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心想,事成
21世纪的科学发展提出了混沌理论,科学家们开始关注人,以及各类学科之间的交叉模糊地带。比如“心想事成”是我们经常说的一句祝福话语,而在当今物理学家眼中却同时属于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量子物理学研究的范畴。
2011年春夏之交的夜晚,在朋友新宇的引荐下,我来到良渚君澜度假酒店,他假装神秘,不告诉我要见谁,只是说:我见了是积累福分。
我带着好奇来到酒店,走廊尽头的客房飘来一股奇特的香味,我后来才知道,这是为了迎接高僧大德下榻专设的焚香仪式留下的味道。
我进入客房,房间里站了很多人,客厅的座椅上坐着一位老者,旁边是他的护法。这位正是藏传佛教密宗宁玛巴的大德“直美信雄”大士,在座的人都称他为“大活佛”。大活佛身体偏胖,一直坐着与一旁站立的人说话,外面陆陆续续进来一些访客,他们一一行跪拜礼,并可以提出一个问题。
我发现这些问答颇具禅机,在我这个外行人看来更像是一种教导和辩论。
有的问题世俗却可爱,甚至有点像占卜问卦。有一个母亲问,孩子中考的考试成绩会不会好?活佛的回答让人一时难以理解,总要回去好好想想才行。
有一位女士,想必是文化村的村民,问道:“大活佛,我想问一下,您远到良渚,这里自然环境也很好啊,山美水美。您觉得这里怎么样啊?”她的问题带有求证意味。
这个问题也是我常问到访良渚的客人的问题,当然很多的人回答都是出于礼貌,多是恭维之词。
这位活佛回答道:“好不好在于你的内心,如果你内心觉得这里是好的,那就真的是好的。”
早年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我会去教堂参加礼拜。我听到很多人说起祈祷的功效,甚至治愈了癌症。我相信奇迹的存在,不是因为迷信,而是更相信科学。
美国人布莱登的书《无量之网》,从量子物理学的角度阐述了人类似乎可以通过脑电波来构建一种意念与物质之间相互影响的桥梁。通过一种无形的“能量场”,从而产生影响世界的神奇作用,而这种能量场是发源于地球的母体,输入一种“指令”,而指令是关于“生活、爱与疗愈”。
这就是我们说的“心想事成”的原理。简单来说,心里老是想着、惦记着,那么所有身边的因缘、关系、事务都会围绕心里的想法而渐渐呈现,结果就真成了事。
汉传佛教的禅宗里面有一种大师与徒弟之间的禅机对答,叫作“公案”。公案是触发让修行的人参悟觉醒的机关,甚至是一种法门,其中也有哲学的答辩与思考。举一个例子:我们的中学课本提到,一个老和尚指着风中飘扬的旗子问,是什么在动?
一个小和尚说:“旗动。”
一个小和尚说:“风动。”
一个小和尚说:“心动。”
教科书上说,心动是唯心主义,因为从唯物角度说,只有物质是存在的,因此第一个被否定;而风动是一种形而上的逻辑,最正确的答案其实是旗动。我们从小就被这样非左即右的答案所影响,其实很多问题是没有正确答案的,只是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理解。
我本人更喜欢“心动”的回答,他指出了问题的根本——是师父的心动了。如果师父不是有心考验他们,就不会出此问题。如果不问,他们谁还能看到旗子被风吹动吗?
所以这不是简单的唯心主义或者唯物主义,既是唯心也是唯物。
作为一种新生活的创造者,我们应该明白世界存在“心想事成”的可能性。改变自己的工作态度,然后在每一天的工作中把这些理念转化为一个个作品、一个个事件,这不就是随着你的心动,周边的物件也动了起来吗?
如果我们管理者内心有非常坚定的信念以及清晰的路径,相信这样的未来必定会真实呈现出来,这就叫一种“愿念”,而这种愿念好比是一种因缘聚合的发动机,就如同一个磁铁一样,把所有的力量都聚合到一起,形成巨大的前进动力。良渚文化村的社区公约——《村民公约》,这就是一种聚变的力量,动员了社区,聚合了人心。而这样的追求,放在良渚是适用的,放在更大的范围也是恰当的。
良渚文化村的意义并不是在偏安一隅的南宋皇城西北角重新构建了一个桃花源般的小镇生活的可能,而是在更大范围内展示出了一种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内心和谐共存的可能,一种美好内心聚合呈现的可能。
而这种可能,最早的发端必然是“心想”而后“事成”。
外物因心而变
作为一种新生活的创造者,我们应该明白世界存在“心想事成”的可能性。改变自己的工作态度,然后在每一天的工作中把这些理念转化为一个个作品、一个个事件,这不就是随着你的心动,周边的物件也动了起来吗?
