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下一场比试是厨艺，你们应该不太懂吧，那朕帮你们指定几位评审好了，这样也不会被人怀疑藏有私心，章大人，朕觉得这样挺好的。”</p>
<p>“可是，陛下日理万机已是十分繁忙，再操心这点小事就显得我们这些大臣太无能了，还是……”章怀朗立即反对。</p>
<p>“没有可是，点几个人的名字没那么费事，这些比试都是为了朕，朕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做。”温文澜毫不客气地拒绝，“章大人的才能还是用到朝政上比较好，别用错了地方。”</p>
<p>“臣并不认为……”</p>
<p>“章大人！”温文澜抬高音调，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地坚定，“下一场比试的几位评审朕已经想好了，尚食局韩尚食，北营东营南营三位将军，还有左桁。”</p>
<p>教坊里都小小声地低语起来，虽然接下来的事不是他们该参与的，但陛下的这个决定够他们好好讨论一番了。</p>
<p>“陛下，几位将军不是很合适吧。”章怀朗还想争取一下，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p>
<p>“事情特殊时间紧迫，提前选好评审有益无弊，这样大家都可以提前准备。”说着，温文澜起身，不打算继续跟章怀朗闲扯下去，“就这么定了，今日的比试到此为止。”</p>
<p>章怀朗也好，赵顺然也罢，他们都是能力一流且对朝廷忠心耿耿的朝廷重臣，但有些事不能卡在一个地方较真，还有些事是不可能的。</p>
<p>回锦鸾殿的路上，温文澜心疼地捧起周墨淮的手，为了今日的比试，周墨淮将指尖练得伤痕累累，</p>
<p>可结果却不如人意。</p>
<p>“澜澜别气了，论音律琴技，确实是我技不如人，所以他们判我输的时候我也没觉得什么，赢了才是侥幸。”周墨淮抬眸看着温文澜温那双为他难怪为他心疼的眸子，就是死在教坊也值了，更何况输赢。</p>
<p>“你真傻。”温文澜点了点周墨淮的脑袋，“你在这里顾忌着输赢高低，他们只想着让你输，结果你还真的钻进别人的套子里，连个挣扎也没有。”</p>
<p>怕不是在外打仗的时候被马踢坏了脑子。</p>
<p>“澜澜……”周墨淮拉着温文澜的袖子摇了摇，一双清澈明亮可怜巴巴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温文澜。</p>
<p>温文澜捂住胸口，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她赶紧摸了摸周墨淮的脑袋，轻声低语，温柔到极致，“好了好了，朕不说你了，好了不要难过了……”</p>
<p>温文澜本来还想再说道几句，让周墨淮长长记性，顺带多学学如何与在宫中生存，但周墨淮这个样子让她根本狠不下心说道他，连语气重一点都觉得是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p>
<p>什么宫中权术、朝堂政务统统抛到脑后，眼前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啊。</p>
<p>谁会想到在沙场上强硬霸道征战四方的将军，在宫里能柔软成这样。</p>
<p>“墨淮啊，你给朕说说，那一招你是怎么练的呀。”温文澜摸着周墨淮的头发，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好了。</p>
<p>周墨淮挪了挪身子，挨着温文澜靠在她肩上，他闭上双眼，小小声嘟囔一句，“好累啊，我想休息一下。”</p>
<p>温文澜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周墨淮躺下来，“枕着这里吧，更舒服一些。”</p>
<p>周墨淮嘻嘻一笑，二话不说趴下来，安安静静地伏在温文澜腿上。</p>
<p>温文澜一下一下顺着周墨淮的头发，她垂下眸子，将周墨淮的睡颜深深刻在心里。</p>
<p>这些天为了比试，周墨淮耗费了不少心力，这两天更加如此，而且昨天晚上又折腾到很晚，清晨又早早地爬起来，那一声令人惊艳的琴音也必定会耗费不少精力。</p>
<p>你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朕。</p>
<p>御撵四平八稳地停在锦鸾殿前面，在周墨淮醒来之前，温文澜是不会动的，不言不语等人候在御撵旁，虽是疑惑，但也没有出声打扰。</p>
<p>陛下跟周将军在一起后，一些事是不能用寻常眼光看待的。</p>
<p>周墨淮没让温文澜等多久，御撵停稳之后很快坐起了身，在身处不安多年，使他时刻保持着对周边环境的感知与防备，但待在温文澜身边，不需要那份防备，可感知不能丢。</p>
<p>“回锦鸾殿好好休息一下吧。”温文澜抬手揉了揉周墨淮的眉心，周墨淮眼底没有疲倦之态，不代表不能好好休息。</p>
<p>时近傍晚，温文澜写完最后一笔，合上折子，忽觉身边有人靠近，她一转身，正撞入周墨淮的怀里。</p>
<p>“休息好了？”温文澜轻笑着拉着周墨坐到一旁的软榻上。</p>
<p>她浅浅地搭在好看的苏绣软枕上，眉目温柔，她支着下巴似在等周墨淮说点什么。</p>
<p>“怎么这样看着我。”周墨淮被温文澜看得有些不好意思。</p>
<p>“说说看你什么时候学会那一招的，又是何时才到今日比的是琴技？”</p>
<p>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周墨淮今日用的那一招是琴杀，虽然是最基础最简单的，威力不可小觑。</p>
<p>没想到左桁如此大方己的秘技教给周墨淮，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已经可以看出个态度，回想几年前左桁还用琴杀来威吓她。</p>
<p>这待遇区别也太大了。</p>
<p>不过至少说明了，当初让左桁和周墨淮多多接触是没有错的。</p>
<p>“这不用猜，一眼就看出来了。”周墨淮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些大臣平日里接触的就这么些东西，虽说比的是音律，但小字部分说了‘弹奏一曲’，琴还是琵琶，还是其他乐器？自古以来风流雅士大多抚琴助兴，到了南朝也不会有多少改变对吧。”</p>
<p>如果仔细分析每次比试的题目，总会猜到具体的比试内容。</p>
<p>文人能做的事、喜欢的东西，就那几样，且不是一时的规矩，而是千百年来逐渐养成的风气，已经融入到骨血里，改不掉了，就算有些不同，也只是外在的一点点差异，血液里的东西还是不变的。</p>
<p>“看到题目之后我就想到了，不过大臣的心思我不懂，我也只是赌一把，在那之后我就让左桁教我一招，不求输赢，能震慑住他们就行。”说着，周墨淮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指，“真不是一般人练的，每一次练习都要耗费许多心力，如果要这样弹奏整支曲子，没有深厚的功力真吃不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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