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可是绝密之事!
“我乃师从鬼谷子,我师傅逆天改命,因此将我的魂魄托生到了这具身体里面,这本是无名无姓的艳奴,因了当时我要掩饰自己的身份,便用了小字来作为自己的名字,也便是凤婉,说起来,也不算是欺瞒王爷。”
“你有何证据?”
慕容安目瞪口呆,他原本只是觉得凤婉有些秘密而已,想不到竟然是如此惊天的秘密,凤婉就是凤安然,这也能够解释得通为何凤婉会咬牙切齿地想要找祁仲康和凤安舒报仇,想当年,就是这两人害得凤安然身死,也害得整个凤家都就此沦落!
“当年祁仲康一杯断魂赐死了我,而可笑的是,断魂乃是我亲手所制的天下至毒,无药可解,如非是师傅逆天改命,我根本就没有报仇的机会!”在说起往事的时候,凤婉还是难免激动万分,“王爷想必也曾经疑心过,为何凤婉初来乍到,在后宫却能够混得风生水起吧。”
慕容安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的确,他一向认定凤婉有些心机,可后宫乃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凤婉又是外人,如何能够令后宫诸位嫔妃都服服帖帖?
唯一的解释便是,凤婉从前就是东莱后宫之首,因此对嫔妃们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甚至更加了解她们的弱点,因此只需要一一击破就好。
慕容安更加相信,凤安舒便是被凤婉一步步地这样击溃!
“王爷,还需要我列出更多的证据么?”
慕容安突然就微微一笑,“不必,你就是凤安然。”
“我以为,王爷还要更加惊讶才是,果然王爷云淡风轻,不比凤安舒,在知晓这个消息之后,只恨不得将眼睛瞪出来。”
想起凤安舒失魂落魄的模样,凤婉不由得轻笑,当时她就想要告知慕容安关于她的身世,奈何她还是没能说出口,不过也好,现在她终于能够坦然地面对慕容安。
不管是以凤婉的身份,还是凤安然的身份!因为凤婉就是凤安然,她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丫头,真是苦了你。”
慕容安上前一步,将凤婉拥在怀里,力道不重,凤婉亦安心地靠在慕容安的肩头上,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或许,她可以找到这一生的依靠。
只是,她还能够有以后吗?
“不苦,王爷可曾知道,若一个人有了执念,他便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可一旦这份执念都没有了,那么活着也便了无生趣。”
慕容安一怔,今日的凤婉格外不同,不过慕容安想着,许是因为东莱朝局已定,她终于要得偿所愿,因而才有了心境的变化,因此淡淡道,“执念也好,勇气也罢,人活在世上,总归是要有追求的东西,否则,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王爷一生所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凤婉目光柔软地看着外面的月亮,她的心似乎前所未有的平静,就连凤婉都觉得奇怪,自打她魂魄重生以来,很少有如此安心的时候,而今晚慕容安陪伴在身侧,她竟然完全没有想要推开慕容安的意思。
她到底是怎么了?
“本王原本一生所求,是西越能够国力昌盛,延绵不绝,然而见了你的手段之后,本王才发现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如此,东莱尚且能够毁在一个小女子的手中,那么西越呢?这世间终有许多捉摸不定之事,即便是本王也无法料到。”
凤婉微微颔首,对于慕容安的话,她深以为然,毕竟临死之前她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还有魂魄重生的一日,又会有报仇雪恨的一日。
“所以,人生当及时行乐,不是么?”
慕容安含情脉脉,他自诩容貌出色,才高八斗,且有将相之才,既然凤婉愿意将完璧之身给了自己,想必也应该对他有所情愫才是,慕容安如此说,便是一种变相的暗示,只希望凤婉听懂才是。
奈何也不知是慕容安的暗示太过于隐晦,还是凤婉压根儿就没有理会慕容安的意思,她只是暗了暗眼眸,“王爷说得极是,只是大仇未报,又何来乐趣而言呢?”
慕容安以为,这便是凤婉的拒绝之意,他一向心高气傲,既然凤婉拒绝,他自当不加以勉强,更何况凤婉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想来必然另有打算,因此岔开话题,“本王得到确切的消息,西越不日即将出兵,丫头也须保护好自己才是。”
这么快?
以凤婉对慕容焰的了解,他一向是个耳根子软的帝王,对皇后林萱的话言听计从,难道这次是林萱的意思,所以终于对东莱磨刀霍霍?
