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怎么样宋墨染便没有再去注意过,文锦晟是个聪明人,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绝对不会再做让自己身陷水深火火热,可怜了那闭月羞花的夏小姐,还喜滋滋的以为觅得了良人。这人确实是惊艳六国的人才,但却不是她的良人。
视线从书桌上移开,抬眼望向窗外的天。
晨曦初透,东方渐渐露白,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了。
轻纱下她轻轻阖着眼,日光耀在她的身上,慵懒如猫,一瞬世界仿佛静止,令人窒息般的气质衬得她倾城倾国。
似乎感受到了阳光的刺眼,宋墨染眯了眯眼睛,本来就没什么睡意,这下便很快醒了。
在她穿好衣服不久,传来一阵敲门声,“墨染,起了么?”
是祁夜的声音,也只有他的造诣才能让她丝毫察觉不到气息,清润温和的声音使人如沐三月春风。
“嗯,师父这么早?”说话间,祁夜已来到了她面前,嘴角不出意外的挂着那抹外人极难见到的弧度。
“凤九霄今日早上送来一封信,不知你想不想看?”祁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这个小徒弟,温润的眼底有些惋惜的情愫。
凤九霄又没有凤离渊的本事,别说进不来这里,就算误打误撞进来了,也必会让人拦下来。
宋墨染道生出了一些意外,便急急道:“当然要了,兴许……”
祁夜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她。
飘逸潇洒的字体,却又不失苍劲有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
上面仅仅一句话:一切安好,勿念。离渊字。
淡的如同白水一般,却偏偏令她悬了好长时间的心落了下来,淡扫蛾眉,粉腮红润,秀眸惺忪,两颊微微展开的笑涡霞光荡漾。
“多说句话又不会怎么样……”低低的呢喃声响起,宋墨染不由得撇了撇嘴,虽然面上佯装出有些不悦,但从她渐渐扬起的眉眼上便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文锦晟的事情很可能只是个误会,既然东祈这么嫌命长,倒也真的怪不了她了。
昨日宋墨染令东祈一方夜影楼势力,停止一切行动,等凤离渊离开东祈再说!
“离渊性子从小便是这样,当初在玄机阁初遇他的时候,便是一幅少年老成的样子,沉稳的实在不符合他那个年纪。”祁夜揉了揉宋墨染的头发,温和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虽然不怎么希望凤离渊快点回来,但是为了自个心爱的徒儿,还是……
“切,他除了自大自傲自负还没发现什么优点呢,不然我背上也不会留下那样一个疤,还不是拜他所赐。”宋墨染说的有些忿忿然,但始终没有听出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倒像极了归省的女儿在长辈面前挑自己丈夫的不是。
祁夜闻言忍俊不禁,道:“自大自负的怕是另有其人,至少有些人暂时还不是他的对手。”
“师父,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谁是你徒儿啊!”这么明白的意思宋墨染怎么会听不出,在不错的心情下,开个玩笑都是那么的美好。赌气般的嘟起了唇。
想想也是,六国之人皆知夜影楼秋墨影与离王凤离渊,凤离渊的赫赫功绩完全靠他自己的努力,而她虽然也成绩不菲,但是大多数却是因为有个无所不能的师父。
“好了,记得保持好的心情,这样对腹中胎儿有益处,你不适合绷着一张脸装深沉。”祁夜叹了一声,这个丫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宋墨染在外人眼里什么也不在乎,从头到脚也就只有懒散一词能形容她,却也只有他和血鸢知道,要是碰上真正她在乎的事情,那股倔强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记得当时为了证明她第一次接受杀手阁时,很多人极其看不起这个瘦弱的楼主,可是她硬是做到了让所有人臣服,那其间的血汗她从不会在人前显露出来。
弯唇一笑,宋墨染亲昵地抱住祁夜的手臂,像往常一样撒娇道:“师父不然你陪我出去走走?还有这么长时间了,血鸢怎么还不回来,不和他斗斗嘴还真的不太习惯。”
“血鸢听到了估计会很开心,你这没心没肺的也会想他,倒也算是一桩奇闻了。还有,凤九霄走的时候还说今天是皇帝为慕容皇后补办的生辰宴,只请了一些皇室家族的成员,照理来说你也该去吧?”
祁夜不说还好,一说宋墨染便不由得想笑,当时还在她的茶水里下毒,也不知道那张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脸上有没有留下疤变得更丑一些。
“唔,我想我应该去的吧,至少我还说她名义上的弟媳。”语气是极尽不情愿,漆黑如深潭的眼底闪过的一丝狡黠又怎能逃得过祁夜的眼睛。
转眼,宋墨染便可怜巴巴的望着祁夜,“师父,你忍心我一个人去?那个恶女人曾经可下毒害过我呐,她对凤离渊心怀不轨,如今若是看到我怀有身孕,指不定……”
他怎不知道他的徒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欺负?
“也罢,谁让我是你师父呢,那便随你走一趟。”
祁夜也想看看这丫头想做什么,心里倒是真的不怎么放心,现在将近五个月的身孕,若是出点什么是,可能就是大的小的一起殃及。
“就知道师父最好了,不过师父你这张闭月羞花的面容……做徒儿的甚是为你担心啊。”
此话一落,祁夜瞬间气结了,无奈连骂都舍不得,也只能纵容的笑了笑。
鬼医老头时不时的便回来夜影楼蹿上两蹿,要么找宋墨染下棋,要么找祁夜切磋医术,还扬言说以后等墨染的孩子出生后一定要给他做徒弟,他的金字招牌可万万不能让凤九霄那小子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