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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奔尸

1

这一个令人心情沉重的夜晚终于要完全过去,遥远的天边露出了一丝青白的曙光……天快亮了。

客栈里昨夜那些宿醉未醒的人们还在酣睡不已,有的趴在桌上,有的横陈在地上……有的倚坐在角落里,乱七八糟的,看起来实在很像一屋子的尸体。

就在这一片万籁俱寂中,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声音:咚、咚、咚、咚……

……声音异常清晰有力,带着有规律的节奏,同时带着一种沉闷的回音,反复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恍惚间让人以为那是自己的心跳。

可那不是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声音由弱变强,由远及近,似乎越来越急迫,逼得人不得不睁开眼醒过来。

“什么声音?”吕老板从柜台后面那间挂着帘子的小屋走出来,皱着眉,问了一句。

“是打雷了吧?”胡子刘伸着懒腰说道。

“我看像是有人在敲鼓。”央巴也醒了过来。

“不会是地震了吧?”

客栈里的其他人都被这聒噪的声音给吵醒了,大家陆陆续续地睁开眼,烦躁地抱怨着。

“我总觉得……”洪力一直歪着头在注意听那声音,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好像……是有一个人从远方跑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胡子刘牛眼一瞪,“这动静这么大,就跟地震了一样,难道跑回来的是个巨人?”

“他说的没错,是脚步声。”吕老板这个时候也听了出来。他绕到柜台的外边,一双小眼睛紧盯着大门的方向,眼前又浮现出一年前的那一幕——那一天,莫扬也是这样疯狂地跑回来的。他还记得他当时也是像这样斜靠在柜台边上,正在看报纸,突然间耳旁就听到了一阵雨点一样密集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有人在往木头上钉什么东西,于是就他来到门口查看,结果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在夕阳下狂奔而回,浑身都是血,头发像乱草一样随风飞舞,样子可怕极了。等到这个人精疲力竭地摔倒在他面前,他才认出来是莫扬。

一年以后,这熟悉的一幕难道又要重现?只是不知道,这次跑回来的人是谁?

他迟疑着,刚想走过去开门,那脚步声就已经咚咚咚咚地一口气冲到了门口,并且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砰的一声撞开了门,一阵冷森森的风呼地涌了进来,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哆嗦了一下,因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个怪物——在门外青白色的曙光中,一个没有头的人身,光秃秃地立在门口,浑身直挺挺的,就像被钉在那里的一个雕像。

更为诡异的是,明明是个没有头的死人,可是胸膛却还在一起一伏,仿佛仍然在喘息!

虽然它没有头,可是却让人隐约觉得那副光秃秃的肩膀上有一双眼睛正瞪着他们……

一屋子的人,就这样屏声敛气地和这具来历不明的无头躯干对视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阵风从门外涌来,那具躯干终于动了动,好像站立不稳的样子,接着脖颈处的那堆烂肉突然猛一阵剧烈地收缩,然后才开始汩汩地往外冒血。那些血冒着热气……顺着无头尸体的躯干流到了地面上,很快汇聚成好大的一摊。

屋子里的人仍旧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可思议的变化,人人都觉得这具无头躯干还是“活”的。片刻之后,终于有个女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人群顿时乱成了一团。吕老板只得拨开众人站在楼梯口处大声喊了一句:“都往二楼跑,到空着的房间去!”

大家听到了吕老板的指示,立刻乱哄哄地站起身来,互相推挤着跑上了二楼。很快,一楼就清空了,只剩下了吕老板、央巴、洪力、胡子刘,还有另外一个陌生人。

这时,那具无头躯干终于身子往下一塌,扑通一声倒了进来,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客栈的水泥地上。

“老、老大。”胡子刘哆哆嗦嗦地看着那具尸体,“它这回,真的死了吧?”

“看样子是。”

“你们待着别动,我过去看看。”吕老板说着走了过去。洪力和央巴对看了一眼……也跟了过去。

这具无头躯干倒在自己脚下的那摊血中,身子仍然直挺挺的,胸口已经不再一起一伏,一颗心直到这时才真正地停止了跳动。从他的体形特征来看,应该是一个瘦高的男性。

洪力仗着身边还有央巴和吕老板在,用手在那尸体的手上试探了一下,发现竟然还有余温!

这是他亲眼目睹的最诡谲的事情。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打量着长街的尽头——

这条长街,从尽头那里到这个客栈,最少也有六七十米的长度,一具没有头的躯干,又没有眼睛辨识方向,怎么可能一口气跑完这么长的一段路,而且还一丝不差地正好冲进木头客栈的大门口?一个连头都没有的人,又怎么可能自己跑回来……又怎么可能准确无误地自己撞开门?

