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她们偷懒,也为了防止她们越到这里来,这片树林设有很复杂的机关,触动当中的任何一片树叶,都有可能引来致命的伤害,下次千万不能再来,更不要随意触碰。”
脑海中突然不断回响起这些话,苏悠只觉得很讽刺,周晓倩有时讽刺的还真不错,还百年名校a大毕业的她,又时真的愚蠢得就像只猪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轻信别人的话。
天边有声闷雷传来,骤然吓醒茫然不堪的人,她刚才已经看到轻松走到树林后的侧脸,不是张奇曾经最得力的秘书邱虹又是谁。
邱虹背叛张奇,背叛“青语”的事,但凡只要关心点商场上的事的人都会知道,而那个消失于人们视线范围内的秘书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意味着什么,苏悠就算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唇弧越勾越大,到最后,她干脆直接瘫坐到冰凉的地面上,身体上的冷度,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别墅里口口声声说只是怀着单纯目的接近,并照顾自己的男人,原来也和钟明瀚和田启亮一样,都以为自己对张奇很重要,都妄想通过她给张奇致命一击。
真的很讽刺,想她苏悠没有倾城的面容,没有纤脖柳腰的身姿,怎么会引来那么多男人的“刻意”追捧。
原来……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有个前夫,而前夫的名字叫张奇!
浑身冷得要命,打了无数个冷战,终于支撑不下去整个人都朝后倒去,迷迷糊糊间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迎面扑来,在男人一声微不可为的叹息中,感觉身子一轻,有人将她拦腰抱起。
“小悠……”宠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看这是妈妈给你买的粉色蝴蝶结,喜欢吗?”
苏悠缓缓睁开眼,床边坐着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妇,“你是……”
衣着华贵的少妇轻轻抱起她,“傻孩子,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苏悠惊讶,“妈妈?”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她,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柳叶弯眉,浅漩梨窝,伸手抹上自己平凡的相貌,眉皱得更紧了,“可是你这么漂亮,我却……”
美妇人笑着把她搂得更紧了,“傻孩子,你是妈妈的女儿,当然也很漂亮。”
苏悠透过她的肩膀朝后看去,正好清清楚楚的看清自己的摸样,依旧是令人羡慕的桃心状小脸,五官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粉唇白齿,娥眉玉肌,果然也是个小美人。
这真的是自己吗?她忍不住眉间微蹙,镜中人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这真的是我吗?”
不等美少妇回答,突然场景骤换,美少妇不见了,她已经置身于一片火海中,她想逃,可是……在即将走冲到出口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咬咬牙,不管身后火苗已经升到一米高,在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她毫不犹豫的转身朝楼上跑去……
梦到这里,苏悠只觉得整张脸像被火燎过一样,滚烫滚烫,也生疼生疼的,忽得就睁开眼,从床上一跃而起。
“你醒了?”坐在床边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苏悠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揉揉迷糊的眼睛,“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最后她是体力不支的瘫到雨里,有人将她抱起,为什么坐在床边的是钟明瀚。
钟明瀚没说话,只是淡淡看着她,半晌,伸出手朝她脸上摸去,苏悠头一偏,直接躲开了,“我问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字一句说得分外决绝,她已容不得任何人再次欺骗她。
“自然是我接你来的。”钟明瀚避重就轻。
苏悠冷冷白了他一眼,直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你和张奇之间的恩怨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也没那么本事参与进去,苏谚还在等着我,所以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如果……”钟明瀚从牙齿里迸出几个字,“我告诉你苏谚已经不存在了,你相信吗?”
苏悠脑子里一声巨响,震撼程度比几个惊天旱雷霹过都厉害,夹带着耳朵也发出嗡嗡声,反手就是一把抓住钟明瀚的胸襟,怒吼,“你太妈的说的什么屁话,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
钟明瀚垂下头淡淡看着胸前微微颤抖,因为用力指关节已经泛白的小手,“听说过回光返照吗?”
灵魂仿佛一下子被抽离出身体,手从他的胸口无力耷拉下去,整个人颤抖得不能自已,呼吸惊呼凝滞。
难怪才几天不见,苏谚就会恢复成比以前还神采奕奕;难怪那个男人在说苏谚对他改称呼时,是一副来日不长的样子;难怪本来说会留在“离岛”上照顾她的阮嘉禾会突然不见了;难怪邱虹会出现在别墅的书房里,这一起都是因为苏谚里死期不远了吗?
她想哭,可是她却没有哭出声,是谁说的,母狼在最哀痛时,流出的不是泪,而是哀嚎,苏悠现在就像只失去小狼的母狼,肝肠寸断,满眼通红,却是欲哭无泪。
钟明瀚淡淡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怜惜,有的只是算计的精光,绝的时机差不多了,他走到苏悠身边,双手扶上她的肩膀,逼她和自己对视,“你刚才做梦了,梦里一直在喊妈妈,我想,你是不是已经想起什么了。”
苏悠挣扎出他的禁锢,抬头冷冷看着他,眼底有的只是血红和冷漠,看得钟明瀚浑身一颤,“你到底是谁?”
“你梦里的妈妈,就是我的表姑姑,小悠,我其实是和你从小就有婚约的远方表哥,如果不是张奇,你的脸就不会被毁容,而我也不会被人送到孤儿院,你可能不知道,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是小悠,虽然你的长相已经发生变化,可是有的时候,认出一个人真的只要凭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