贰·大美不言
“良渚”二字的官方解释是“美丽的水中小岛”,又曰美丽洲。
良,在甲骨文中写作,原本的意思是在宫殿两侧加通道形状。其造字本义是皇宫四周遮风挡雨、可以欣赏风景的走廊。蜿蜒的小路上有一座(或很多座)小亭子(可能是简陋的草棚,是遮风、避雨、纳凉的地方),给人带来方便,故有“善”“好”之意。
《说文解字》里说:良,善也。
因此良这个字既有着“善”“好”的意思,也代表着建筑的构筑物的本意,结合起来可以说是好的建筑赋予人好的生活。
有一个美国小镇的故事,我没有去考证过:
小镇位于美国一条高速公路旁边,居民不多,产业传统,以制作邮箱来维持生计。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传统的纸质信件都变成了电子邮件,很多人家都不再需要邮箱了,这个小镇渐渐失去了收入来源,日渐萧条。
可是小镇的居民们一直对邮箱保持着一种执着的热爱,继续制作,直到有一天,有游客发现了这个神奇的“邮箱小镇”,并发在互联网上。小镇因此一夜成名,成了旅游胜地。游客远道而来,都会买个邮箱带回家作为装饰品。
我们常感叹那些国外小镇的美好,美丽的建筑,美丽的欧式花园,还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是那些美丽的心灵。英国JTP事务所创始人、英国城市学会主席约翰·汤普逊先生说:“我们要学习一个地方,要先向这里的人学习。”
怀有一颗利他之心去做社区的建设、运营、管理,这是至关重要的原则。只有在利他之心的驱使下,才能将美丽的心灵在更为广泛的人群中播种并生长,产生共鸣。
如果心里只是想着怎样把房子卖出去,或者做一个更华丽炫目的示范区,亦或者想赚取更多的钱,赢得领导的赞许,那么你的心会被“名利”驱使,行为将变得短视,得不到长久的认同。
良渚文化村的“村长”老周曾经说过:我们今天做的事情符合社会的发展方向,在将来获得认同,才是最重要的。
我很欣赏那些把美写到愿景里面的企业,比如说万科的“让建筑赞美生命”,比如说绿城的“真诚、善意、精致、完美”,这些企业以及企业的创始人都是在追求美,将无形的追求转为有形的产品。
有一本书叫《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相对应的还有一本书叫《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其中有一段: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就是纽约的麦当劳和巴黎的麦当劳,因为它们长得一模一样。而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是那些雕塑、壁画、音乐、绘画,是那些人体、自然、天空、河流,是从自然和人体之中抽离出来的让人感到愉悦的东西,上帝造就众生,都是美丽的,却没有雷同的。
在古老的中国工匠精神中,每一件产品都会把匠人的名字刻在上面,后世之人都可以唾弃或瞻仰。因此完全可以理解,有人说造出丑陋的房子的人可以跳楼跳N次,他憎恨的并不是人,而是人在谴责被利益和权力欲望背后驱动下的丑陋与粗糙的行为。
怀有利他之心
怀有一颗利他之心去做社区的建设、运营、管理,这是至关重要的原则。只有在利他之心的驱使下,才能将美丽的心灵在更为广泛的人群中间播种并生长,产生共鸣。
叁·对土地的敬畏之心
良渚文化存在于公元前4300-5000年的环太湖流域,是新石器时代的初始文明形态,良渚的古人不但已经开始了高效的农业分工,有精湛的手工技艺,还有着独特的图腾崇拜——飞翔的鸟类。
因为觉得飞翔的鸟儿很神奇,而人类却不会飞,良渚人认为鸟是沟通天地的灵物,于是在石头上刻鸟,我们称良渚古人是“鸟人”,这一族群的人后来把鸟美化成了不存在的凤凰。
这些古人的生活,是博物馆告诉我的。
如果不是早先的规划团队将良渚文化在建筑中存放下来,我们今人又如何知道祖先这些精彩的故事、精美的物件?
