,还是一如在自己身上那般老旧。百朵伸手把它拿出来,倍感亲切。
到底陪伴了自己那么多年了,有些感情是无法用别的东西替代的。她走到镜子前,轻轻的把它戴在脖子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还是因为吃胖了的缘故,她总觉得如今再戴上‘天珠’,总觉的有些怪怪的,不搭!
唉,算了,反正也过了当初爱好奇的年纪,不搭就不搭吧,只是感受一下,跟过去做个告别。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她带着这颗珠子,肆意挥洒着喜怒哀乐。她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手工课,她早早的完成了作业,闲着没有事情做,就把脖子里的珠子取了下来,在靠近内侧的地方,学着人家做雕刻的老师傅那样,用美工刀刻了一朵小花,很小,很细微。
回到家里告诉奶奶的时候,奶奶为此还训了自己一顿,说自己搞破坏。
想到这里,她取下脖子里的珠子,去查看自己当年刻上的得意之作。
原本充满笑意的脸色,却在一刹那变了。
珠子内侧很光滑,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灯光的问题,她快步走到台灯前,在离灯光很近很近的地方,再去看,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也还是没有。
没有,什么也没有!她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家里放着的这一颗根本才是假的!假的!
呵呵……
哈哈……百朵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道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笑到喉咙里隐隐的甜腥,笑道直直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手里握着的珠子,却没有一点松动,仿佛要把珠子嵌进肉里。
她努力的回忆着他之前的解释,他时在怎么说的呢?
哦,对了,想起来了,他说:“我一直在想着珠子,但是没有想过要夺取。这点从来没有变过,到现在也依旧如此。”
他对自己说没有想过要夺取。这点从来没有变过,到现在也依旧如此。
可是后来他又说:“我真的需要这颗珠子,我不能让好不容易才如日中天的迟氏在我手上颓败,我也不想准备了那么久前功尽弃。但是,我真的没有纯粹利用你的心思。或许一开始是,但是到后来你应该能感受到,我待你是真心实意的不是吗?
你还记得我曾经让你帮我算报价的那张表格吗?那真的是我所有的毫无保留的呈现给你看,我开玩笑说那是我全部身家,你不信,可是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那真的是真的。珠子我原本就是要一个噱头,不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买走的,最后只能是我自己把他买回来,送还与你。
对于之前因为珠子利用你的心思,我道歉,对不起。但是请相信我,后来的这个心思真的是没有了的。只是因为已经骑虎难下,所以只能顺势而为。我以为,等这拍卖会过去了,我把珠子放回原位,这一切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谁知事情却在今天发生了意外。”
他一直在强调自己没用要夺取珠子的心思,可是现在这算什么?算什么!
也对,他后来也强调了真的需要这颗珠子,他不能让好不容易才如日中天的迟氏在我手上颓败,他也不想准备了那么久前功尽弃。
他偶说了的,是自己傻,没有分辨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把假的珠子放在家里,却对自己说是真的。他说自己没有没有想过要夺取,因为爱他,自己选择了相信,只是把重心放在了他对自己的感受上。
可是这一切对自己来说竟然像是一场笑话。而自己更像一个跳梁小丑,还自以为导演了自己的人生大戏。
就像他说的,你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在我看来,不过是场小丑跳梁罢了。他从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而自己却还傻傻的以为真的能扭转一切。
可笑!
哈哈……世间还能有比这些更可笑的事吗?
身体倏然冷却到了冰点,被咬破的唇,流出来的腥甜的血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原本就计划离开了不是吗?这次只是从原来的有些犹豫变成了死心了。再也没有可以让自己犹豫的事了。
从来没有被上天厚待过,以后也不会再奢望上帝的厚待。
“宝宝啊。对不起,妈妈又伤心了,说的不再对着你哭泣的。只是,你让妈妈最后哭这一次好不好。以后妈妈要化身女超人了。因为这个世界,突然又之剩下妈妈一个人了……”
月如钩,锁住一院的清秋寥落。
迟子建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
他轻轻的开了门,手指习惯性地摸向墙上的开关,却在快要按下去的时候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