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婉看着他诡异的表情,不由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林吾摇摇头,面带痛苦地感受着舌头上的伤口和嘴里的血腥味。
凤婉其实也就是随便说说,目的就是想吐槽这位神农氏家的怎么玩毒这些东西玩儿的像是个南苗人似的。
凤婉看林吾也没什么事了,于是就下了逐客令:“你还有没有什么事啊?没有就赶紧走,我想再午睡一下。”
林吾在神游中被凤婉这句话打断了,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可是你才刚起床啊。”
凤婉听到这个,看了一眼林吾,整个人都哀怨起来了:“我今天早上才睡的好吗?我这是拜谁所赐啊,您老要是记不起来了好好想一想再开口好吗?别说话这么欠抽行吗?”
林吾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是我都没觉得什么啊?”
凤婉一脸“我真是日了狗”了的表情,生无可恋道:“请问您没觉得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能不能别拿你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心里就住着一个农民的人来和我比行吗?”
林吾看了她一眼,脸上也没什么怒容,只是平静之中又带了一点委屈,眼睛里天生带着水光,一闪一闪地看着他。
凤婉:“……”
真是,都不知道是谁才是受害者!
“你自便,我去睡了。”有些愤愤地丢下这句话,凤婉就去睡觉了。
林吾看着凤婉有些愤懑的背影,茫茫然地坐在原地自我反省了一会儿,神色有些迷茫地想,难道真的有这么困吗?我真的太过了吗?凤婉刚刚那样是生气了吗?
想着想着,发现自己所接触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没有人可以做参照,林吾是在是弄不懂凤婉的行为代表的情绪以及这情绪的原因。
林吾有些着急地想到,可不能让凤婉继续生气了,要不然我就没人陪我聊这些东西了。
他又想了想,又实在是想不出东西,然后只好先起来,打算先回去找末衣来聊一下,要怎么讨好凤婉才好。
出门的时候还因为想得太入神,差点把自己摔了个大马哈。
凤婉这一觉醒来已经是申时了。
外面的阳光穿过棱窗找到屋子里面,给屋子里面添了一份慵懒的气氛。
凤婉神清气爽地坐起来,感觉自己已经全血复活了,然后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地踢踏着拖鞋走出卧房。
一出门就看到朦胧坐在檐下的台阶上晒太阳,啊,不,不应该说是”晒”,这个时候的太阳是在是不怎么烈了。
凤婉走过去,坐下来,说:“干嘛呢?”
朦胧侧头看了凤婉一眼:“小姐。”
“嗯,”凤婉应道:“怎么了?”
朦胧叹了口气,说:“我有点想家了。”
凤婉偏头看她:“没听你说过你的家,你家里有几个人?”
“5个,父母,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嗯,挺好的。”
岁的“我门家里是开药店的,我年纪最大,所以会在药房里面帮忙。其实也不是很大,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但是因为家里的钱不多,又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还要给弟弟请先生,所以就只能让我去药店帮忙。“
凤婉皱着眉头:“让你去药店帮忙,却给你弟弟请先生?”
朦胧看着凤婉皱着眉头的样子笑了,用肩膀撞了撞凤婉,又恢复了平日的活泼,他笑道:“怎么了,小姐也正是太没见识了,像穷人家的人,就是把女孩子卖掉了来供家里的男孩子来请先生,上私塾的都有,我还算好的了,家里还不算是揭不开锅,没有卖了我。”
凤婉一脸接受不能的表情,说道:“要是我,我就一定会疼女孩子多一点,女孩子可是父母的贴心的小棉袄啊——就像我一样。”
凤婉说着跳了跳自己的眉毛,一脸自得的样子。
朦胧扑哧一笑。
凤婉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一个赞,又继续说:“你别看我哥现在人模狗样的,其实小时候就是个猫嫌狗不待见的,什么上房揭瓦的事情没干过啊,有时候气得我爹把打他的那根棍子,”凤婉停下来,比了一下“这么粗的棍子给打断了,啧啧啧,他就是总气我爹娘,忒不懂事,不像我。”
朦胧有些惊讶道:“小姐说的可是凤将军吗?可是凤将军小时候的事情小姐是如何知道的,而且,听小姐的语气,倒像是自己小时候也……”
也在在现场似的。
可是小姐只是风将军的义妹,怎么可能……
凤婉脸色一变,不好,露馅了。
凤婉若无其事地一笑:“既然我已经认了二哥为哥哥,那哥哥的父母不就是我的吗,哥老跟我说他小时候的顽皮事儿,那我就想着如果我在,我肯定会照顾好爹娘,做爹娘贴心的小棉袄的。”
朦胧有点蒙圈地看着凤婉。
凤婉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荒诞,于是打算转移话题:“你说你小时候是药店老板的女儿后来怎么到二哥的麾下了?”
