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婉十分委屈,她躲在祁仲康的身后,似乎生怕宁蓝心对她做出不利之事来,祁仲康护着凤婉,“宁嫔,你是何居心?”
“你们还不知道吧,本宫在琳琅公主的香囊上面放了三日追魂散,不出三日,那个小贱人就会魂飞魄散!”
似乎生怕别人听到一样,宁蓝心故意压低了声音,凤婉知道,这是宁蓝心又认不得眼前的人了,如果她知道面前的人正是当今圣上,也便不会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宁蓝心要谋害凤婉!
祁仲康大惊失色,连忙将凤婉的香囊一把摘下,“传太医来!”
祁仲康让太医前来,自是为了要查看香囊里面装的是什么歹毒的东西,倘若凤婉的香囊里面真有所谓的三日追魂散,那么他定要宁蓝心付出代价!
令太医是一位年迈的大夫,原本以为此番到馨香苑,定是为了宁蓝心,但祁仲康却随手抛过去一个香囊,“这里面可有毒物?”
令太医立刻接住,将香囊里面的东西细细查看了一番之后不由得大惊失色,“敢问皇上,这是哪位娘娘的香囊,用了多久的时间?”
“这是我的,怎么了?”
凤婉故作不解道,“这是宁嫔娘娘给我的香囊,我和三皇子殿下一人一个,可是有问题?”
“琳琅公主,快差人将三皇子殿下的香囊也送来,这里面有毒!”
有毒?
祁仲康大惊,难道宁蓝心不但要蓄意谋害凤婉,甚至连祁世宁的性命也不打算放过?
若是如此,那宁蓝心的心思未免也太过于歹毒了一些!
“皇上,琳琅公主,这里面乃是三日追魂散,虽然这毒物是装入香囊之中,没有直接服用下去那么明显,可若是时刻佩戴在身上数日,会让人渐渐昏迷,之后七窍流血而死!”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臣妾自知分了皇上的恩宠,可也不该平白遭此毒手,婉儿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女子而已,但三皇子殿下可是皇子,即便娘亲已死,还有皇上的照顾,宁嫔娘娘怎么敢毒杀皇子!”
实际上凤婉心知肚明,宁蓝心给祁世宁的香囊里面根本就没有三日追魂散,可凡事都能够动手脚,更何况她精通医理,早已经偷天换日,将两个香囊里面装了三日追魂散,而此番宁蓝心如此疯癫,又亲口承认了此事,祁仲康如何不相信?
所以,宁蓝心这次死定了!
“皇上,琳琅公主,三皇子殿下的香囊送来了。”
大太监亲手将香囊送给了令太医,令太医细细查看了之后,不禁唉声叹气,“这里面同样有三日追魂散,敢问琳琅公主,您和三皇子殿下收了这香囊有多久的时日,可是时时刻刻佩戴在身上?”
凤婉歪着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约莫有一月的时候,只是后来三皇子殿下亲手制了另外的香囊,我甚为喜爱,所以这香囊也没有佩戴过几日,今日来馨香苑,担心宁嫔娘娘见了不开心,方才又拣了这个香囊佩戴。”
“如此甚好,索性琳琅公主和三皇子殿下福大命大,否则这三日追魂散被人佩戴一月的时间,足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凤婉后怕地退后一步,煞白了一张脸,“皇上,宁嫔娘娘竟然如此用心歹毒,好在三皇子殿下孝顺,另外制了香囊,否则这几日,便是臣妾和三皇子殿下的忌日!”
祁仲康气得浑身发抖,他望向宁蓝心,而宁蓝心此刻还浑然不觉一般,“看,这就是本宫赐给凤婉的香囊!”
宁蓝心的话无异于承认了她所犯下的罪行,即使她现在已经浑浑噩噩丝毫不知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可是在祁仲康听来,她就是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过。
“来人,将宁嫔拿下!”
“是,皇上!”
穆南心带头将宁蓝心扣住,许是因为疯了的人力气都出奇的大,连穆南心竟然也有些困不住她,到底宁蓝心是女儿身,又是皇上的妃子,即便穆南心是御前侍卫,也不敢逾越。
“凤婉,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宁蓝心的眼睛赤红,死死地盯着凤婉,而凤婉瑟缩着躲在祁仲康的后面,宁蓝心又有侍卫们扣住,竟也无法奈何得了凤婉。
“皇上,臣妾害怕!”
“别怕,朕不会让这个疯婆子伤了你。”
凤婉这才舒了一口气一般,“按说臣妾就算是分了宁嫔娘娘的恩宠,宁嫔娘娘也不该如此痛恨臣妾才对,其中莫不是还有别的理由?”
