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笑着说:“谁说不是呢,其实我也曾想过去皇城里做生意,只是皇城里面现在是已经织成一张相互交接的关系网,商户和商户,官员和官员,我要是贸贸然地去皇城怕是要吃亏的,倒不如去一出小地方先发展起来,等根基稳了再做其他打算。”
乌基朗德闻言点点头,觉得他说得还有些道理。
久格里木夹了一个鸡腿,边吃边说:“没去皇城好,不然我们也遇不上了,对吧,楚兄。”
慕容安笑了下。
乌基朗德又问:“你说你现在是做什么生意的?”
慕容安:“卖茶,像是冀州这样的边缘地区应该比较缺这个。我今天带了两盒上好的大红袍,回头您可以泡着喝喝试试。”
乌基朗德笑着说:“这个茶好喝可不是茶好就可以了,没有会泡茶的人可没用。”
慕容安:“这算什么事,我回头就叫个会泡茶的丫头来给您泡茶。”
乌基朗德对慕容安的奉承很满意,笑着举起酒杯:“久格这小子,交朋友没个眼光,这回儿倒是长了回眼睛了。”
慕容安笑了笑并不接话。
久格里木听了有些不满,但是又不敢反驳他父亲,于是就含着食物小声地嘟囔地抱怨了几声,慕容安看那样子觉得就像是个被婆婆责骂的小媳妇儿。
这时桑木德辛忽然抬头看向慕容安,眼睛微微眯起,问道:“这么久了倒一直没见过楚兄的家人,他们也在冀州吗?”
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硬是给丧母德辛给问出来了一种讽刺的味道。
慕容安像是毫无察觉似的,谦和有礼地回答:“不,他们都在老家。”
“哦,”桑木德辛歪歪头,看着慕容安:“楚兄的老家在……”
慕容安:“在青州。”
桑木德辛点了点头,没什么兴趣地闭上了嘴,又开始玩弄着手里的酒杯。
“楚兄看起来还很年轻,不知道娶老婆了没啊,没有的话哥给你介绍。”久格里木很慈爱地用他的肉掌拍了拍慕容安,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慕容安摇摇头,笑着说:“娶了。”
“啊,那有孩子了吗?”
“有了孩子都有两个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慕容安不动声色地满嘴跑马。
知道自己的推销媳妇儿的活动只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久格里木讪讪地笑了笑,不开口了。
慕容安从头到尾都是谦和有礼地笑着。
酒席结束以后,慕容安和几人告别,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门,一个黑影就略到慕容安的眼前。
慕容安从容地关上院门,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那人垂首站着,说:“地牢里的那人今天试图咬舌自尽。”
慕容安抓住“试图”二字,于是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哦,所以没死是吗?”
“嗯,属下已经用石草灰给堵住了学,但是要是还没有大夫来医治的话,怕是熬不过多久。”
慕容安想了想:“算了,去瞧瞧吧。”
到了地牢,一股阴湿幽暗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人被放在了草席上面,身上的血迹还没有被处理过,衣服和下巴脸上都是干枯的血迹还有石草灰。
慕容安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那个死尸一样地人,那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容安皱了皱眉,把脚一到那人无力的手指上面,缓缓地用力地碾。
十指连心,那人终于忍不住呻吟,像是风地理的鬼哭声一般凄凉。
听到了声音的慕容安才放下脚,开口道:“怎么,还不说吗?”
那人像是连眼皮都没有力气抬起,只是微微地挣开一条缝,迷茫地看着慕容安。
慕容安皱起眉头。
然后那个人像是突然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挣扎地想要坐起来,但是因为饥饿和失血的缘故,只能躺在床上挣扎着。舌头又受伤了,所以连话都说不出口。
慕容安弯下腰:“我不过是想要你们南苗人收买了的人的名单,有这么难吗?”
那人只是求饶,却没有做出任何要写字的样子。
慕容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是了,最近我也是太忙了,顾不上管你,让你觉得自己是有选择的是吧?今天竟然还敢咬舌自尽,”慕容安的声音变得阴测测的:“谁给你的胆子呢?”
说完就抬起身子,说:“你该不会以为,就只有你们南苗人懂毒把?”
