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打开灯,餐厅里顿时亮如白昼,苏悠定睛一看,那个黑影原来是刘叔,拍拍胸,长长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也一下子落地,“刘叔是你呀,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还没睡。”涩哑不标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苏悠捂着嘴一声惊呼,转过身,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依旧坐着一动不动的老者,“你……你会说话?”
刘叔适应了下灯光才睁开眼睛,浑浊的眼底闪过和年纪不符的精光,“我又不是真哑巴,只是因为岛上没人说话,渐渐的语言功能有些退化而已。”
说实话,他的口齿的确不怎么伶俐,苏悠暗自琢磨了下,才大概听明白意思。
苏悠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坐到他对面,“刘叔,我有点事想问你。”
“你说。”
“为什么我只要一问到关于你家少爷的事,你就故意装聋作哑?”
“我只是个下人,不敢妄自议论主子的事,也不能骗苏小姐,所以只能当做没听到。”他淡淡解释,虽愚昧却很合理。
苏悠一下子被噎住,想了想,他都这样说了,只怕自己再问什么,也得不到什么答案,索性朝他笑笑后就起身,继续去找小蝴蝶。
“苏谚中毒了吗?”片刻后,刘叔的声音隐约传来。
苏悠没瞒他,也没停下脚步,继续朝前走着,嘴里如实回道:“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带着丝颤音,似乎把什么坏事联想到了一起。
苏悠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他,“大概是过年前的事,具体的时间要问一下苏谚。”
“他的生日是不是也是在过年时?”刘叔毫不犹豫的接上话。
苏悠一愣,“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那臭小子想着生日礼物,故意提早故意泄露了自己的生日。
刘叔起身,端起桌上的牛奶朝楼上走去,“我是根据谚谚的年龄,随便猜的,他在房间里吗?”
“在。”
“我去给他送杯牛奶。”
“刘叔……”苏悠叫住他,“请等一等。”
刘叔背影一僵,“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只要问一件事。”苏悠恳求。
刘叔无奈的叹了口气,“问吧。”
“我知道你是子清父亲一辈就在这里的人,你对他们门楣的衷心,绝对不会应为我的三言两语而改变。”苏悠深深吸了口气,淡淡扫过因为男人轻飘飘一句话,楼梯上的老者就半夜炒出的好几个菜,“我问的事,不要你回答我是或不是,只要点个头或者摇个头就可以了。”
刘叔没说话,只回头定定看着她。
苏悠对视上他,“子清告诉我的,他被亲生父母下毒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你确定要问的就是这个?”刘叔眼底闪过一层让人摸不透的笑意。
苏悠毫不惧怕的继续看着他,“是的。”
一个男人,因为看了条短消息,前后能反常成这样,除了他有难处,就是他真的太能演戏了,不管是哪个答案,她都很想知道。
最重要的的,一个“毒”字,似乎已经串联起所有的事,说不定她真能理清乱成一团的头绪。
刘叔幽幽看着她,渐渐的整个人挂上诡异的气息,“我只是个下人,只知道做好本分,关于苏小姐刚才说的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一点,你是他带到岛上的第一个女人,光从这点来看,他肯定不会害你。”
说话,他就径直走了,苏悠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再次蹙眉,这算什么答案。
不管了,眼下找到小蝴蝶离开这里才是正事,为了个本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男人浪费这么多时间,显然的,很不值得。
“沈叶……”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俨然把正在开门的女人吓了一跳,手一抖,钥匙从指间滑到地上。
她没敢俯身去捡,更没敢回头朝来人看,迟疑半晌,结结巴巴的说:“张……张总……”
“原来你还认识我呢?”张奇从黑暗里走出来,慢慢踱步到她面前,冷冷扫过地上的钥匙,“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沈叶死死低着头,手指颤抖的捡起钥匙,颤抖着手打开门,然后退到一边,“张总请进。”
张奇撩唇微笑,凭感觉很快打开灯,在将要踏进门时,很绅士的问:“需要换鞋吗?”
沈叶的头垂得更低了,小声说:“不用。”
张奇颌首,然后直接走进屋里,坐到沙发上,沈叶关上门,站到一步之遥,始终不敢抬头。
“干嘛不敢看我?”张奇始终笑着,眉眼间渲染着的倦怠,丝毫不影响他的倾城俊逸。
“我没有。”沈叶底气不足的辩解,她刚和田启亮见过面,才把凭印象画出的地图交给他,张奇就来了,意味着什么,难道……意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
这个男人到底有颗什么样的心,实在太可怕了!
鼓起勇气,骤然抬起头,“我有事要问你。”
“说。”张奇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整个人也恢复处理公事时的严肃,看得沈叶又是一惊。
“邱虹和沈叶去哪了?”心一横,曾经问过的问题,她终于再次脱口而出。
“那个人告诉你她们去哪了吗?”张奇淡淡看着她,眉宇的笑意已不在。
“他们难道真的是你的兄弟?”想起田启亮告诉她的事,沈叶神色一僵,“而我们三个真的是被分别派给保护你们三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