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仲康才是皇上,他要谁做皇后,谁才是皇后!
鹂宫。
穆安鹂一整日都在打扮着妆容,鹂宫的宫女太监被她支使得团团转,鹂宫里面芳香四溢,流翠还特意为穆安鹂戴上了一支金色的发簪,“娘娘,这可是八尾发簪,是皇上早些年赏赐下来的,想必很快就会变成九尾发簪了。”
九尾发簪,乃是皇后专有的发饰,这也是表示一个女人在后宫里面的尊贵程度,而类似于薛贵人等嫔妃,连八尾发簪都是没有资格佩戴的。
“祸从口出,还是不要多言为好。”
虽然穆安鹂心头狂喜,可她还是尽量保持得体的姿态,毕竟祁仲康还没有下令册封她为皇后娘娘,如今又出了穆子安的事情,就连穆安鹂的心里面也着实没底。
“皇上驾到!”
“娘娘,皇上来了!”
穆安鹂连忙起身接驾,看来凤婉果然言而有信,竟然真的让皇上来了鹂宫!
“臣妾见过皇上。”
见穆安鹂满头珠翠,祁仲康心中不禁生出愈加厌烦的心思来,“你眼中哪里还有朕这个皇上!”
穆安鹂心下一惊,不知祁仲康何出此言,还以为祁仲康是恼恨穆子安兵临城下,因此越加惶恐,“皇上,臣妾对外面之事一概不知,臣妾不过是个深宫妇人,只知要侍奉好皇上便已然足矣,还请皇上明示!”
穆安鹂的神情极为无辜,若是换做平常,祁仲康许是还会被打动两分,可如今有了未央宫里面的事情,穆家又蠢蠢欲动,祁仲康不禁对穆安鹂十分厌恶,“你这个深宫妇人做的倒是好,竟然令后宫中的嫔妃都称你为皇后娘娘!”
“皇上恕罪,臣妾并不曾知晓此事!”
穆安鹂立刻跪了下来,前几日的确有几个小蹄子来鹂宫里面巴结,原本不过是奉承话儿,谁知道竟然传到了祁仲康的耳朵里去。
若是让她知道是哪个小蹄子所为,定要撕烂了她的嘴!
只是此刻穆安鹂自顾不暇,她只能磕了个头,“皇上,此乃有心之人对臣妾的编排,诚然,有人认定皇上废后之后,定会重新册封皇后,而后宫之中臣妾的位分最高,自然有人前来奉承几句,可臣妾一直十分警醒,知道唯有皇上才有权力决定这一切,因此万万不敢逾越了去!”
不敢逾越?
祁仲康冷笑一声,“朕看你不是不敢逾越,而且生怕不能逾越!”
说着,祁仲康自穆安鹂的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来细细打量,“此乃九尾发簪,乃是东莱皇后才有的规格,鹂贵妃倒是解释一下,既然你无心做皇后,又为何会佩戴这样的发簪?”
九尾发簪?
不可能,明明只有八尾!
穆安鹂将怨毒的目光投向了流翠,她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发簪也是经了她的手插上,自己倒是当真没有数到底有几尾,难不成,是这丫头欲要谋害自己?
然而穆安鹂已经无暇想更多,“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的宫中向来只有八尾发簪,绝对没有九尾发簪!”
但祁仲康已经不再听穆安鹂的话,他冷声道,“来人,将鹂贵妃拿下!”
“是,皇上。”
穆南心立刻遵令,他早就看穆家这些所谓的核心人物不顺眼,如今能够亲手抓了穆安鹂,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这还要多亏凤婉给了他这次难得的机会。
“皇上,臣妾冤枉,请您听臣妾的解释!”
奈何祁仲康并不准备听,既然穆家已经步步紧逼,那么就断然没有再给穆家留后路的道理,穆安鹂就会成为头一个遭殃的人。
穆安鹂并未马上被处决,因为祁仲康留着他还有用处,既然穆家要反,那么就应该让穆子安看看造反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穆南心押解穆安鹂去大牢之后跪倒在祁仲康的面前,“微臣愿意随同宁王殿下领兵,大义灭亲,请皇上成全!”
祁仲康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考虑穆南心的话是否可信,虽然他是自己的御前侍卫,可好歹也是穆家的人,倘若在战场之上倒戈,于他可是大大的不利。
“皇上尽可以相信微臣,微臣虽然是穆家之人,可微臣认为,此番暴乱乃是穆老将军认定自己功高盖主所致,因此微臣愿意请命加以围剿,以此来表示对皇上的忠心!”
