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想问的,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但心里似乎又觉得自己其实知道答案,这个女人太笨了,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却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见到了幸福的样子。
吃完饭后沈尧被兴致勃勃的蕲母拉去客厅聊天,也无非是聊些生活上的琐事,半个多小时后沈尧才回楼上洗漱,蕲峄家的房子属于复式设计,是很简约现代的建筑风格,南北通透,格局方正实用,厅出阳台,通风采光一流。
给她安排的房间还是上次她住过的那一间,被罩床单又全部都是重新换过的,外面天已经黑透,清凉月色洒在地板上,像是被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沈尧站在窗前往外看,这才看见天空少见的点缀上了漫天繁星。
“在看什么?”身后传来声响,蕲峄走了进来。
沈尧把趴在窗沿的身子收回来,笑答:“看星星啊,小时候听家里人说,如果晚上有星星,第二天就会开大太阳;还有一种叫“太阳草”的植物,两个人分头把它撕开,如果撕到最后不断的话也代表着第二天会有好天气,我和我爸经常玩。”
那个时候周围邻居家的小孩子都很少,她玩得最多的时候便是跟着父亲,放学回家路上扯一把“太阳草”,回去缠着父亲跟自己撕,感觉就像是神话一样,无知的觉得天气是控制在自己手里。
父亲是宠她的,会不厌其烦的陪着她玩,直到最后她玩腻味。
“嗯,那最后有没有真的应验?”他走到她身边,陪着她靠在栏杆上说话。
“当然没有啊,那些话都是用来骗小孩子的,大一点儿了之后就不再玩儿啦!”她张着嘴巴对着他笑了一下,却微微带了些惨淡。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过父亲了,因为怕难过,索性就直接剔除在记忆之外,可是今天那片花园,让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得到父亲去世的信息的那个时候,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生生从身体里剜去了某些东西。
“嗯,小时候就是这样啊,大人说什么都信。”身侧传来声音,沈尧转过头看他,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后,挨得很近,眼睛里的光细碎如辰,最后伸出双手怀住了她的腰,下巴轻柔的搁在她的颈窝,低沉的声音重新传过来,“不过,那些都过去了。”
“我小时候也很笨,那个时候听别人说我爸和我妈感情好,鹣鲽情深,我也以为是那个样子,后来才知道不是。”他在她身后淡淡道,语音平淡而柔和。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过去的事情,或许只是看不得她的样子,虽然不哭,但眉眼里都是凄然,或许也只是想跟别人倾诉一下自己的事情,那些——放在心里很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