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梳着金色双马尾,蓝色烟熏妆下的眼睛毫无精神,十根手指的指甲上都镶嵌着紫色晶石。女人正奇怪地盯着石台上的晶石,明叔像想起什么似的从一旁架子上抽出一把巨大的钢刀。
“你们希尔特公司派出的推销员就不能走正门吗?”明叔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却仍旧不惧的嘲笑的道。
“圣光的主旋律之外的杂音都必须消失。”
女人抽动着脑袋,声音如八音盒一般好听,却没有丝毫感情。她扭动着身躯,周身的扯线都随着她手指的方向转动,扯线所到之处,泥沙俱下。明叔灵敏地闪到熔炉后面,用手中的钢刀格住即将缠绕熔炉的丝线。
“挂着神圣的旗帜出来杀人,还真是冠冕堂皇!”明叔对女子的的话语嗤之以鼻,根本不为所动,在经历了战争洗礼的明叔看来,希尔特公司的行为根本有为天和,该遭天谴的存在。
女人转动胳膊,好似上了发条,丝线呈放射状向四周蔓延,将整个房屋紧紧裹住。丝线越绕越紧,整个房屋轰然塌陷,碎成大小不一的石块。女人在一片废墟上巡视,只看到了被丝线截成碎片的钢刀,却找不到明叔。
女人感到身后微微风动,猛一回头,明叔一锤击中她的额头。
“还好我会遁地术,要不就被切成肉酱了。”明叔暗自道了一声好险,不过嘴上却仍旧想要讨一点好处。
女子皱了皱眉头,似乎对明叔的话语过多显得很是不满,莫然的扭了扭脑袋,低声沉吟道:“杂音,消除。”
这一击对于女人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她的头如螺旋桨般转动起来,将铁锤甩了出去。明叔躲开飞落的丝线,跳到还未被完全损坏的熔炉台阶梯前。
“看来不拿出真本事不行了。”明叔振振有词的说道,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感觉道了棘手。
女子朝明叔的方向旋转着丝线,阶梯上碎石乱飞,丝线再次包围过来。明叔躲开撞击的同时,从衣兜中掏出一把符咒抛向空中,粘住四面的丝线。明叔咬破右手拇指,顶住左手掌心,结印的同时念着咒法。
“杂音,消除!”女子依旧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却如同那日所见到的王座上的老者,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随你消!”明叔也怒了,爆了一句粗口。
女子再次旋转时,突然像被齿轮卡住一样,一动也不能动。符咒上闪着红色的光,摩擦着发出喑哑的声音。见状,明叔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带着自信的语气道:“力之咒印让每根丝线起码重了几百斤,看你怎么转!”
“杂音,消除。”
明叔翻身一跃,在熔炉的雄雄烈火中抽出一把被烧得滚烫的长枪,抡圆了臂膀往符咒的中心投去。明叔心想谁让这女子毁了我的老屋,这回让她尝尝作茧自缚的滋味。就在熊熊烧着天罡火的长枪就要触到女子鼻尖的一瞬,女子面前前一团银色火焰横空出现,将长枪融化成一滩铁水,明叔心下一惊,耳边响起一阵嘲笑声。
“哎哟,桑娜,你怎么被弄得这么狼狈!”
银色火焰倏地壮大,一个身穿洁白圣装、满头金发的少年双手插着裤兜走出火焰,胜似闲庭信步。
“奥勒姆森大人,这种小人物怎么能让您亲自……”桑娜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少年说得不错,自己确实在这个老者的手中载了跟头,当下只能恭维了一句。
“你出发之后,父亲大人感应到了地狱之门的开启,刚好离这儿不远,我就过来看看。感谢就不必了,我只是不想让瑟贝丝姐姐的玩具被弄坏才出手相助的。”
奥勒姆森怜悯地看着桑娜,银色瞳孔孤寒高傲,翻转手腕打了个响指,紫色晶石戒指强光注入了四周的丝线,明叔感觉不妙,刚想冲过去阻止,身前的地面就燃起一条银色火焰封住了他的去路,他只能看着符咒在银色的火焰下化为灰烬。
“这是神圣的火焰,罪恶的灵魂正在侵袭你的身体。凡人,如果你再不收手,圣火就会把你连同身体里的魔鬼一起摧毁。我愿与你一起祈求神圣的希尔特原谅你的罪行,放弃抵抗吧,希尔特会宽恕你的!”
