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和焚对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墨一朝琅歌看了几眼,便转身朝琅歌方才才从里面走出的房间走去。
过了三天三夜,也不知,宁卿的尸身,已经如何了?
跨进房间的时候,意外的竟没有闻到任何什么不适的味道,这个炎热的夏日里,死去多时的人,却一点没有异味,这令墨一有些疑惑。
快步朝床走去,床上是仿若安详地睡着的宁卿,满头银发被梳理整齐,原本应该暗紫色的唇瓣,似乎也被人刻意画上了些红胭脂,呈现出晕染的美丽红色,那一直苍白的脸色,此时却像回光返照一般,凸显出红润的光泽。
仿佛,床上静静躺着的人,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什么事情都没有。
墨一惊讶地靠前,看着意料之外的宁卿,看着他完好无缺的身体以及肤色。
近处看了,才发现那脸上被人刻意雕饰的痕迹,宁卿双手放在外面,手上的肌肤也没有在这夏日呈现尸斑,依旧是白皙的肤色。
而宁卿的手中,正握着一枚玉牌,一枚木镶玉的玉牌,那玉牌上什么雕琢都没有,只是一块看去色泽极好的天然玉石。
宁卿伸手摸了摸宁卿的皮肤,意外地发现,他的皮肤依旧如生前一般柔软有韧度,除了那冰凉的温度以外,真的与普通人无差别。
若有所思地看着宁卿手里这一块木镶玉,想起蹭在琅歌身上看到过这东西,不禁大胆猜测,是否是这木镶玉,才保持了宁卿的尸身不腐?
焚也站在床侧,惊讶地看着床上比起生前来更是绝丽的殿下,满脸惊讶,若不是墨一那一脸沉重不再猥琐的表情,他甚至会怀疑,主子是不是只是睡着了。
“主子他……”焚忍不住问出声,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或许他还是不愿意面对主子已经逝去的消息。
“殿下已逝。”墨一轻轻吐出一句话,看着宁卿,不再开口。
而焚也不再开口,想着主子一生坎坷,还有那一手建立起来的婪月阁,心底便泛起一股酸涩。
琅歌跟着长老们再次走向那地下,仿若来过几十次一般,十分熟练地走到那木箱前,查看里面的东西。
那都是些奇怪的东西,是那些她不曾接触过的东西,里面有一封信,上面是娟秀却有些狂野潇洒的字体,想来,是娘留给她的东西。
她伸手将信封放入怀中,将木盒盖上,转身面对长老们凝重的神情,伸手脱下自己的外衣,露出白皙诱人的肌肤,锁骨处的那一抹弧度,异常惹人心动。
她脱去身上所有的衣物,抬脚跨入那乳白色液体的池子里,闭上眼睛,靠在池边,像是在享受这世界上最是舒服至极的温泉一般。
那乳色的液体不断的在冒泡,浸着琅歌白皙的皮肤,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琅歌的肌肤,还是那液体。
时间分秒过去,琅歌一直保持着那动作,那微笑,从头至尾不曾变过。
一个时辰,在四人眼前飞速掠过。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从各自眼底看出了惊讶,这是当年小姐也浸润过的神池,小姐当初浸润时,大喊大叫了一个时辰,从头至尾,从进去到出来的一个时辰,均是大喊大叫以减缓身上脱胎换骨的痛意。
“小小姐,可以起来了。”黑纱上前,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浴袍。
琅歌睁开眼,表情从容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白皙的肌肤上有些似乎是被烫红的红色,但肌肤,比起刚才来,更是晶莹光泽,那细腻滑嫩的肌肤,还有那看去越加轻盈匀称的身体,比之刚才,仿佛有什么,的确是在脱胎换骨地改变。
琅歌站在那铺了些柔软地毯的地方,伸手将肩上的一块浴袍脱下,面带微笑,“来吧。”虽不知,当年娘亲留下这些东西和意愿是什么,但,她想去一一完成。
蓝素执起刺青笔,另一只手拿起浸润过药水的帕子,朝琅歌身上刺去。
琅歌睁着眼睛,眼底还在笑,似乎一点感受不到那些痛意一般,感受着那笔在身上刺过的痕迹,幻化成一些奇妙的感受,涌入心底。
宁卿受过的痛,比起这些,是还要痛上许多吧……
时间分秒过去,不多时,琅歌的锁骨处,一朵红色鸢尾花正盛开,那鲜艳鲜活的颜色,那般释放生命一般地盛开的弧度,令其他长老都忍不住暗叹。
那般颜色,刺在小小姐白皙的肌肤上,是如此相契的颜色!
“小小姐,好了。”蓝素擦了擦手,放下手中的小姐留下的刺青笔,退后一步。
一直直直地站在蓝素面前的琅歌冲蓝素笑了一笑。
“谢谢。”便拉上衣服,不看黑纱递过来的镜子里,自己的刺青,是如何模样。
黑纱讪讪地放下手中的东西,忽然整了整脸色。
“小小姐,想问什么,便问吧!”
琅歌执起地上被闲置的一盏灯,地下室里有些潮湿,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风,轻轻吹了吹手中的灯芯,引得四壁上的烛火闪了闪。
她不动神色地照了照这里潮湿的石壁。
“海上的生活,很苦吧?”开口却说了一句令人甚感疑惑的话。
“还好,有大家,曼仑的人生活的很幸福。”红眉声音里带了点骄傲,曼仑,虽是海上岛屿村落,却在这隐秘的地方,安宁幸福地生活着。
“我的爹,还活着么?”琅歌换了个方向,朝周围照了照。
“不知。”黑纱面色沉重,眼神却闪了闪,她其实一直也在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