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一直没有出现,贺兰嫣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再联络慕容毅,却没有了回音。
贺兰嫣之知道:自己被骗了。
徐达的大军早巳出发,她不可能让徐达返回。
何况,怎么可以无功而返呢?
贺兰嫣之非常担心林氏的安危。
贺兰嫣之知道慕容毅无耻,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无耻。
燕国因为卫国起兵发动战争,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燕王是又怕又恨。
上一次与卫国争斗,他赔了好几座城池,损失了许多兵士,也耗费了无数的钱财,才最终摆平徐达,让他滚回了卫国。
这一回,徐达若是不扒燕国几层皮,恐怕都不会满足吧?
他把太子秦明找了来,破口大骂:“瞧你干的好事!每天养着那么些吃白食的人不算,还要给我添堵吗?谁让你派人刺杀徐达的?这会子徐达亲自领兵出征,你有本事对抗他啊?”
秦明那个冤啊,他低着头,小声回答:“父王,儿臣从来没有派人刺杀过卫成王。很明显,卫国就是要找个借口来攻打咱们燕国嘛!”
“那他为啥不找别的借口,偏要找这个借口呢?说明还是你养的那些门客里头,有害群之马呀!唉,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人家养门客,可以为主子消灾去祸,你倒好,惹来这么大的祸事,咱们燕国上次吃卫国的亏,吃得还少吗?”
燕王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着,胖胖的身躯肥肉直颤。
秦明一声也不敢吭,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这个爹还是害怕的。
主要是怕他爹废了他这个太子。
燕王没办法,还得打叠起精神来,想办法怎么对付卫国大军。
有了上次的教训,燕王决定把能派上的军队都派出去,第一仗胜了,士气得到了鼓舞,说不定下面的仗就好打了。
慕容毅等的就是这一天。
为了这一天,他谋划了很久,他隐忍了很久,他也跃跃欲试了很久。
在燕国的这几年,慕容毅不但发展了自己的新势力,他在新城的旧部,也慢慢收拢了许多。
水莲作为慕容毅的内应,当然是听从慕容毅吩咐的。
所以在慕容毅动手之前,水莲先在燕王的夜宵中加入迷魂药。
那一夜,燕王睡得象头死猪一样。
不但如此,水莲还直接在水井里撒了许多泻药,于是那天的许多宫女太监都拉肚子拉得很厉害。
慕容毅布置妥当,开始行动。
燕王很快被他的人控制住了,王宫侍卫一个二个被杀,关键位置上,全部换成了慕容毅的御林军。
太子居住的东宫,也很快被包围,正在熟睡的秦明惊醒后,本能地去拔挂在墙上的宝剑。
可惜他还未摸到剑柄,那只手就被慕容毅一刀斩断,掉在了地上。
断手处鲜血喷涌,秦明无法置信地看着慕容毅,一边疼得脸容扭曲,一边大声问:“你敢杀我?你想谋反不成?”
慕容毅冷笑着说:“杀你还要同你商量不成?”
他并不一刀将秦明杀死,而是象猫戏老鼠似的,拿刀在他身上横划一刀,竖划一刀。
秦明身上伤口越来越多,没多大会子便成了一个血人。
慕容毅的手下,则在边上严密防范着秦明的反扑。
“跪下来求我啊!也许我心情好,会饶了你这条狗命!”慕容毅斜着眼睛不屑地说道。
秦明还没弄明白,慕容毅怎么会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敢这样对付他?
但秦明自认为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所以闻言马上跪在地上,对着慕容毅磕头说:“妹夫,你饶了我吧!咱们俩个之间,怕是有些误会!”
慕容毅冷笑一声,没拿刀的那只手唰的一声,给了秦明一个耳光:“误会?哈哈,你不是够神气吗?这会子怎么给我跪着磕头呢?你这条狗,帮我把靴子舔干净喽!”
秦明的被慕容毅的耳光甩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但他不敢露出不快的神情,反而真的低下头,伸长了舌头,给慕容毅舔起靴子来。
就在秦明低头的那一瞬间,慕容毅手中的宝刀对准他的脖颈,用力砍了下去。
秦明的人头,咚的一声落了地,滚了几滚,不动了。
慕容毅抢上前几步,飞起一脚,将人头象踢球似的踢得老远,这才一挥手说:“走!”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留着秦明这条性命的。
斩草要除根,免得来日春风吹又生。
燕王被控制,太子被杀,很多朝廷重臣,都被捉了来,分别关在王宫的地下室里。
对于胆敢反抗的人,无论是王公,大臣,或是侍卫,太监,一律杀无赦!
