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琅歌不识得皇宫的路,这也是他给她连续吃软筋散,不让她醒来的目的,醒来对这一片地方一片陌生,想要走出去,又是皇宫内庭,很是难。
现在看来,不知是他的皇宫太过于守卫松懈,还是赫连琅歌这女人实在厉害。
夜风里,他黑色暗沉的衣摆衣诀猎猎。
琅歌擦干净手,已经看着从各处宫殿内搬回来的剩菜剩饭,还有做菜时剩下的不能用的边角料子,还有一些刷锅水等,御膳房里最下等的太监手脚利索地将那些东西,装在几个大木桶里。
正在那里收拾,看了看御膳房里其他人正忙着将小主们吃剩下的那些未曾动过的饭食整理出来,顾不得她,解下身上围着的围裙,便悄悄地走了出去。
找了个暗处,便闪身躲入里面。
御膳房外面那装着剩食的木桶,早已经有一个被搬上了那搬运车,还有两个木桶正在装运收拾中。
琅歌在暗处等了许久,等得那太监离开那搬运车,一下从暗处弯着腰快速走出,闪身退入车底下,一个挺身,攀附住车底。
感受着车子一次次的颠簸,琅歌知晓,这上面,最后两个装满秽物的木桶已经装上车。
她也深呼吸一口,等待着这搬运车子的启动。
终于,车轱辘开始滚动,御膳房的灯火也离着琅歌越来越远。
“今儿个这东西怎么的比以往都要沉上很多?”驾车的太监尖利的声音略疑惑地响起。
“主子们吃剩下的比起以往多呗!”另一个略微年轻的太监语气轻松,赶完这趟车,便可以休息去了。
那原本开口的太监想了想,也没有像很多,这宫里面的主子们的事情,不是他等可以议论纷纷的。
“驾!”
琅歌憋着气,在车子底下一路往外,因为是宫里,这路倒是平整许多,并无多大的颠簸。
千杀站在最高端的观星楼,查看着每一个出口处的情况,当那一辆原本十分平凡的搬运秽物的车从皇宫出来,快运至宫门处时。
千杀的眼眯了起来,起身跃起,朝那方向跃去,今天任何一个想要出皇宫的人,都不能轻易放过。
琅歌在下面,抬起头朝着前面看去,看着宫门口就在前方,心里的大石头,逐渐放下,取而代之的兴奋,是那种已经摸到一直想要去的那个地方的兴奋,夹杂着另外一些悲怮。
“站住!”
守卫侍卫身上突然被人用石子一甩,一阵剧痛,让他顿时警惕,看着这赶车过来的太监,伸手拿着剑禁止他们行过。
“侍卫哥哥,我们是御膳房的管秽物的太监,这晚上了,得赶紧将这些运出去处理了。”那赶车太监语气颇为讨好,细长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看着那将他们拦下的侍卫,心里却有些疑惑,平常都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他们过去,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那侍卫一上前,另外五个侍卫也略感疑惑,便也上前查看,那领头侍卫面容肃然地检查了两个赶车太监的脸,往木桶那里也瞧了瞧,甚至掀开了木桶,往里面看了几眼。
奇怪。
看完后,脸上是疑惑的眼神,刚才那小石子,是怎么回事?
琅歌在下面看着侍卫们的脚在下面走动,屏住了呼吸,将身子缩到最瘪最小,牢牢攀附在车底下。
但愿,不会检查车底。
“头,好像没什么,快让他们过去,臭死了!”另一个侍卫捂着鼻子,真晦气,刚打开这木桶,便差点被熏死,里面的气味,可不想在多闻一些时间。
“走!”那领头侍卫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眼神同时朝着周围看去,却没有继续再检查这车子底下。
琅歌依旧屏住气息,直到,这搬运车行驶出了皇宫,朝着原定的方向驶去。
离了皇宫一段距离,逐渐显示出是辽空城里,琅歌这才松了口气,找准时机,便向外一滚,滚至暗处。
而楼宇屋檐之上一直跟着出来的千杀自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在那搬运车再次启动的瞬间,他在高处往下看,便极其容易地便看到了这月光照射下,车子底下的人形影子。
由此,这车底下,必定是有人。
也大概猜出了会是谁,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用这种方式出辽月皇宫。
千杀深深看了躲在暗处的她一眼,既然已经出了皇宫,便,不再追了。
转身,几个跳跃间,便隐入暗夜中。
此时,琅歌才逐渐从暗处现出身形,朝着刚才千杀看着自己的方向看去,她竟然被人一路追逐,若不是那人在刚才显露气息,她根本并不会知道,刚才这里曾经有一人。
她也不再看那个方向,转身向云水楼跃去。
云水楼里,宁卿早已等候多时,等着琅歌回来。
他在琅歌的房间里坐着等她,前面是一桌好菜,至于规模,是他新婚之夜的样数,一样不少,一样不多。
身上穿的是大红新郎装,雪色的发垂在脑后,上半部分整齐地用红色发冠束起,将那光洁的额头展露出,衬得一张瘦削的绝美容颜更是美得脱俗,却带着一种致命诱惑的美艳妖冶。
他倒出一杯酒,轻轻捻转在手中,却不入嘴。
酒不可多喝,尤其是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
在祭坛之路上,她说的话,他可是牢牢记着呢!
今夜,是夫君和我的新婚之夜,夫君,等着我。
唇角牵出一抹笑,他相信,她会回来,所有,他等着,无论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