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眼光,对着小姜老师轻笑,“您就是姜老师啊,我听苏谚提过您很多次,据他说……”她故意对着教室,提高嗓音,“您是他见过的教得最好的老师。”
这次论到小姜老师诧异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转眼间,马上想起来,这正是自己刚想夸奖苏谚的话。
“哪里,哪里……”小姜老师反应也算快,毫不计较的接上话,谦虚的笑道:“苏谚才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
她隐露贝齿的微笑,很清爽,也很干净、纯粹,让苏悠想起六年前的自己。
正想着,衣角突然被人拉着,来回晃了晃,她猛然回神,朝使劲拉自己衣服的儿子狠狠翻了个白眼,转而对着小姜老师道了声谢,就拉着苏谚告辞。
一出学校,苏谚就一副知道错,并承认错的态度,小脚踮踮紧跟着走在前面的苏悠,头,也很自觉得低低垂下,“妈妈,我错了。”
“你错了?”苏悠放慢脚步,侧眸看了下身边的小人,“错在哪里了?”
“我不应该偷偷的喜欢小姜老师,而应该……”苏悠还没长开的小手,来回错绞,脸上却露出和年龄不相符的羞涩。
“应该怎么样?”苏悠近乎咬牙切齿的打断他,也是第一次没蹲到他面前,和他保持同一高度说话。
她居高临下,以一个家长的姿态在训斥早恋的儿子,并试图用她家长的威严,把早恋的种子扼杀在摇篮里。
“应该先带张照片回家给你看看,不至于让你这么惊讶,有了初步认识后,我想,我要再约个时间让……”
“苏谚!”苏悠暴怒,一把揪住他的耳小朵,“你小子才几岁,就知道这些!”
“妈妈……”苏悠也固执得和她顶真起来,非但没承认错误,反而叉着腰,挺起幼小的身板,很认真的告诉她,“不管你反对也好,同意也罢,反正二十年后,等我有了男人该有的担当,我就会去娶小姜老师。”
听着儿子这番如情圣一样的誓言,苏悠真的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暴力的确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她像以前一样半蹲到儿子面前,看着他那双漆黑乌亮,和那人如出一辙,如今看她却带着藐视的眼睛,很认真的纠正他的观点,“谚谚,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苏谚仍在气她刚才揪他的耳朵,哼了声,扭转过小身子不理她。
苏悠一把抱起他,把他紧贴在自己的胸口,就像在他刚出生时那样,一开始,苏谚还有点不习惯的挣扎了一下,渐渐的,感觉到母亲的温暖,听着熟悉的心跳,他没再挣扎,安安静静的趴在苏悠背上。
“就算小姜老师今年二十岁,那,二十年后,她也四十岁了,可是我家谚谚呢,才二十五岁。”
她抽出一只手,笑着拂了拂苏谚柔软如丝的头发,“儿子啊,对男人来说,二十五岁意味着拼搏的年纪,只有,心有家,心有国的男人,才算是个真正能担当的男人。”
苏谚虽然聪慧,对她这句话的意思却不甚于了解,一知半解的问她,“妈妈,那谚谚的爸爸是个能担当的男人吗?”
软肋被人击中,苏悠的手一下子顿在半空,沉吟片刻,抿唇轻笑,“是啊,谚谚的爸爸是天下最能担当的男人。”
“可是,既然他是个能担当的男人,为什么他从没出现过,为什么他要让妈妈一个人这么辛苦?”苏悠眨着他那双漂亮到极点的丹凤眼,露出一脸迷惑。
这样的眼神,让苏悠几乎心痛得快要窒息,她暗暗告诉自己,在儿子面前一定要坚强,微微仰起头,将已经蓄到眼眶里的晶莹,转瞬全部逼了回去。
等再次开口,她依然是那个不需要靠任何,依然能活得好好的苏悠。
她含糊其词的告诉苏悠,“宝贝的爸爸,为了给宝贝更好的将来,正在外面努力奋斗呢,所以……宝宝也应该和爸爸妈妈一起奋斗!”
“好吧!”苏悠纯真的小脸露出无比坚定的信念,伸出小手,和苏悠拉钩钩,“我答应妈妈,先忘记喜欢小姜老师的事,等我长成真正的男子汉再来喜欢她。”
苏悠唇角动了动,最后,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只笑着点点头,“好啊。”
支票肯定来不及兑换了,没资金,公司什么活都都停了,要真还有什么事可出,小琴会打电话给她。
难得清闲,她索性带着苏谚去超市买菜,打算自己回家做饭吃,想来,她已经很久没在家做饭了。
也许是因为天气冷的关系,许多窝在家里都不想出门,下班的人也都匆匆赶回家,平时人山人海的超市,难得的冷清。
这很合苏悠的意,毕竟人一多,空气不好是第一方面;第二方面是苏谚爱乱跑,怕人多走散,现在倒很合她的意,她在这里选菜,他在那头看玩具,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这坐小城不靠河,也不靠海,所以,即便它的纺织拉动地区经济,让它比其他地区要发达许多,要想吃海鲜和河鲜也的话,也是要花大价钱从南方空运过来。
如此高昂成本下的虾、蟹,鱼,平明百姓自然消费不起,绝大部分都被送进酒店,送到那些风流华衣人的口中。
像苏悠这样的平头百姓,安身过日子的人,想要从菜市场或超市买到新鲜的河鲜和海鲜,很难。
苏悠是在靠太湖的江南城市长大的,吃习惯了鲜活的河虾和活鱼,初来这里,也是很不习惯了好一阵。
也许因为今天天冷,出门的人少,酒店的生意也不如往常那样好,超市里突然也出现了新鲜的河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