然而,她和慕容安还在东莱!
凤婉思来想去,觉得林萱的目的不止是想要扩大西越版图这样简单,诚然,如今西越的兵力强盛,且东莱已无良将,如今攻打东莱,乃是最好的时机,然而凤婉以为,林萱定是要自己和慕容安死在东莱,所以才会如此急切地对东莱发动战争。
见凤婉欲言又止的模样,慕容安反倒是不甚在意,“你也不必替本王感到难过,本王既然来到东莱,就说明已然成为了一颗弃子,甚至于说是皇后娘娘和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过是想要借着东莱人之手除掉本王而已,奈何东莱人太弱,竟根本没有办法除去本王。”
慕容安说起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抹不屑的苦笑,不知为何,凤婉看着竟有些心疼,虽说自己名义上是和亲的琳琅公主,但她始终并非西越皇室之人,她的身上流淌的是凤家的血,而慕容安的身上流淌着的则是慕容焰的血液!
父皇如此对待自己,这让慕容安如何不心寒?
“王爷也要保护好自己,来日若是当真狼烟四起,你我必定首当其冲,届时即便有丞相护着,也必然会遭到口诛笔伐!”
慕容安微微闭了眼睛,“本王觉得有心无力,明日便称病在宁安殿,至于外面的事情,本王一概不知。”
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凤婉心中清明,待战事一起,祁仲康定会马上控制了慕容安,并且以慕容安为人质来要挟西越国君,然而于慕容焰而言,慕容安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对于皇后林萱和太子慕容宇而言,若是慕容安当真死在东莱,却是一件最好不过的事情。
说不定,祁仲康会不念旧情,连同自己都控制起来!
凤婉将七窍玲珑散拿了出来,这些时日她始终未曾敢放松警惕,将七窍玲珑散给祁仲康接连不断地服用下去,也使得祁仲康的脾气越发暴躁,自从文字狱之后,他又接连杀了好几位大臣,以至于现在人心惶惶,凡是能够离开长安城的人,都纷纷携老带幼离开,生怕糟了祁仲康的毒手。
大战,即将来临!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日,凤婉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冷,相比于西越而言,东莱的冬天更加寒冷,凤婉呼出一口白气,她甚至能够听到远方的厮杀声,这会儿不知有多少条鲜活的生命葬送在战场之上,而他们又为了什么呢?
不过是上位者们不曾满足的野心罢了!
“小姐,外面冷,还是回屋里吧。”
朦胧见凤婉的脸色有些白,不由得担心地说道,这寒冬腊月的,若是将凤婉冻出点毛病来,她这个做奴婢的也跟着心疼。
“皇上已经数日未来,可见战事胶着,听闻皇上即将御驾亲征,不知是否能够扭转乾坤。”
朦胧叹了一声,“奴婢瞧着倒是未必,此番西越来势汹汹,怕是不拿下东莱便誓不罢休,倘若西越当真想要拿下东莱,小姐……”
朦胧眼中热泪翻滚,若是如此,按照惯例,凤婉是要殉国的,然而以朦胧对凤婉的了解,她一定不肯那么做。
只是到时候,她又要如何自处呢?
“不过是多撑些日子罢了,以如今皇上的身子,是否能够从战场上全身而退,都未可知呢。”
凤婉兀自哀叹着,只不过她哀叹的并非东莱的遭遇,也并非祁仲康是否会战死沙场,而是她是否能够手刃仇人,若是祁仲康战死沙场,她岂非没有了报仇的机会?如此一来,她的许多心血也便付之东流。
“琳琅公主倒是能够坐得安稳!”
一声娇喝自院子里面传了过来,凤婉冷笑,果然有人耐不住后宫寂寞,竟巴巴地找上门来,然而她们何曾知道,国破家亡,逞一时之勇又有什么益处?
“凤婉见过香妃娘娘,见过薛贵人、媛贵人。”
凤婉的面色平淡,薛贵人和媛贵人来未央宫,倒是不曾出乎凤婉的意料之外,只是安百香自打凤安舒被关入未央宫之后老实了许多,如今她竟然也上门挑衅,可见是好日子过得腻歪了,竟然平白生出了许多不该有的心思。
反正也是无聊,不妨陪着她们玩玩!
凤婉的袖子里藏了散粉,倘若几人只是说上几句倒也罢了,若是逼迫自己得紧了,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琳琅公主,自打你来到东莱之后,东莱便无宁日,可见你竟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