穆南心何尝不知祁仲康从没有真正地信任自己,平常虽然将自己带在身边,可始终都存着一丝警惕,倘若能够大义灭亲,定能够赢得祁仲康的信赖。
“好,既然你愿意大义灭亲,朕就给你这个机会,明日,你便和宁王一同迎敌!”
“是,皇上!”
穆南心大喜过望,他终于有机会能够亲手报仇,他要让穆家的那些人看看,小瞧自己会落得怎么样凄惨的下场!
隔日凌晨。
穆家军在长安城下集结,而城门却没有打开的意思,穆子安不禁大怒,“大胆,你可知本将军是何人,误了大事,岂是尔等可以担待得起的?”
守城侍卫同样是战战兢兢,“穆老将军,并非是我不愿意开城门,实在是皇上有令,不让我等给穆老将军开城门!”
这又是为何?
穆子安有些疑惑,穆安鹂给自己飞鸽传书,就是言明如今皇室有难,要他快马来救,可这几日他心中的疑惑越发浓重,这长安城内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歹人来袭。
难道说,他中计了?
穆子安正兀自猜测着,城门却突然打开,慕容安领兵前来,身侧之人则是穆南心。
“宁王,你为何会出现在长安城?”
穆子安大惊,瞧着慕容安这姿态,分明就是要兵戎相见,难道说,是西越之人攻打了过来,那么,皇上和后宫的穆安鹂又在何处?
“本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并不重要,穆老将军还是请看城墙之上。”
慕容安轻笑,祁仲康早已经带着穆安鹂立于城墙之上,而他的手里面则是持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皇上,您这是要对鹂贵妃娘娘做什么?”
穆子安一眼就认出来,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子可不就是他的孙女儿穆安鹂么?只是如今穆安鹂早已经没有了从前雍容华贵的姿态,因为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可怜。
“穆老将军,如今你竟然敢质疑朕!”
穆子安此言一出,祁仲康便更加相信穆子安的居心叵测,好在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否则当真要被穆家所逼迫!
“皇上,老臣斗胆请问,鹂贵妃娘娘在后宫中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何时竟然触怒了圣上?如果老臣的孙女儿有任何做得不妥当之处,还请皇上明示!”
穆子安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如今祁仲康这般对待穆安鹂,摆明就是以她为人质,而慕容安的架势又与自己对立,虽然穆子安心中并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有一事他十分清楚,穆家被设计了!
到底是谁,竟然胆大包天到敢设计他,设计穆家?
穆子安的眼神阴沉,他扫过慕容安和穆南心的脸,突然冷冷一笑,“皇上这是何必,老臣千里迢迢从南疆而来乃是为了护驾,可如今皇上非但没事,还让西越的狗贼对付老臣,这到底是何意?”
“穆老将军这是护驾,还是意图行刺,你心中最清楚不过,不过朕可以告诉你,你的宝贝孙女鹂贵妃因为犯了后宫条例,罪不可赦!”
不知为何,祁仲康的心头涌现出一股子强烈的杀意,他的眼睛赤红,手上的力气也不禁加大了几分,咕噜一声,穆安鹂的头颅就被割了下来,滚到了城墙之下,摔得连原本的模样都看不清楚。
“鹂儿!”
穆子安十分悲痛,他最看重的莫过于自己这个宝贝孙女儿,想着她在长安城内能够安乐,他亦能够在南疆镇守,因此在接到穆安鹂信件的时候,他才会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此刻他方才明白,原来穆安鹂是想要求救!
只可惜他晚了一步,如今穆安鹂早已经气绝身亡!
“穆老将军何必这样虚情假意,原本就是来逼宫的,何必要装作护驾的样子?”
祁仲康嘲讽地看着穆子安,似是不经意地擦拭了手上沾染的鲜血,他如今只想要将穆家之人杀光,就好似从前屠凤家满门一样!
什么狗屁的忠君为国,有这等昏君,还要护着他做什么!
穆子安怒吼一声,“将士们,如今昏君当道,是可忍孰不可忍,随本将军一同杀入长安城!”
穆家军常年驻守边疆,早已经习惯了听从穆子安的话,在他们看来,穆子安的命令甚至比圣旨还要神圣,因此随着穆子安一同怒吼着,想要一举冲入长安城。
可慕容安和穆南心又如何会给穆子安这样的机会,慕容安坚信,既然能够赢得了穆子安一次,便可以有第二次,因此他率先迎上了穆子安,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擒住了穆子安,其他人自当乖乖臣服。
穆南心显然也深谙此理,因此他和慕容安左右夹击,不过数十个回合的功夫,就将穆子安打落下马。
穆南心将长剑对准穆子安的颈子,“穆老将军已经被我所擒,还不统统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