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安国没想到秦落衣作为一个女人,嗅觉却这么敏锐,当下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他轻轻笑了笑,状似不在意的开口:“厉锦这件事儿做的太过分了,我主动向上面提出停职请求。上面同意了。”
既然她猜到了,厉安国也不费心思隐瞒,毕竟这是他未来的儿媳妇,总要知道厉家真实的情况。
秦落衣闻言不由得黛眉轻挑,看不出什么过多情绪。
厉安国见状不由得苦笑,果然是自家儿子相中的女人,有魄力,思及至此,他又进一步解释道:“我连自家都管理不好,怎么治军?”
秦落衣想起那日在帝都医院时,厉锦狰狞的样子,由衷的点了点头。
但随即又有些担心,略微沉吟,她还是张口冲厉安国说道:“厉叔叔,您这次来带厉锦了么?”
厉安国自然知道秦落衣的心思,其实他并不希望他们之间关系太僵,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厉锦一个人挑起来的,他确实怪不到秦落衣:“你很排斥他吧。”
秦落衣闻言也不否认,厉锦做的事情确实不是过分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了,她不是圣母,自然做不到心无芥蒂:“我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实在是没有精力防备他。”
“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这次也没带他来。”
厉安国听见秦落衣的话也不生气,或者说他没有愤怒的立场。
“单纯的教训已经不可能让他回心转意了,您最好抽个空,放下长辈的架子好好和他谈一谈,或许他就想通了。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想厉风爵和他的关系太僵。”
秦落衣的话让厉安国很感动,做父母的最希望的就是看见子孙和睦融洽,如今秦落衣这样通情达理,饶是厉安国这样的铁血军人也有一丝动容:“嗯,我知道了。”
正在说着话的时候,厉风爵却已经赶了回来。当他看见秦落衣满脸笑容的和厉安国说话时,脸上隐隐露出不快。
“谢谢你陪落衣,你有什么事儿去忙吧,这有我就行。”
厉风爵可不管是“帝都厉家”,或者“厉首长”,他现在本能的想要把秦落衣与他们隔离。
如今秋寒烟和“K”组织余孽已经够他头痛的了,他实在是懒得再和他们打交道。
厉安国见自家儿子下了逐客令,也不见丝毫尴尬和恼怒:“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冲秦落衣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厉风爵,随即转身离开。
“你怎么说话这么冲呢。”
见厉安国离开,秦落衣这才白了身侧男人一眼,随即埋怨的开口。
“有么?我没直接把他轰出去都是给他面子了。”
厉风爵依旧不以为意,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把玩。
“我对你也真是没办法了。”
秦落衣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随即将自个儿扔在床上。
半响,厉风爵才继续开口:“现在我只关心你的安全,其他的我不在乎。”
秦落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不知所措,她已经过了听甜言蜜语的年龄,此时这样一句有力的保证比任何的“宝贝儿”和“亲爱的”都让她感动。
“我知道。”
秦落衣半响才说了这么三个字,她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但是这三个字包含了多少信任,秦落衣知道,厉风爵也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秦落衣见厉风爵将轮椅推到自个儿面前,微微一愣。
“你刚刚不是说要出去走走么?”
厉风爵见自家女人冲自己迷茫眨眼,不由得失笑,自己要出去走走都忘了。
“哦。”
秦落衣恍然大悟一般的挠挠脑袋,随即一脸的为难:“我现在不想出去了,你要是闷的话,自己去溜达溜达,怎么样?”
这一句话问的厉风爵哭笑不得,这个小女人什么时候都有理,不想出去了也能弄得自个儿理所当然:“陪着你,我就不觉得闷。”
厉风爵说着话就将轮椅推到了病房的角落里:“明天我再推你出去走走,这两天虽然冷,但是阳光不错。医院东门新开了一家咖啡厅,我路过的时候瞧着不错。”
“嗯,好。”
秦落衣浅笑着应了下来,又继续开口:“昨天出门的时候,楼下的一个孩子告诉我,门诊那边有一家煎饼果子特别好吃。”
“那东西不卫生。”
厉风爵闻言眉头紧蹙,他见过那家,脏兮兮的小铺子,油腻腻的围裙,他想起来都阵阵反胃。
“我想吃。”
“那就去。”
秦落衣见厉风爵没有丝毫的犹豫,笑的一脸明媚:“你也得吃。”
“好。”
厉风爵见自家女人开心,别说让他吃什么煎饼果子,就是让他吃砒霜,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古有烽火戏诸侯,今有厉风爵吃煎饼果子。
“对了,你把杨阿姨送过去的时候,我妈没难为她吧。”
秦落衣也比较担心这个问题,毕竟自个儿是因为厉锦受的伤,现在一系列的“后遗症”都和厉家分不开关系,安娜早就对他们有意见了,如果此时对他们表现的不友善,那她该怎么修复厉风爵和厉家的关系?
厉风爵自然知晓秦落衣的意思,当下便笑着开口:“没有,你不用多心。”
“那你什么时候和我爸谈谈,我想出院。”
“等你身体彻底好利索了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出院,我们大家都提心吊胆的,你也不想你妈天天担惊受怕吧。”
厉风爵知道他不同意不管用,索性就搬出安娜,亲情牌对秦落衣来说,可比来硬的有用的多。
“我呆的实在太腻歪了。”
秦落衣秀眉紧蹙,整天对着白花花的一片,她实在是心烦。
“我以后多推你出去走走,保证不让你心烦。”
厉风爵正哄着秦落衣,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
“贺浩。”
厉风爵一面回答秦落衣的问题,一边按下接听键。
秦落衣眼瞧着厉风爵的表情从轻松到凝重,心里也跟着打鼓。待他放下电话,秦落衣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怎么了?”
厉风爵侧头瞧着秦落衣,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场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