整个燕王宫是尸体遍地,血流成河。
很快,整座京城,都在慕容毅的控制之中。
慕容毅去见燕王,要求他把玉玺交出来。
燕王看着慕容毅破口大骂:“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把女儿嫁给你这个白眼狼,居然会信任你,把所有的御林军交给你!”
他真的是悔不当初。
看着身边的水莲,燕王眼里露出绝望的神情:“你肯定也和他是一伙的,你们统统在骗我!”
水莲神情漠然,看着燕王,就象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慕容毅满不在乎地嗤笑道:“你不但眼瞎,你还愚蠢。就凭你这种智商,若不是因为你投胎投得好,早都死了几百次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捆得象个粽子似的燕王,冷冷地说:“你现在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呢?所以,记得下次投胎的时候,要带上脑子!”
说完这句话,慕容毅手握一柄削铁如泥的短匕,轻轻划过燕王的喉咙,燕王的喉咙处很快出现了一个大口子,鲜血象流水似的涌了出来。
燕王呃呃有声,两眼一翻,很快就断了气。
慕容毅转头看向水莲说:“这个人不会再恶心你了。”
水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默默点了点头。
天香公主得知慕容毅窝里反,并杀死了她的父兄之后,呆呆地坐在床上,仿佛灵魂出窍的样子。
”不,一定是假的!要不,就是我在做梦。“天香公主拼命摇着头。
宫女惊惶失措地告诉她:”是真的,大王被割喉而死。宫中血流成河,太子死得更惨,头都被剁了下来,一只手也没了!“
天香公主呆呆地看着宫女,仍然不敢相信:”你在骗我!我的夫君,对燕国忠心耿耿,对父王死心塌地,又怎么可能做出弑君篡位的事情来呢?“
说完这句话,天香公主掀开被子下了床,胡乱换了件衣裳,草草洗漱了,连早膳都顾不上用,慌里慌张就往外头跑。
她要去找慕容毅问个清楚明白!
可是,才走到宫门,天香公主已经被手执长剑的御林军给逼了回来。
”请公主回屋吧!“其中一名御林军面无表情地说。
”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我要去找驸马爷,快给我滚开!“天香公主刁蛮地说。
一柄长剑指在了天香公主的脖子上:”公主如果不退,别怪我不客气了!驸马爷的命令,敢不服从者,杀无赦!“
天香公主大惊失色:”什么,他连我也要杀?呜呜呜呜……“
天香公主哭着跑回了屋子,她的心里,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慕容毅严密控制着自己叛乱的消息,以燕王的名义,召几名统帅火速进京。
这些统帅奉旨进京后,当然是落入了慕容毅的魔爪之中,不是被关押,就是被处死,然后换上他心腹的人去接任。
这样的话,军队的控制权,也就等于到了慕容的手中。
徐达这个时候,已经取得了他第一场战争的胜利。
陈术跑来谈判,愿意覆行之前的承诺,赔偿卫国三座城池,外加银两等等。
徐达假意答应。
燕、卫两国暂时停战。
贺兰嫣之又做梦了。
春梦。
她梦见那个醇厚而好听的声音:“很快我们就要见面了。你高兴吗?”
贺兰嫣之想回答的,可是她张不开嘴。
那个声音忽然叹息了一声说:“也许,你会不高兴。”
贺兰嫣之想说: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哪里知道自己会不高兴,还是高兴呢?
她的嘴巴仿佛被胶水粘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然后,一张微凉却是令人适意的唇贴紧了她的唇。
极轻的吻着她,似乎怕把她惊醒。
贺兰嫣之觉得晕晕乎乎的,她都分辨不清了,这到底是梦呢?还是现实?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照例记得那人说过的每一个字,他吻她时的触感;还有他身上淡然的青草香气。
“很快我们就要见面了?”贺兰嫣之喃喃地重复着。
”这怎么可能呢?梦中的人,可以真的出现在我面前吗?“贺兰嫣之自言自语地说。
就算不是梦好了,卫王的深宫内院,又岂是一个年青男子可以轻易闯入的呢?
贺兰嫣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个梦意味着什么?
她在为见不到林氏而烦恼。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娘亲是不是已经遭受了不测?
又或者,慕容毅故意言而无信,目的只是为了控制住林氏,以便更好地利用自己?
贺兰嫣之从来没有哪一刻,象现在这样想杀死慕容毅。
徐达首战告捷的消息,也从前线传到了卫国。
卫国人人欢呼,个个兴奋,为了卫国的胜利,也为他们有这么个勇猛而威武的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