朦胧一听脸一僵。
凤婉看见了,不禁想,看来这个丫头还有些不好的回忆呢。
于是凤婉拍了拍朦胧的肩膀,安抚又鼓励地看着她。
朦胧勉强笑了笑,又转头看向前面,从风瓦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阳光给朦胧打了移动啊金色的边。双眼楞楞地看向前方,翘挺的小鼻子抽了两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朦胧平时有些等大大咧咧的,这时却看起来有些安静的忧伤。
朦胧沉默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后来我爹我娘还有我弟弟都被杀了,说起来,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凤婉有些惊讶,随即她温柔地问道:“怎么回事?”
朦胧眼睛有点红,吸了吸鼻子,有停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我们家那边有一个很有权势的人家姓王。”
凤婉在心里惊讶道,不会正好有个不学无术的王公子把,。
朦胧:“他们家有一个独生子,因为很受宠,所以不学无术,尽不干好事。”
凤婉:“……”
朦胧:“他人很花心,心肠也不好,像是脑子有毛病一样,有时候还会对一些七八岁的女孩子动手。”
朦胧猛地哽咽了一声,凤婉下了一跳,连忙拍拍朦胧以示安慰。
朦胧泪眼朦胧地开口:“不……不是我,是我的最好的朋友……后来……后来她就死了……我们哪里的人忌讳这个,她妈妈瞒着不让别人知道,只说她是病死的,我也这么以为,后来,我去她家把她之前借我的一条头巾还回去……那是他最喜欢的……然后,我就听到了……咳……咳……”
朦胧哭得呛到了喉咙,咳得撕心裂肺的,凤婉连忙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
“不会忘得,一辈子都不会忘得。他又一次伤风了,他的小厮过来买药,我抓的。”朦胧的声音变得有些恍惚:“然后,然后他死了,他家的人带着一大群人到店里砸店,我的父亲上去阻止,被小厮打死了,母亲上去也死了,然后……”
“好了好了,不说了。”凤婉拍着她的背。
朦胧抬起眼,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小姐,是我害死我的家人的。爹,娘,弟弟,妹妹,他们都是我害死的。”
凤婉:“……”
朦胧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
凤婉看着难过的朦胧,几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感觉。
凤家上下的死,不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吗?爹,娘,还有大哥,还有凤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就因为自己的识人不清而死于非命。
她知道的,她知道这种自责,悲伤,无力,后悔的感觉,也明白安慰在这样的事情面前是多么的苍白。
她只能一次一次地轻拍着这个小姑娘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太阳渐渐全部落下,天全暗了下来。
朦胧慢慢地平静了,脸上带着一种大喜大悲后的一样平静。
“我们进去吧。”凤婉轻声说。
朦胧抬头看着凤婉,一双被泪水冲刷过得眼睛看起来歌曲外的明亮。
“小姐。”
“嗯?”
“我会一辈子地保护你的,你现在就是朦胧唯一的亲人了。”
“……”
朦胧倔强地看着她。
于是凤婉笑了笑:“好啊,那我就全仗朦胧姑娘你的扶持啦!”
朦胧孩子气地笑了。
因为朦胧的心情不好,于是第二天凤婉一反常态地说要出门。
二人换了易行走的衣服,也没带其他人,就踱着步,闲逛着出门了。
到了路上,朦胧这丫头是恢复能力强大,已经是回到了以前的乱蹦乱跳的时候了。
凤婉纵容的笑着,偶尔像以前那样损朦胧几句,然后朦胧就会嘟起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两人的好心情很快就被打断了。
前面围了一大圈了的人,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朦胧吃了一口手里的冰糖葫芦,看着眼前的人,好奇道:“小姐,前面是不是有表演杂技啊?”
凤婉摇摇头,说:“想知道就上去看看被。”
朦胧立马点点头,然后窜上去,凤婉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隔得远远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