奥勒姆森犹如九天神灵一般,居高临下,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向明叔说着。虽然话语中有着商量的意思,但是很明显的是在逼迫明叔住手。因此,奥勒姆森如同看蝼蚁一般看着明叔。
“如果你家被我弄成这样,你还听得进去我说的什么狗屁圣言吗?”明叔快速的调戏着自己的伤势,面对眼前少年的狗屁言语,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反而还出言攻击想后者。
“凡人,虽然你挺有本事,但是我劝你不要妄想能打倒我。我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还是乖乖地把晶石交出来吧!”奥勒姆森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只是,连看都懒得正眼瞧上明叔一眼。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这些能源晶石里怎么都是生命的能量?”明叔很是愤怒,怒号着问道。
这一下,奥勒姆森倒是愣了愣,带着怜悯的目光打量起明叔来,啧啧啧的摇了摇头,才故作叹息道:“哦?没想到还有凡人发现这个。刚才还想饶了你,这次看来是不行了。如果让你走了,父亲大人一定会惩罚我的!”
话罢,奥勒姆森再次打了个响指,银色火焰把明叔牢牢地圈在中间,慵懒的道:“桑娜,交给你了!”
“是的,奥勒姆森大人,消除,杂音。”
桑娜双手挥舞着手中的丝线,脱离符咒控制的丝线密密麻麻地涌向包围明叔的火圈。
“可恶的伪善!”
锋利的丝线切碎了火圈中央的地面,明叔侥幸凭遁地术转移到熔炉旁的石台上,一只鞋子却被烧焦,脚掌被灼烧成黑红色。
“没用的,你那点本事没办法从‘圣火’中全身而退!”
明叔上次的腿伤还没有痊愈,此时连站都站不稳,挣扎着靠着石台休息,准备再战。桑娜看出了明叔的疲惫,试图一鼓作气解决了明叔的性命,攻势更加猛烈,以解刚才被困的心头之气。明叔早已在两人的轮番攻势下筋疲力竭,根本就没有力气再去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就在明叔万念俱灰的刹那,“刑天”的黑色锁链牢牢套住他的身体向后闪躲,眼看质野要扑向奥勒姆森,贝恩用“刑天”轻轻一挡,喊道:“保护好明叔!我来对付他们!”质野随即变身兽形回护着明叔。贝恩抽回铁链,往桑娜和奥勒姆森的方向狠狠劈过去。
“贝恩,小心啊!”
贝恩狂野地挥动着手中的“刑天”,像切蛛丝般斩断如麻的丝线,紧紧进逼,桑娜和奥勒姆森只看到身前不断扬起的碎石被贝恩身上的戾气所震慑,直到桑娜被“刑天”弹飞,结实地砸到一旁的墙上,晕倒过去。奥勒姆森才如梦初醒,右手涌出一团银色“圣火”如盾牌一般迎住“刑天”的攻势。
“看来这才是父亲想要找的人。”奥勒姆森心中暗想。
“你们这帮希尔特的混蛋,不要太欺人太甚!”贝恩愤怒至极,根本没想到刚出去一会儿,麻烦居然就找上门了,还如此凶残的打伤了明叔,实在是罪不可赦。
“以希尔特的名义,让“圣火”来净化你们这些邪恶吧!”
奥勒姆森左手轻握右手肘,牢牢盯住眼前的棕发少年,手上的戒指发出强烈的紫色光芒,银火忽地猛烈起来。“刑天”的气波仿佛被贝恩眼中的愤怒点燃,就在这银色的流星飞火冲向贝恩的瞬间,贝恩狠狠地将银火切成两截。
身后的质野一看双方攻势如此强劲,赶紧抱着明叔跑出后堂,把明叔安置在树荫处,自己躲在树后观察动静。在银火和“刑天”的对峙中,熔炉连同整个后院都被夷为平地。奥勒姆森的手掌被“刑天”切开了一道伤口,手中的戒指也随之碎裂,贝恩的肩膀被银火灼伤,强撑着用“刑天”格挡。两人的额头和手心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相持一段时间后,两人突然在对方猛烈的攻势下朝相反的方向弹开。
“可恶的邪灵居然伤到我完美无暇的身体,你给我等着,我会回来找你的!”
奥勒姆森又打了个响指,一道银火之门打开,戒指如萎谢的花瓣一样坠落在地上。奥勒姆森抓住地上的丝线走进银火之门,仍在昏迷中的桑娜也随着奥勒姆森与银火之门一起消失。
“这就逃走了?可恶!”
贝恩虽然嘴硬,但是身体早已如棉花般松软,他挣扎着收回掌中的“刑天”,等血石还原后,贝恩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质野连忙冲出来抱住贝恩。当贝恩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和明叔并排躺在草地上了,质野已经恢复了人形,搓着双手焦急地看着两人问道:“贝恩,你没事吧?”
“我把他们打跑了,厉害吧!”贝恩扑通坐起身来,咧着嘴角开起玩笑。
“你的肩膀!”质野抓着贝恩残破的袖角,不敢触碰被火焰灼伤的肩膀,却又不无担心地看着贝恩。
“我这点小伤无碍的,明叔怎么样了?”贝恩强忍着疼痛看了一眼伤口,就将话题转向了明叔,刚才一人对上希尔特两人,实在是凶险至极。
“叔他好像很虚弱。”质野有些沮丧。
质野和贝恩一起转身,望着一旁伤痕累累的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