“贱人,你到底为何要杀婉儿?”
蓦地,宁蓝心的大笑声划破天际,她舔了舔猩红的舌头,“这便要问我的父亲,他要杀凤婉,送我入宫,就是为了杀凤婉!”
似乎又想起了要紧事一般,“我要成为皇后娘娘,只有宁家的女儿才能成为皇后娘娘!”
“拉下去,杖毙!”
祁仲康甚至不想让宁蓝心接受审问,她说出这些话最后让她死一万次,不知所谓的女人,居然还想要成为皇后!
诚然,祁仲康对凤安舒相当不满,甚至已然有了废后的心思,可眼下谁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选择了宁蓝心,就等同于选择了宁家,而穆安鹂无异于代表穆家,祁仲康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当年的凤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宁蓝心猛地张大了眼睛,“有人要杀我,快救我!”
奈何没有人听宁蓝心的话,她已然成为祁仲康所抛弃的人,如今只有一条死路。
“皇上,宁嫔娘娘许是因为太想要三皇子殿下在她的身边,所以才会想出这条毒计来。”
凤婉软言劝慰着,实际上则是让祁仲康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宁蓝心之所以想要祁世宁伴在身边,无非是想要皇后之位,而凤安舒的身边,不正是有太子殿下么?
想起凤安舒如今做的种种事情,祁仲康已经起了让祁世宇回到杜妃身边的念头,但最近凤安舒安生得很,因此祁仲康只是将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面闪现了一下,就闭口没有提及此事。
但凤婉眼观鼻鼻观心,已然察觉到祁仲康的心思,想要彻底弄垮凤安舒,就必须将凤安舒的免死金牌除去,若是祁世宇已经不再是凤安舒的保命符,那么她还有什么底牌呢?
很快,宁蓝心的惨叫声就消失了去,而她的尸体也被扔在了乱葬岗,丝毫没有一个嫔妃应有的待遇。
凤婉看得心寒,这便是祁仲康,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他若是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一个人,就断然不会给他反扑的机会,今天的宁蓝心如是,当年的自己如是!
宁蓝心突然死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宁家,宁致远大怒,何以自己辛辛苦苦送入后宫的女儿会突然间暴毙而亡?
“我可怜的女儿!”
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当时宁致远再三保证,等到宁蓝心入宫之后不日便会成为皇后娘娘,奈何此刻却魂断馨香苑,怎能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心痛?
“够了!”
宁致远不耐烦地挥手,他何尝不心痛?但是如今最要紧的并不是悼念宁蓝心,而是利用宁蓝心之死为自己,为宁家谋取什么样的福利,毕竟宁蓝心是宁家嫡女,总不能就这样死了。
“看住夫人,不要让她到处乱走。”
宁致远静下心来,实际上这几日他一直觉得不好,因了从馨香苑里面传出来的消息越来越少,而凤婉反倒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如今自己的女儿折在后宫里面,听说当时凤婉也在场。
然而最重要的是,宁蓝心临死之前曾经险些捅破宁家和西越之间的事情!
宁致远如今非常庆幸,他并没有将此事悉数告知宁蓝心,否则以她临死之前浑浑噩噩的程度,保不齐会将此事和盘托出,只是宁致远了解自己的女儿,他一向心性坚定,且折磨人的手段非常,如何会被人害成了那副模样?
眼下宁蓝心的尸体已然被人扔在乱葬岗,即便宁致远有心,也断然不敢令人将宁蓝心的尸体捡回来,否则此事传到祁仲康的耳朵里面,难免对宁家又要多了层怀疑。
此事和凤婉定然脱离不了干系!
虽然说宁致远现在还无法找到宁蓝心之死和凤婉之间的关系,可他坚信,凤婉出现在馨香苑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巧合,更何况宁蓝心就算是再心急,也断然不可能将三日追魂散下到祁世宁的香囊中去,这未免太过于愚蠢。
所以,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奈何宁蓝心已死,如今竟然连证据都被人销毁个干净,为今之计,便只能让祁仲康相信宁家没有勾连西越之心,方才能够换得太平。
好在,仅凭宁蓝心当时的一时失言,祁仲康并没有追究宁家的责任,甚至体恤宁致远失去了嫡女,还让宁致远在宁家休养几日之后再上朝,可宁致远心知肚明,这是逐渐让自己远离朝堂的核心,他不上朝,自然无法时刻得知朝堂之上的动向,而落在外人的眼里,这也是宁家不再受到皇帝信任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