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对延萧的事情特别的关心。”延奇的眉毛一挑,面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晴柔明白延奇心里有几分不快了,“大哥拜托啦,我都为人妻了,你在胡想些什么啊,人家是你弟弟,况且和你长得好几分相像,我这是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延奇的眉毛挑的更高了。
“你别断章取义好不好啦。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在老家也有一个弟弟嘛,我就是单纯地把他当成一个可爱的小弟弟,咱们现在过得很好,所以我希望延萧也能有一段好姻缘,毕竟他是我刚来这个地方,对我有好脸色的人。我就觉得这个人的品性肯定是不错的。”生怕延奇会醋意大发,干出些手刃亲弟的悲情戏码来,晴柔急忙解释清楚,一口气说完,晴柔就忍不住送给延奇一个大大的卫生眼,“可不像是某人,一天到晚对我板着一张面孔,活像是我欠了他一大笔债似的。”
“……”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了,难不成我上辈子是被热死的,所以这辈子贪凉就嫁给你这么一座大冰山。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是可怜。明明是个如花少女,却因为没人聊天而时不时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地念个没完……你当真不知道上官若璃在哪?”不理我?继续再接再厉,再倒苦水。
“上官翼霖不知道。”寡薄的唇终于上下阖动地吐出几个字来。
上官翼霖不知道,那不代表她家亲亲老公不知道呀,晴柔继续搜肠刮肚地倒苦水。“最可气的是你就让我自己在那碎碎念,有时候我说上十句话你都不肯搭上一句,你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说话没人搭理的感觉很奇怪的嘛……你又爱乱吃醋,不许我跟别的男人过分接近。就连李章看到我和他多说两句就跟碰到了鬼似的,也就延萧胆子大一些,偶尔来府里头跟我闲扯几句,不然现在的凌奇王妃肯定是个疯子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不懂嘛,可怜了若璃了,本来再坚持一会儿就大功告成了,我可是好不容易让延萧那个石头脑袋开窍了的,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延萧和若璃明明就是两情相悦……”
晴柔从回家的路上一直跟着延奇念叨着,直到跟着延奇回到书房,晴柔还有一大堆诉不完的苦水,替晴柔倒了一杯茶润润喉之后,延奇总算是开口搭腔了。“晴柔。”
“我多可怜啊,来到这地方,连个可以谈心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和上官若璃的感情近了一些,想着往贴心闺蜜发展的,这延萧就拒婚不娶,气得若璃离家出走了,这会儿连我唯一一个有希望发展成姐妹淘的人都没有了,我下半辈子该多枯燥乏味……”不理会延奇的低唤,晴柔沉浸在自己的苦水里。
“我大概知道她在哪。”延奇的一句话成功地让晴柔闭上了碎碎念的嘴巴,延奇又替晴柔倒了一杯水,看着晴柔终于不再一口气吞完之后,才慢条斯理地道:“我以后会和你多说话,还有……”
“这个以后再说啦。”晴柔扒着延奇的胸膛,略显粗鲁地打断了延奇的话,“你真的知道上官若璃的去处?”她就知道嘛,他家相公手底下那么多密探不是养着玩的。想轻松地知道上官若璃的下落,还是要靠延奇啊。
“明天告诉你。”他不关心上官若璃,所以他根本就没问,不过那些探子们应该是知道的。他记得十天前,是有探子和他说过上官若璃离城了,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
“真的真的?”晴柔的双眸闪着光芒,好像满天的星星都住到了晴柔的眼睛里。
“真的。”看着这双充满希冀的眼眸,延奇点了点头,他是不会让这双眼眸黯淡下去的。就算是探子们不知道,他也会让那些探子们立马去知道的。
“我就知道老公最好啦。”晴柔对着延奇的面颊就是重重一吻,她果然可以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金舌碎碎念成功让冰山王爷点头。耶,完胜。“接下来,我就等着延萧那小子怎么来求我啦。哈哈哈哈哈——”延奇的头上冒过几条黑线。敢情她这么卖力是为了让延萧来求她,真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与此同时,上官府的大门吱呀地一声大开,还是有一大波闲来无事,已经坚持不懈围观蹲点的老百姓们纷纷扬长了脖子看热闹。这凌奇王爷和凌奇王妃是爬墙进去又爬墙出来的。这回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了,连当今万岁爷和凌奇王爷都没法让上官府的大门打开,现在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众人的心里头正疑惑着,就瞧见上官家的仆役抬着一个人火急火燎地出来了。站在外面干等着的公公和侍卫们急忙围了上去,两拨人交头接耳了几句,侍卫们立即将人接手,几个轻功较好的侍卫抬着人,脚不着地的将人往太医馆的方向送。