而且,他又是什么人呢?

“我看,还是赶紧先把这具尸体挪个地方。”吕老板觉得有必要征询他们的意见……“把他挪走以后,第一方便我们进一步检查他的身份,第二可以让楼上那些受到惊吓的人赶紧回到家里休息。”

洪力和央巴都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吕老板又说道:“我有一间放杂物的屋子空着,先把他抬到那里去吧,好好检查一下。我总觉得,他一定是认得这里所以才跑回来的。”

吕老板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让本来就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的胡子刘又打了一个冷战:“吕老板,你说他认得这里?”

吕老板点点头:“这一片山谷都是无人问津的野山,几乎没有什么山路可走,就是一个睁着眼睛的大活人,有时候也会迷路的。如果他不是认得这里,一心要回到这里,怎么会准确无误地出现在木头客栈的门口?而且你们别忘了,他刚才出现在长街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透呢。”

就在吕老板给他们分析这番情况的时候,那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陌生人已经悄悄走到了那具无头尸体的旁边,蹲下身掀开了尸体左手的袖子,只看了一眼,就怔怔地跌坐在了地上,像是傻了一样。

2

吕老板说他有洁癖,不想沾染尸体这种东西,所以洪力和央巴就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了检查尸体的重任。

正当洪力想把这具尸体翻过来再检查一遍的时候,央巴掀开帘子进来了:“怎么样,洪力兄弟,有没有检查出什么?”

“我觉得死因只有一个。”洪力边说边费劲地解着手上的塑料袋。由于这里条件实在简陋,找不到什么橡胶手套之类的,只好找了两块塑料袋扯开后套在手上。

在长街这种地方,能找到几个塑料袋也是很不容易的。

“哦?”央巴两道浓眉一扬,表现了很有兴趣的样子。

“他在奔跑的过程中被人活生生地从后面扯掉了头,这个就是他致死的原因。”

“你确信,他的头……是被人扯掉的?”央巴对他用的那个“扯”字表现出了一种怀疑。

“你来看。”洪力招手让央巴走近一些,指着尸体脖颈处的皮肉让他看,“他全身上下唯一的伤口就是在这里,你看这里的断口,皮肉翻卷、参差不齐,有的地方甚至缺出一大块,不像是利器造成的。”

“洪力兄弟,单凭表面现象就下结论,是不是太草率了?”央巴没想到他给的结论这么肤浅,有些失望。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洪力摆摆手,示意他接着听下去,“你别忘了,尸体跑到我们面前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死去,那么他的头一定不可能是一把匕首慢慢割掉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尸体早就僵硬了,根本不可能再跑回来,除非是诈尸,但是他跑回来的时候我们看见了他身体的鲜血还是红色的,证明刚死没多久,所以这一条可能性完全可以被排除了。同样地,如果他是被人揪着头发用一把大刀猛砍了几刀后才将头剁下来的,断口处当然也会像现在这样翻卷,但是他同样不可能再跑回来。所以这两种情况就都排除了。”

“那么,第三种情况是什么呢?”

“第三种情况是,他在疯狂逃跑的过程中被人用一把极其锋利的大刀一下子就削掉了脑袋,所以他的身体才能维持一种惯性,继续跑回来。但是,要造成这样的情况,这把刀必须十分巨大而且锋利,挥刀的人手上也必须有惊人的力量,一刀挥下去的速度一定要够快,这样才可以使他的神经不会那么快全部死亡,甚至让他的身体还保留着大脑在最后那一刻发出的指令,继续往前奔跑。如果是这样的话,由这把刀造成的断口一定是整齐划一的,一刀就了断,那么,这一点与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又不吻合。所以我说,只有另外一种情况。”洪力说着拉住央巴的手,按在那具尸体肩膀往下一点点的部位,问道,“你摸摸看,发现什么没有……”

央巴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感觉出来,只好摇摇头:“好像就是一堆肉而已。”

“他颈子下面的两节椎骨不见了,”洪力松开他的手,指着尸体脖子上那个血肉模糊的洞说,“我反复试探过了,那两节不见的椎骨正好断在骨头关节的地方,这就更证实了我的推断——他的头一定是被扯掉的,只有用‘扯’的,才能使脖颈以下的椎骨也被顺势带出来,而且正好会断在骨节的地方。”

洪力从头到尾几乎是一气呵成做完了这番分析,中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央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由衷地赞赏道:“洪力兄弟,你真是太聪明了!”