“博物馆会引来重要的脚步”,这是南都房产的规划团队秉承的理念。
在新的博物馆建成以前,原先的良渚博物馆建在良渚镇上,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区级博物馆,规模不大,馆藏较少。从良渚发掘出的最好的玉琮都馆藏在省博物馆,新馆建成后,逐渐有好的馆藏和活动进来,成了余杭区的一张名片。
据总建筑师丁洸回忆,南都请了全国最权威的博物馆设计专家,为了做这个博物馆,他们陪同专家一起去日本,一口气跑了十几个各种类型的博物馆,毕业于同济大学的建筑师几乎成了半个博物馆专家。由此可以看出规划和设计的用心。当时他们最常说的就是:要有敬畏之心。
山水画是中国文人的一种独特表达方式,当欧洲还在蛮荒地为领土和食物挣扎时,中国古代的文人已经开始关注自然和山水,把生活的意境融合在自然中,并以“天人合一”的理念来系统地理解人与自然的关系,以独特的透视技法和构图,配合文字来记录时代,表达情怀。因此在中国人的观念中,山水才是画面上的主要元素,人在画上很小,这是中国古代的哲学观。
而西方社会的价值观则是相反的,往往把人画得很大,山水只是陪衬,体现出人的能动性,人是自然的驾驭者。如今人们也在反思这样的价值观。
在传统的东方人心中,都有着对山水的寄托,把人看得很小,把自然看得很大。
其实我们在做规划的时候,也应该抱有这样的理念:土地已经存在千年,而我们只是沧海桑田中的一粒沙,我们要做的并不是去改变土地,而是心怀敬畏地去接受土地的本来面目。中国国画中有一个名词,叫“留白”。
2010年春天,时任万科集团副总裁的徐洪舸委派副总裁肖楠(人称“肖大”)来到良渚文化村,他们是万科产品的先锋队,从第五园到十七英里再到樘樾,无一不是万科最有代表性的产品和营销的开山之作。我在刚入行的时候,把“骨子里的中国”和“我能与这个世界保持的距离”当作教科书来熟读。
当时万科集团要重新以产品立门户,于是试图接管各一线公司的“高潜力项目”,操盘打造惊世骇俗并且能代表万科新一代水准的产品,而杭州的良渚文化村便成了这一次“走访”的争夺目标。
我第一天陪着刘肖和他的团队把白鹭郡西(现在郡西别墅)的基地、前山后山都爬了一遍,花去足足半天时间,在草丛里钻进钻出。那时未开发的土地就像迷宫一般,我们的鞋子上沾满了黄泥。回来酒店后,只听刘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块地真下不去手啊!”
当然,刘肖开始对良渚文化村的评价也是毁誉参半:“这个项目都是跟鸟儿有关,什么鸟儿苏,什么白鹭。”
第二天,会议在良渚君澜度假酒店召开,集团大佬来开会,在星级酒店接待也是属于规格高的,但一进入会议室就觉得气氛凝重。刘肖一上来就表明来意,要周俊庭交出郡西的开发权。
只记得老周说了一句:“郡西这块地是良渚最好的地块,谁都能做好,这并不稀奇,你们都是万科集团的产品大拿,拿这块地做项目太显示不出水平了吧!”会议最后无终而散,这是万科集团和地方公司之间的一次暗战。
在万科化与本地化之间,良渚显得摇摆不定,其实谁来操盘并没有对错,对土地的敬畏都在双方的心中。良渚文化村就像一个被庇佑的小孩,一个不留神就突然长大了。
“土地的悬念”这句话来自作家余华。早在2002年,南都邀请余华和余秋雨来到良渚作为文化顾问。文化人在看土地的时候有他们独特的视角与情怀,当时他们写下了这些文字: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文化遗址会这样美丽,这样水草丰美,这样地搭配匀亭。一般的文化遗址展示给我们的总是人民离开的原因——因为实在不合适生活。可能是气候突变,可能是战争,导致文化遗址上居住的断裂。但是我所看到的良渚是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5000年以来,她一直是优良的栖息地,一直没有改变过。这么一个传统的、高层次的、贵族的、富裕的居住区,在良渚产生了。中国良渚文化村只不过把5000年优美的栖居做一个总结,做一个展示。这里以后还会继续好下去,我们在做一个示范。
我非常希望,5000年以来这个概念不断突出,提升5000年各种各样的文化荣耀。5000年的安居乐业,这个安居乐业从未动摇过,自然环境没有动摇过,青山绿水没有动摇过,居住方式没有动摇过,人文心态没有动摇过。这一带就是过日子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