慕容安向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然后那人就端来了一个两个巴掌大的木匣子,打开木匣子,里面却是几条小蛇。
“你怎么说也是乌基朗德的心腹,这曲虺总是听说过的吧。”
那人惊恐地瞪大眼。
慕容安轻笑一声,然后抬了抬下巴。
然后从他身后又来了一个拿着一双很长的木筷子,从那木匣子小心翼翼地夹出一条,往草席上人的耳朵里塞去。
然后躺在草席上的人顿时就像是涨满的弓一样整个人绷起来,突起的眼睛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半个时辰后,慕容安的属下弯腰向坐在一旁悠然喝茶的慕容安汇报道:“王爷,他招了。”
慕容安笑了笑,也不去再看那个已经没了个人形的人,起身就除了地牢,丢下一句:“回头把名单给我送过来。”
“是。”
慕容安闲闲地往书房走,走进了书房,自己点了蜡烛,然后坐下来,细细想着该做的事情以及已经做了的事情。
慕容安摸着下巴想着,现在名单有了,久格里木已经拿下来,乌基朗德和他家老四倒是个麻烦,但是也不是特别难搞的样子,只是,还有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老五乌陵朗德,也不知道好不好对付。
谁知道呢?没准他压根就对西越没兴趣,所以才离开了自己的家族大部队也不一定啊。
慕容安想了想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给凤天麟飞鸽传书了,想起自己的小舅子那个脑子在自己离开以后会怎样的苦恼郁闷,慕容安微微一笑。
还有凤婉,那个丫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担心自己,慕容安想着,一想到凤婉,脑子里的思绪就怎么也听不下来。
想到凤婉在自己离开的前一天对自己黏黏糊糊的,也不知道在自己走后有没有想自己。这个小丫头,有时候看起来有情,有时候又无情的很。
要不写封信问候问候她,也体现一下我的存在感,免得回去这丫头又和以前一样了,难伺候的很!
于是慕容安说做就做,抽出一张信纸,然后用毛笔的笔尾搔了搔下巴,写什么呢?
想了半天不知道些什么好,慕容安有点苦恼。
毕竟慕容安一般写的都是军事报告,家书什么的倒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写,毕竟也没什么对象可以写。
嗯……先写一个,夫人……
然后呢……
开场白是什么……夫人,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还有呢……
唔……可想念为夫……
嗯……久不见夫人甚是想念,冀州一切都好,只是偶尔想起来夫人的音容笑貌为夫就甚是感到寂寞。不知夫人在皇都可还过得安逸,宫里皇后可有找你的麻烦,若有,可找安冷寒帮忙。最近天热,但是也要注意不要吃太多寒食,免得对身体不好。还有不要总是闷在家里,要多出去逛逛……
“出门一定要多带人,现在皇城未必安全。皇后那边你放开去做,除了问题有为夫担着……”
凤婉看着眼前的信有些啼笑皆非,抬头看她家二哥,这个慕容安真是三纸无驴啊,满纸上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样儿,这么罗嗦。“
凤天麟笑着摇摇头,说:”你就身在福中不知福把。“
凤婉故意曲解,想凤天麟挤挤眼睛,揶揄道:”怎么,嫂子更加罗嗦吗?”
凤天麟本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假思索说道:“你嫂子可贴心了,才不会啰嗦我呢,你……”
说到一半凤天麟反应过来:“好呀,你个小丫头,现在是连你哥都敢消遣了是吧?”说着就要去揉凤婉的脑袋。
凤婉笑嘻嘻地躲开了,边躲边扶正头上的发钗边说:“喂喂,现在可不是小时候了,我满头的钗,你看看,你一摸,都给弄乱了。”
凤婉然后躲到了书案后边,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脸色微微严肃起来:“哥,你说慕容安他在冀州会不会有危险啊?”
凤天麟把自己往下面客人坐的椅子上一摔,没个样子地坐着,端起一杯茶边和边慢悠悠地开口:“能有什么事情,你就是太操心了,一个问题都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烦不烦人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以前你可都没这么烦人的。”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凤婉,。
凤婉看他那样子真的好想撅他一句,我担心自己的夫君天经地义,但是话还没出口,觉得自己已经有向流氓宁王靠拢的嫌疑,连忙把快出口的话咬在了舌尖。
凤婉缓了缓,又开有道:“昨天皇后又把我叫进宫里了。”
“哦,”凤天麟奇怪地问:“她叫你干嘛?”
凤婉叹了口气,心累地开口:“说是要把王家的女儿嫁到宁王府,”顿了顿又说:“说是就是先知会我一声,都已经和皇上说好了,就差圣旨一写,然后王家的那位王眉儿姑娘就可以择日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