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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分手旅行③

在维克的第四天,苏朵和南景飞一起去潜水。因为南景飞曾经学过潜水,季飞问我们要不要一起陪同的时候,苏朵婉言谢绝了他,因为第二天我们就该离开这里,结束一切了。

苏朵和南景飞租了两套潜水装备,在要下水前,他将一个金属钩的一端系在苏朵的腰上。

苏朵跟着南景飞下了水,水下很平静,海水是一层一层的蓝色,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彩色的珊瑚,红色的海星,绿色的水草,白色肚皮的鱼群有规律的摇着尾巴从苏朵身旁悠闲的游过。

南景飞就在苏朵的身边,牵着苏朵的手。

再往下潜了一些之后,南景飞怕苏朵身体不适应,打了一个手势让她慢慢回到岸上。

眼前的扇贝一张一合,苏朵看着南景飞的手势,回到岸上之后,他和她就会回到彼此陌生的状态,过各自的生活,是吗?

就在苏朵犹豫的这一刹那,她开始觉得意识模糊,苏朵全身紧张,胡乱的向南景飞比了一个手势,南景飞赶紧示意她向上浮,可是海流在这一刻改变了方向,使苏朵失去了平衡,将她向斜下方带动。苏朵今天出门前特意将南景飞送给她的口哨戴在脖子上,也因为水流忽然离开自己的脖子。苏朵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呢,她以为这是最好的纪念,原来它和南景飞一样,注定要离开她。想到这里,苏朵的心脏也像是被水压狠狠的压下去,难受的想要死掉,于是她不顾一切地逆着水流向上口哨飘走的方向游去,他能感受到身后的南景飞急忙来拽她,可是她已经距离水面太远了。在意识模糊的一瞬间,苏朵的心却渐渐安定下来,海洋的深处在呼唤她,据说在深水强大的压力下会产生一种类似醉酒一样的迷幻感,深水麻醉,她想要知道,当她的心脏越来越小,当死亡逼迫她的时刻,她的脑海所能浮现的场景。

是不是就可以回到那些美好的日子,她坐在他的身边,他们随意的聊着天,没有争吵,没有假装,也不用去想未来。

南景飞一直在向他游来,可是海流的力量太过强大,苏朵想要发出声音让他不要管她,可是说不出话来,他在激流中摇曳挺进的身影让苏朵的双眼渐渐朦胧。

回到岸上,南景飞,回去岸上……

在这一刻,苏朵才发现它是如此的爱他,爱到没有办法伸出手向他求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向自己游来。苏朵的肺叶也传来剧痛,她的的皮肤被渗入的海水刺激的让人承受不住,她看着南景飞离她越来越近,终于失去了意识。

南景飞,南景飞。我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来保全你的平安。

等苏朵清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季飞的大脸,他看到苏朵醒过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苏朵觉得手里有什么东西,她吃力的摊开手,然后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金口哨在她手里闪闪发光,丝毫没有受到那夺命海水的侵蚀。

它回来了。

而她知道是谁替她找回了它,我们都曾不顾生命的想要找回它。

“南景飞呢?”苏朵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他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还在发烧。”

苏朵试图撤掉手上的吊针,却被季飞一把拦住:“苏朵,你这个样子过去,什么忙都帮不上。”

苏朵可以猜测到南景飞那边情况很严重,她举起手中的金哨子,喃喃自语地说:“都是我的错。”

季飞欲言又止两次:“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将他的浮力控制装备给了你,实在是太胡来了,完全是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次得救,是正好有打捞的游艇经过。”

苏朵沉默了良久,久到她以为季飞已经没有在等待他的回答了,她才慢慢的开口:“他值得更好的人来爱,那个人,一定是我。”

南景飞,我们是否也不够相爱?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只能够寂寞的拥抱,可是除了你,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人。

南景飞的高烧在夜里终于褪去,他的手臂上受了一点伤,不过好在没有大碍。重新回到雷克雅未克,南景飞决定要去坐游轮,拜托金飞送苏朵回去,就此与我们告别。

苏朵也说不清是解脱,还是不舍,面无表情地上了车,季飞却把一封信交给我苏朵,说:“这是他给你的。”

苏朵犹豫着,终于是拆开了那封信,10分钟之后苏朵大叫道:“停车!”

季飞下了一跳,问:“怎么了?”

而苏朵已经来不及回答,一边跳下车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一边朝着季飞大喊:快点联系南景飞,告诉他,我怀孕了。那末日一般的大雪淹没了来时的方向,天色渐暗,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而寥落。苏朵大声的叫着南景飞的名字,但风声覆盖了她的声音,跑了很久她终于累了,已经没有力气,跌倒在地上,恰好看到天空中闪了一张墨绿色的光。北欧神话里说看到绿光,就会代表幸福。如今苏朵看到了那样的光,心里却无呜咽起来。

“我一直觉得欠你一个交代,关于前段时间的分手,我无法解释我离开的原因,只是忽然有一天,我对这样的生命充满了厌倦。”

这便是南景飞的信。

苏朵她不知道怎么样的生活是好,怎样的又是不好。她就是另一个大俗的人,没有什么追求,也没有什么理想,一边朝着一个大的方向走,只要肯努力,一切就都会完美无缺。跟别的小孩不同,她既没有过叛逆,也没有过迷茫,父母对她的教育就是让她成为一个很棒的人,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南景飞是他短暂人生中第二次的失败。

但是他却跟我说爱我。

“跟你在一起的这些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你的一举一动都足够吸引我,有时候我甚至困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好的人存在呢?我知道自己也并不差,如果愿意的话,我们什么都能够做到。但那样的日子里并非是我的追求,大众意义上的幸福与成功,对于我而言都无关紧要,我不敢跟你说,是因为害怕你不肯接受,假如不能让你幸福,那么狠心离开,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我想我还是爱你的,见到了你,就有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未知的路,你对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假如还有将来,我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坐下来一起喝杯酒,聊聊各自的人生。假如没有,那么时不时的想起你,我大概也会觉得幸福。希望你一切都好,会快乐,会幸福,会忘记我。没有我的人生,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尽善尽美的。”

可是你怎么能够确定呢?怎么可以这样自私的认为失去了你我也一样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他们可以断定我就不会接受你那些空泛的理想主义?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背弃拥有的一切跟你一起出走,做一个快乐的流浪汉?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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