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925900000082

第82章 轮回的无常

人死之后,要去做很多事情。

头七,要返回生前的家里,看一眼前生的亲人,许多鬼魂在头七返家之时,看到的、听到的都会令他们反思自己的前生。在这头七日里,他们会收到亲人们为他们流下的眼泪,那是亲人们送给他们的最后礼物。

之后,他们受到引魂灯的指引,去到引渡司,由引渡司衡量眼泪的重量之后,根据价值而将鬼魂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无罪之魂,送去洗罪楼。

有罪之魂,送去审判司,由判官们判定其罪行之后,再进行处罚,是罚入十八层地狱,还是罚去做什么,便就是个没有定数的事情了。

罪孽深重、没有人为其流下一滴眼泪的如我父亲早先些时候,其实是要被送去销毁魂体的,因为没有人愿意给他流下救赎的眼泪,幸得我父亲最后还得到我的一滴眼泪,才不至于沦落到毁灭的地步。只是,我也不知道他被送去哪里了。

不过阎君临说,我虽为我父亲流下了一滴眼泪,但是份量还是不足的,我父亲在死后虽然醒悟了,可是他的灵魂已经充满污秽,送去审判司,最终还是要接受刑罚,等刑罚一满,就会被送去轮回转世,而不管是无罪之魂还是有罪之魂,在接受完处罚之后,都会被送去他们最终该去的地方,那就是——洗罪楼。

阎君临说,现在我体内的阴家血统已经苏醒,寿命可堪比天人,不生不死不灭,不管我父亲接受的处罚是多少年,只要我在洗罪楼里一直守下去,终有一年会再次见到消去一身罪孽的他。

原来如此。

洗罪楼的确有很多名字。

洗罪楼是最庄重的官方名,最后消去前生罪孽的灵魂会被送去洗罪楼,在洗罪楼里洗涤去灵魂里最后的一丝杂质,时间到了,就轮回转世。

胎楼是最形象的别名,在洗罪楼里,每一间房是一个母亲的子宫,孕育着每一个灵魂的新生。

所以,洗罪楼还有别的名字——转生楼、轮迴楼,那是两个最通俗易懂的名字。

换言之,洗罪楼不是监狱,而是一个转世投胎的阴司机构。

脑回路有问题的阴司啊,就是不肯点破洗罪楼的作用,所以让住在里面的灵魂不安、恐惧,在我看来,只要把那一层膜给点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啦!

可是……

“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自身就是带着动荡、不稳定的因素,当新生命降生的那一刻,他前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不再有关系,所以知道的越少,对来世就越好。你,总不能让一个人出生之后还记得前世的所有事情吧?”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在我们约定俗成的观念里,人有前世来生,当一个人转世成另一个人的时候,前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了,而且人也不可能会再记得前世的事情。偶然有些新生儿能说出前世具体的事情,那应该是阴司工作方面上的一个漏洞,这些微小的细节就不必细究了。

灵魂在洗罪楼了,过着或安逸、或不安、或恐惧的日子,那正是一个新生命孕育的必然过程。当灯笼挂起,羊水破,在蜡烛燃尽之前,灵魂来不及返回自己的房间,回不到来世母亲的子宫中,那这个生命就意味着夭折了。

当我听到这里,我想起那日那个把我推进房间里锁起来的汉子,他因恐惧而逃跑,敖雪后来听说他的事后,不以为然,想来那时候她已经料到了他的结局。

在洗罪楼里,看到的生不是生,死不是死,他们以为当蜡烛燃尽之时就是他们消失的时候,但实际上,是这个世界少了一个魂,多了一个实在的人。而逃出房间的,来不及出生,只能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了。

这是灵魂们自己的选择。

选择来生还是消失,难怪敖雪对他们的结局不管不问。

知道一切真相的我,不禁唏嘘来世今生的无常。

我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变成婴儿,敖雪为我挂起了灯,我出不来,于是完成了转世。

只是我不是走常规流程转世的魂,我的记忆没有被洗去,所以我的转世是失败的,也是违法的。敖雪之所以那么做,也只是想要把我送走。但是她的计划落空了,没有人会想到阎君临在最后出现在我身边,更没想到他傻不拉唧地陪我一起轮回了。

她是不敢杀死我的,她那日虽然说要把我撕掉那本子的事禀报给她的上司,但是她转念一想,她的上司的上司、最终上司还是阎君临呀,看那日阎君临送我到洗罪楼里时的那暧昧态度,明眼人都知道他是罩着我的,走常规上诉无效,倒不如来阴的,等哪一日,阎君临回过神来过问我的事时,我已经在轮回里失去了踪迹,再也找不到了。

对了,那个本子——世人都知道阎罗王手里有本生死簿,上面记载着世间万物的生与死,这也就是那句“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的话的由来。

不过,世人的谣传也不尽属实。

阎君临告诉我,生死簿不在他手中,生死簿也不是同一本簿子,而是两本簿子。死簿掌握在勾魂使手中,而生簿则掌握在胎楼楼主手中,我那日要撕的簿子就是管人世转生的生簿——知道真相的我心有余悸,幸好最后本子被敖雪抢回去了,不然要是我真的撕了,那我可就闯大祸了,洗罪楼里的灵魂无法转世,人世间一下子成千上百个婴儿胎死腹中……那后果简直不敢往下想下去!