“不过,我有一个怀疑,”洪力仍然皱着眉,“杀死这个人的凶手,会不会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凶手?”

“绝对不是。”央巴很肯定地说,“就像你刚才分析的那样,如果那个凶手在附近,金刚橛一定会有感应的。而且,我们追寻的那个凶手只会吸食血肉,你忘了他的脚印了吗,他可以躲在草丛里,就可想而知身材有多小,是不可能有力量扯掉一个人的头的,他也够不着啊。”

洪力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可惜,这具无头尸体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我们既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杀。”

说到这儿,洪力突然想起一件事,马上又问道:“对了,那个刚才倒在尸体旁的那人,他是谁?他是不是认得这具尸体?”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那个人叫陈洪,他说死的这个人是和他一起来到长街的,叫‘小志’。他刚刚还拿了一张小志和他的合影照片让我拿给你看,希望能对你的检查有所帮助。”央巴说着把手里那么一直握着的照片递给了洪力,指着左边那个年轻人说,“这个就是死去的那个,叫小志。”

是他?一看到照片上这张熟悉的脸,洪力就想起了那个在二楼窗口对着天空掉下眼泪的年轻人,真没想到这具奔跑回来的无头尸体竟然就是他。

“走,央巴,我们已经检查出他的死因了,其他的事情还是出去问问陈洪吧。”

洪力边说边用一根手指弹了弹手中的照片。

“好。”

屋外,陈洪、吕老板还有胡子刘都在等着他们。陈洪已经恢复了平静,当他听了小志的死因时,目光中的惊讶与恐惧很久都没有退去,在喝了吕老板递给他压惊的几碗热水之后,他才开始慢慢地说起他们的事。

陈洪说,他、小志,还有一个叫小奇的,三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是干兄弟。他们在这三年中已经是第六次来到这个地方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去寻找一处在古老佛经上记载过的神秘山庄。听说,那个山庄隐藏在迷雾之中,一般人很难找得到,但是他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确定“山庄”就隐藏在后面的这片山谷。

可是前五次,他们几乎都是无功而返,因为他们每次在用指南针和定位仪测位的时候,都会碰见一件奇怪的事——“鬼打墙”。

所谓的鬼打墙,解释得通俗一点,就是在夜晚或郊外,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这种现象是真实存在的,直到现在科学上也无法给出统一的说法。

而且,这山谷里的鬼打墙实在很邪门,就好像事先计划好似的,每次都是将他们几个分开包围,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卷走他们带来的几个人。到现在为止,被卷走的那些人是生是死、去了哪里,根本无法查证。

后来他们慢慢觉察出,这片山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守护着那个山庄,所以一到紧要关头,“鬼打墙”就会出现,将人掳走。否则的话,像“鬼打墙”这样的现象,根本不可能在白天也出现。

陈洪到现在都记得,那“鬼打墙”里有一种怪声,好像是有人在哼哼的声音,也听不出是哭是笑,更听不出哼哼的是什么,反正那声音很惨,听得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就好像有一只指甲尖尖的小手在你心里没完没了地挠……再后来,他们就会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等再次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挪了地方,而且总有好几个人彻底失踪了。也许是他们三兄弟命大,那“鬼打墙”一次也没有将他们卷走过。

不过,这次再来长街的时候,他的排场与往常大不一样,身边再没有带着一大堆人,只带了一个半瞎的小老头。

这个糟老头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是小志花重金从边藏地区请回来的。据说这个老头活了快一百岁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最重要的是,这个老头对付“鬼打墙”有一套秘不外传的本领,据说从来没有失过手。

陈洪说,他们已经大体知道那个山庄的位置了,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先破了那个“鬼打墙”再说,这次带老头来就是先来试一试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老头竟然在大前天的夜里误闯入木头客栈后面的那片小密林——吕老板对每一个入住在木头客栈的人都会叮嘱上一百遍:千万不要进入客栈后面的那片密林,那里是长街的禁地,进去的人一定必死无疑,然后他们的尸体会在死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长街上,尸体变得残破不堪、血肉模糊。

那个老头的尸体也正是这样突然出现在长街上的,不过……陈洪说到这里顿住了……好像在回想什么事情。

3

“不过什么?”胡子刘有点沉不住气了,着急地想听下文。

“我记得……”陈洪又想了想,这才说道,“那天,在客栈快要吹灯关门的时候……瞎老头子的尸体才出现在长街上,但他并不是突然出现的,因为那个时候我正好站在窗口。我看见,是老太婆的一头羊把尸体从客栈后头拖出来的。”

“老大,你听听,又是那群羊!”胡子刘凑到洪力耳边,近乎挑拨离间地说,“我早就知道那群羊不正常!”