围得最近的几个人瞄到那价值不菲的衣袍山沾了点点血迹。而那衣袍的花纹纹路好像是之前被掳进去的昱萧王爷啊。究竟屋子里头发生了什么事,这上官若璃莫不是被昱萧王爷拒婚之后恼羞成怒,随后将他打成了重伤?几分靠亲眼所见,几分靠猜测,几个人交头接耳了一番,又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边上的人,百姓们的议论纷纷,一传十十传百,片刻功夫,满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上官家的上官若璃是个蛮不讲理的悍妇,将登门道歉的昱萧王爷打得满地吐血,好不凄惨。
当上官翼霖听到外头的传言的时候,气得他一掌劈碎了花园里头的石桌,怒道:“这帮嚼人舌根的家伙都在胡说些什么!明明是我打的怎么就成了若璃的错了。早知道我就不手下留情了,就该好好收拾延萧那小子才行!”说着上官翼霖就往外冲。谣言可恨,他就让谢延萧如耀眼里所说满地吐血。
赵毅急忙拉住上官翼霖的胳膊,被上官翼霖拖着走了好几米,赵毅也不敢放手,“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您说了上官家的大门紧闭,这军令如山,不能自己违反的啊。”
“那天送谢延萧那臭小子出去就坏了我的命令,早知道就让这小子在府里痛上几天再让他出去了。”上官翼霖还是一脸的怒不可遏。
“老爷老爷,您现在是已死之人,出去会吓坏一帮人的。等皇上的圣旨下来昭告天下了您再出门也不迟啊。”赵毅依旧不肯放弃,挂在上官翼霖的手臂上不下来。“您不考虑老百姓,那您也多想想咱们家的小姐啊,小姐要是知道您把未来姑爷打吐血了,小姐一定会伤心的。”
“什么未来姑爷,那小子仗着自己是王爷赖账。”
“可是老爷,我瞧着昱萧王爷那天想找小姐解释的,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昱萧王爷后悔了,来求得和小姐重归于好的?”
跨到大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上官翼霖将赵毅从胳膊上解救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昱萧王爷真的是来求和的?”
“八九不离十了。”赵毅连连点头,察觉到自家老爷对昱萧王爷的称谓都有了转变,他这颗跳到喉咙口的心又恢复了原位,从衣袖里掏出小木梳梳着他被吹乱的宝贝胡子,“我瞧着昱萧王爷这番是蛮有诚意的,您没瞧见当时您不同意他见小姐,他眼中的焦急嘛?后来您告诉他小姐不知所踪的时候,我瞧着昱萧王爷又是着急又是紧张的,这神情分明是对咱们家小姐很上心啊。”
“如此说来,若璃和延萧的婚事还是有希望的。”赵毅这人善于观察,他看到的应该是假不了。上官翼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家闺女的闺誉都败坏完了,现在还流传出悍妇的说法,皇城里头其他的适婚男子怕是都不敢娶了,要是延萧回心转意会娶了,那他也是乐观其成的。想到若璃,上官翼霖又皱起了眉头,“管家,若璃都走了十余天了,怎么到现在也不来封信报平安啊,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老爷您尽管放心,咱们家小姐足智多谋,又有一身傲人武艺,坏人若是敢打她的主意,那就是自投罗网。”
“说得对!没有些功夫底子是奈何不了我家若璃半分的。我当初打定主意让若璃习武,也是为了让她有些武艺傍身,免得以后被歹人欺负了。”只是没想到这闺女如此好学,将上官家的刀法学得如此精湛,一般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好在他未雨绸缪,在看出了女儿那么一点点端倪的时候就像皇上求了一道圣旨,给若璃求来了一门亲事,“不过,若璃不来信报平安,咱们就不知道若璃在哪里了,不知道若璃在哪,她就不知道昱萧王爷已经回心转意了啊。”
这下子,能言善辩的赵毅也愁苦着一张脸了。是啊,他们没法联络小姐,要是小姐不回来,这煮熟的鸭子不是又要飞走了嘛。
皇帝和皇后听到宫女传来延萧受伤的消息就立即往太医院赶去。
一路上,皇后一边痛心疾首地自我埋怨,一边用手绢抹着眼角止不住的泪水,“都怪本宫高估了上官翼霖的忍耐力。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脾气还这么火爆,延萧要是有个好歹,哭的还不是他家若璃啊。真是太过分了!”皇后气得直抹眼泪。“呜呜!延萧那张小脸那么可爱讨喜,天天挂着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上官翼霖怎么下得去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