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娘子……”低沉带着清晨起床气的慵懒声音,沙哑地声音,低磁的声音,听着像极了情人间早晨的挑逗诱惑。
琅歌转眼疑惑地看向孩子卿儿。
这哪是孩子发出的声音,明明是一个成年男人。
朝宁卿看去,却是看到一张带着稚气表情却极其妖冶的容颜,那略显苍白的脸上的红唇微嘟,水润光泽,丝毫不带人间烟火气的模样,那纯真的小眼神,那无辜的小模样,让琅歌差点跳起来忍不住怀疑那刚才的声音是从另一个人嘴里发出来的。
但同时,心里也升起一些疑惑,一些莫名的却十分真实的疑惑。
哑奴默默地将那早点端了出去,默默关上了房门,拿东西,估计这房里的人,除了床上的一大一小,或许都是吃不下去的。
宁卿散着满头银发,躺在床上眼睛半敛着,笑着一张脸看着琅歌,眸光里是水润慵懒,没半刻,琅歌的怀疑时间都还没过下去,宁卿便又打了个哈欠,顿时一双潋滟凤眸更是水汽惑人。
“娘子,卿儿好困……”声音微弱,那原本半敛着的眸子,便忽的又闭上了。
依旧是银发披散在绣花枕头上,苍白如纸的容颜,忽的几句话便是又消声睡着安宁的宁卿,琅歌突然觉得一阵不安。
几日来习惯了宁卿一声一声娘子,或乖巧或调皮的模样,还有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突然之间这样,真真心底缺了一块,那块她从某一天开始便用心守护的东西。
她轻轻伸手摇了摇琅歌的身体,可他依旧是睡着后安宁的模样,如同婴孩般,无邪安宁。
“宁卿,宁卿……”她低下声轻轻唤了几句,“夫君……”最终化成一声长叹,在宁卿耳边悄然响起。
“娘……”没推醒宁卿,倒是唤醒了寰儿,小脸还带着起床气的红晕,两酡高原红在那张白皙的小脸上,显得特别可爱,他嘟着嘴,无意识地翻身抱住一边的人,还有些昏沉的脸立刻一抖,这下全清醒了。
睁开眼睛,缩起手脚,委屈着脸,指了指宁卿,“娘……爹爹身上真冷。”说着颤抖着身子从被窝里钻出来,海上的天气,比起陆地之上,还是要冷一些的,寰儿乌黑油亮的头发揪着宁卿满头银发倒是极致的差别。
浑身上下只穿了大红色肚兜的寰儿伸出手朝琅歌伸去。
琅歌清美的脸蛋微微一皱,看着光着身子全身肉团子似的寰儿,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脸颊,刚要说什。
“娘……寰儿闻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难道房间里的味道还没消去?可是用墨一的药丸特别处理过了的。
“像极了村子里村头孙婆婆家养的那群猪拉得便便的味道,奇怪的味道,腥腥的,还有些孙婆婆身上的香味。”寰儿作势还使劲儿闻了闻。
“娘……可像了!就是孙婆婆家的猪拉得便便的味道!”寰儿的小脸上还泛出怀念的味道,靠在琅歌肩头软糯的小脸又打了一个哈欠,好像胳膊还有些酸疼。
“……”
有机会,真想见见这孙婆婆家的猪!
琅歌没有想到的是,她很快便会见到孙婆婆,很快,便来到了传闻中的曼仑村,也没有想到,寰儿嘴里的孙婆婆会是如何年轻的女子。
哑奴出去的时间,问着船上的奴人,去了船上的厨房,这船上的人似乎对琅歌一行人特别的好,哑奴只依依呀呀一阵,指着琅歌房间,指了指手上的粥,那些人,便让哑奴进了厨房。
在哑奴进厨房的一瞬,转角处一抹隐在暗色里的花花绿绿的身影也一闪,那躲在暗处的影子,半色日光里,那艳极了的的大红朱唇扯了扯,一抹极度让人不适的诡笑,在他脸上蔓延开。
等哑奴感应到,回头忙打开厨房门时,却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满眼碧蓝的海浪,只感觉到满身吹来的舒爽的海风。
摇了摇还有些晕眩的头,转身又进了屋子。
“夫人!鄙人是孔花!鄙人给夫人送点可口的点心!”琅歌正在给寰儿穿衣服,门外却突然传来那让她极度不适的船主。
琅歌手一顿,给寰儿套上最后一件小薄衫子,原本温软的表情,在转身的时候,霎时一变,那笑容变得极度大,极度地好心情。
她眯着眼,打开房门,掀开一条缝。
“是孔花船主啊,里面还有些乱,夫君还未起,不知?”琅歌声音娇甜乖巧地就要腻死人,连里面的寰儿听了,都浑身一抖,小脸一皱,顿时心觉不妙。
而床上的他,自然是,依旧毫无反应,也就不知,这里发生的任何事。
若他要知道,那必定是,重生,脱胎换骨之后的宁卿,拥有健康人的身体,去感知一切。
孔花的大饼黑脸粉颊微微一抖,三斤白粉都要秫秫落下,抖动着面皮。
“夫人昨日休息的可安稳?”
“这话真让人害羞。”琅歌埋怨般撒娇似地瞪了他一眼。
孔花满面脂粉的脸上一阵错愕,翘起的兰花指就这么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愣愣地看着琅歌娇羞满面粉润的样子。
琅歌羞怯的眼神,可谓百变,她往里瞧了瞧里面还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宁卿,别有用意地捂了捂领子。
孔花圆睁着眼,看着眼前那个大祭司说的女子,似乎,和大祭司算出来的不同,昨夜,明明是……
“那鄙人真是打扰夫人了。”顺着琅歌的话,孔花接了一句,扭着手中脂粉味简直要将人熏倒,还有那花花绿绿的薄衫,衬着他黝黑无比的肌肤,十足的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