不过,小崽子拍拍我,对我微微一笑,说:苏凉,没事的,你撕再多本生簿也没关系,我罩你。

我脸颊烫起来了,在后怕中听到这么一句支撑我的话,我内心是感动的。

不过,小崽子说了:因为我这里有生死簿的备份记录,本子坏了,可以来我这里提取记录。

“……”我就不说话了。

同类推荐
  • 我知道你是真实存在的

    我知道你是真实存在的

    生活冰冷残酷不尽人意,但请不要放弃希望...这是一个关乎于信仰的故事。(此书多章节被屏蔽,请勿订阅,作者鞠躬道歉,对不起!!!!)
  • 腊月十五

    腊月十五

    岁月亏欠的一直都是那些记忆力好,有偏偏念旧的人。很早想写下这个故事,但是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最近每每想起心如刀绞。于是我冒着勇气去写下青葱时期人的坚持和爱的速朽的故事。
  • 小青柠

    小青柠

    高二到高三,顾明月坚持得最久的一件事就是忍!很多年后,她都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可以忍那么久。
  • 倾城知我意

    倾城知我意

    十年之后,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轻声问候,"好久不见,你可还好?"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惨绿少年,终是不忘。
  • 请叫我策神

    请叫我策神

    林佳菲是大学二年级学生,隐藏在背后的点子王,策划之神,但凡学校的各项活动都少不了她的幕后推动。一次圣诞晚会,她策划的一个互动节目轰动了全校
热门推荐
  • 道士在末世

    道士在末世

    丧尸围城,我没有异能,只有武功,只有道法。
  • 浪子门

    浪子门

    《浪子门》是一部人物众多,名字新颖,招数怪异,套路穷奇,超乎常理的新型武侠小说。它阐述人间正义,演绎侠客情怀,匡正世间邪恶,独领江湖风骚。整部小说由《刀客洗冤记》、《弱女脱困记》、《秋水缉凶记》和《山村擒匪记》四个故事串联而成。每一个故事都是揭露官场腐败,弘扬江湖正义,歌颂人间正道所取得的胜利。但这每一个胜利,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胜利,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一波三折的。
  • 鸢尾鸩:长安妃改嫁

    鸢尾鸩:长安妃改嫁

    新帝旋转着扳指,素来只有杀意的眼眸竟漏了一丝玩味。她悠哉地喝着茶,不出所料,中郎将独子之死的栽赃陷害果然引起朝廷两派阵营转变。长安王爷亲眼看着棺材渐埋没,终日青纱为伴,以酒为眠,此心寄怀相思情。
  • 趁早

    趁早

    当年,热帖《写在三十岁到来这一天》在网上被转发三百多万次,广受关注进而成书。在书中,潇洒姐(王潇)生动、坦诚地分享了自己和朋友们的生活经历,讲述了求学、恋爱和工作时期的挣扎与困惑,有让人捧腹爆笑的幽默段子,也有让人鼻子发酸的血泪故事。分享案例的同时,潇洒姐分析了作为独立女性应该具备的态度,探讨了在人生迷茫期如何告别纠结与困境,如何作出正确的选择。十年过去了,潇洒姐和故事主人公们的人生已经翻篇。经过耐心的培育和漫长的等待。潇洒姐播下的梦想种子已经开出花来。那些曾经处在人生米字路口的故事主人公们,经历阵痛与挣扎,也作出了最适合各自的人生选择。正如潇洒姐所言“能够得到与体会的究竟如何,全在于自己埋下的伏笔,无法怨天尤人,只有扪心自问”。早一步看清自己面临的问题,早一天规划自己的人生,就能够早一天体会到收获的喜悦。对自己、对生活有所期待的读者们,明白要趁早,跟潇洒姐一起规划人生,做最好的自己吧!
  • 证道末法

    证道末法

    当伽利略比萨斜塔的实验出现错误,两个铁球不再同时落地时,牛顿的地心引力学失效时,末法时代——结束了。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现成话

    现成话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狄青演义

    狄青演义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西点军校给男孩最棒的礼物

    西点军校给男孩最棒的礼物

    将西点军人的动人事迹,加上深入浅出的点拨,为今日的年轻人,尤其是年轻男人提供了一份提高自身修养,强化心理素质的备忘录和鞭策之书,帮助他们成为一头带领羊群的狮子,成为别人眼中真正的小英雄,小绅士和真正的男子汉,成为父母眼中的骄傲。
  • 剑血劫

    剑血劫

    已是半夜时分,瓢泼大雨丝毫没有停歇。面前的又一支红烛即将燃尽,但是赌王朱年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丝毫焦急,他静静地坐着,安闲地端着紫砂茶壶品茶。“客官,你既不住店也不走人,小店要关门了。”小二又上前来催促。“客人还没到呢!”朱年品了一口茶,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