“别吵!”洪力瞪了他一眼。

“我一看是老头子的尸体,立刻跑了下去,”陈洪继续说道,“可是我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就在我盯着他的尸体看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里突然冒出了一层一层的白烟,就好像要着火了一样,慢慢地,那尸体上的白烟像雾一样越来越浓、越来越厚,缭绕在尸体旁不散,渐渐飘出呛人的恶臭。”

陈洪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眼前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那天晚上的一幕:迷蒙的烟雾中,糟老头的肌肤和肉体竟像是在慢慢销蚀,他的手已不像是人的手,他的脸也不像是人的脸。

肌肉销蚀完以后露出了骨头,连骨头竟然也开始在销蚀。一阵风吹过,骨肉飞灰……连那团缭绕的白烟也不见了。

就这样,短短的一会儿工夫,糟老头的身体就在他面前消散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地上一滴血也看不见,就连飘浮在空气中的最后一粒骨灰也没了踪影。

“最后,尸体就在那团白烟里渐渐消散了。”他叹了口气,为自己刚才的叙述补了一个结尾。

“奇怪,既然所有进入密林的人都会死,那老太婆的羊为什么能平安出来?难道那羊有护身符?”胡子刘翻来覆去就是看老太婆的那群畸形羊不顺眼,因为他实在觉得那群羊对他很不友善,否则的话那天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用那种想打架的眼神瞪他,这件事让他直到现在都感到十分不爽。

“吕老板,为什么进入那密林的人都会死?”洪力忍不住问道,“以前死在密林里的那些人,尸体也是被羊拖出来的吗?”

“这个我倒是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吕老板摇摇头,“至于那片密林,我以前曾经带着人把它砍光了一次,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过了没多久,那片树木就又迅速地成长了起来,而且长得比以前更密了。我这才觉得可能那密林天生就是一个邪门的地儿,所以才叮嘱大家不要随便进去。”

看来密林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于是洪力又转头问陈洪:“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找那个‘山庄’?”

他想了想又问:“那‘山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谁知道陈洪立刻反问道:“你们几个、是不是也是去找那个山庄的?”

洪力看出了他眼里的敌意与戒备,立刻摇着头说道:“我们不知道那个‘山庄’的事,我们只是来找一个失散的朋友,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过几天就要走了的……”

“真的?”陈洪半信半疑。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吕老板这句话是对陈洪说的,“反正到我这里住的人,基本上都是去找山庄的,如果人家想瞒你,你问也是白问。现在你带来的人已经死了两个,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自己去后山,不如把前因后果讲出来,说不定大家还能帮得了你。”

吕老板的这番话对陈洪来讲一点儿说服力也没有,但是这倒是让他想起了出发前养父曾经交代过的——“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可以与人结成联盟,等进入山庄以后,再想办法将他们……”他记得养父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扬起手做了个往下劈的动作。

也许,这个方法可以试一试。主意打定,他对着他们问了一句话:“你们听说过‘谢珠林’的千年肉身吗?”

“我听说过。”央巴因为是藏民,所以对这种事多少有所耳闻。

“我们去那个山庄,就是要找一具比‘谢珠林’的千年肉身更古老的肉身。”陈洪的回答让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心里都明白,所谓的“千年肉身”,就是一具千年肉尸。

“你们前前后后来了六次,就是为了找这具千年肉身?”吕老板的两道鬼眉耸了耸,“你们是我这里的老主顾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来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属于一支私人探险队,小志、小奇和我原本是三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孤儿……我们的养父就是这支私人探险队的老板。我们要找的那个山庄,有一个代号,叫Egui。”陈洪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摆摆手示意屋子里的人都不要说话,小心翼翼地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朝门口的方向指了指,意思是:门外有人偷听。

洪力第一个会意,立刻站了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边,猛地推开门——门外并没有人。

但是有一头羊,羊婆婆的畸形羊。

外面天色已暗,这只高大的畸形羊在昏暗的天色中看起来泛着一种发青的白色,就好像浑身都覆盖着一层死人的骨灰一样。

它站在门口,一双笑眯眯的小眼睛越过屋子里的所有人,鬼鬼祟祟地打量着最里面的那间小屋。

那间小屋里,放着那具没有头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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