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末未点头，大方承认。
“既然如此！用餐谈话影响食欲，能否等下官吃完之后再谈？”末未找自己只怕没什么好事，对着这么一桌子菜，她待会儿要是一冲动扭头就走，真是对不住她的哇哇大叫的肚皮了。不管什么事，等她先祭了五脏六腑庙再来说道。即使待会儿真的和末未一语不合，她也不至于后悔一口菜都没吃到。好歹她贡献了好些银子给末未的腰包了，她吃一顿回来不为过、不为过。
“食不言寝不语，上官大人好见解。”末未嘴角的笑意更为明显，果然是和小时候一样有趣，“上官大人不用客气，开吃吧。”
举起筷子的手一顿，上官若璃的面上有着一丝忍耐，“还是请末大人先动筷吧。”
末未不知上官若璃心中所想，以为上官若璃只是跟他作官场上的虚套。他伸出筷子，夹了一小块豆腐。放入口中咀嚼。不消片刻，这一盘肉末豆腐就被上官若璃消灭了。晶亮的眸子一直盯着末未的筷子。
末未伸筷子去夹了一块红烧肉。对面的筷子也卯足了劲地去吃红烧肉。至于其余他没有碰过的菜，那双筷子也是跟着一动不动。
原来如此呵！末未垂眸扬笑，一声不吭地将十几道菜都吃了个遍。这会儿，对面的筷子不再是挑着一盘菜了。
埋头苦吃的上官若璃没有瞧见末未眼中的明晃晃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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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大人可吃饱？”小时候就知道上官若璃的食量不错，本以为长大后的上官若璃的胃口会小一些，不料比起以前有大增的趋势啊。幸好现在的若璃是女扮男装，若是哪天恢复了女儿身，这么胡吃海塞，只怕要吓跑夫家的人了。
“饱了饱了。末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就直言不讳吧。”吃饱喝足，上官若璃自衣袖中掏出汗帕，抹了抹自己发亮的油嘴。这一回真的是吃的心满意足啊！怨不得她自动捧着银子送到末未口袋，这醉仙楼的大厨做菜真是一等一的好。好到她都想有闲暇的时候来这儿当当跑堂的店小二，混口白食。
“上官大人，你可曾记得本官上次说过，我们以前是朋友？”
“记得。”上官若璃点点头，吃人家的嘴软，上官若璃对末未的态度也略有转好，不过以前是朋友现在可不一定了，特别是你现在在帮周域为非作歹，那我们就更不可能成为朋友了，周域可是上官家的仇人呢！
“本官知道上官大人对我心存芥蒂。”末未叹了口气，“本官今日请你来，就是特意为了和你把话说清楚的。”
这个老油条突然把话说得那么直白，那她藏着掖着是不是不太好啊，犹豫再三，上官若璃还是防备地打起了官腔，“什么心存芥蒂啊，下官和末大人不常往来，又怎么会对大人有什么不满呢，大人不要想多了，下官对大人没有任何的偏见。”即便是有，也不会直说的，她又不是傻子，人家请她吃顿饭，她就傻乎乎地什么都招供了。
明白自己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取得上官若璃的信任的，末未也不着急，只能留下一句让人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话，“迟早你会明白本官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我明白了做什么。上官若璃不接话，虽然末未是周域的人，但若是他真心实意地想要为朝廷做点事，那也是蛮有用处的，大家伙儿虽然怕他，但他确实把刑部打理地很好，在末未主管刑部的这段期间，作奸犯科的案例大大的减少了。这么说来，末未还是有一些良知的，如果她能拉一把末未，说不定末未还能悬崖勒马呢。如果末未弃暗投明，那周域不是少了一大心腹——这么一来，扳倒周域指日可待啊。
“末某和上官大人算是旧识，不如私底下省掉那些官场礼节，直呼名讳可好啊？”末未很好心地提出建议。
上官若璃本想推脱，但是转念一想，末未是周域的心腹，一定知道周域的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若是末未能和自己推心置腹，那么借末未掌握周域当初诬陷她爹的证据就更容易了一些。上官若璃扬起一抹笑容来，“恭敬不如从命，末兄。我与你称兄道弟不过是私底下的，任凭你我私交甚笃，将来末兄若是犯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上官不会手下留情的。”上官若璃认为自己已经暗示地很清楚了，迟早有一天，她是要将周域绳之以法的，到时候，作为周域左右手的末未，也难逃一劫的。
末未听到若璃的这一声唤，眼底也露出了几分真切的喜悦，“末未如果真的倒霉栽了跟头，若璃你也不必徇私舞弊，只管秉公办理极好。”这小丫头片子，定是以为自己和周域同流合污，迟早有一天会栽跟头。就算是不久的将来周域真的锒铛入狱，他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他末未是什么人呀，岂是那么容易就栽了跟头的。
“跟着周域这种奸佞小人，小心被他倒打一耙，阴沟里翻了船。”上官若璃仗着末未没武功，耳力不好就小声念叨着。
末未不以为然，就当是自己双耳生茧没有听到。“现在，若璃可以和我说说兵部究竟有什么事让你为难了吧？”
上官若璃抿抿嘴巴，兵部的事情却是棘手，既然末未有所耳闻，她也就不妨大方地说出来，“我的确有一些为难的事不知该如何处理。兵部设立的时间较短，很多制度都不太完善……我资质尚浅，想要完善这些规章又不知从何下手。”
若璃这么说也不过是轻描淡写。兵部的三个教头对若璃颇为不服，就连他都有所耳闻，他所听到的是，只要是若璃提出来的想法，那三个教头一直反对。甚至认为她年纪轻、阅历少，提出来的建议如同纸上谈兵，不值一提。更为过分的是，若璃强制执行制度，他们公然跟她这个顶头上司唱反调，甚至于告假请辞！真是一帮活得不耐烦的家伙，迟早要找些机会拉他们来刑部坐一坐。
“擒贼先擒王。不知道若璃你有没有听过。”若璃不明说，他也不好指名道姓地说出是谁，不过以若璃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猜得出是谁在她的背后兴风作浪。他在官场这么多年，了解这些偷鸡摸狗的心思，只要有一个起哄的，那些心怀鬼胎的就忍不住地手痒痒，只要揪出那个作怪的手，其他的幺蛾子就不敢作乱了。
“听过。”上官若璃点点头，真是惭愧。她堂堂一个兵部大夫，居然被自己的属下为难成这个样子，说出去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但是这三个人闹着要辞官，煽动着手底下不少士兵也跟着连告病假，不等她批准，说不来就不来，让她颇为头疼。
“闹事的时候总有一个嘴欠的在一旁煽风点火，把这个人揪出来。杀鸡给猴看么，有时候是要震一震自己的官威的，没头没脑的兵痞子不足为惧，只怕痞子还有点小聪明的。”
是啊，那个蒋材就是有点小聪明的痞子，他从来不主动反对，都是煽动了一群人来反对她，她堵不住悠悠众口，只能一再妥协。“不知末兄有何高招赐教？”
“附耳上来。”末未对着上官若璃勾了勾手指头。
上官若璃听话地将耳朵贴了上去。听了几句，上官若璃就惊愕地坐回到自己的圆凳上，“这法子可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末未轻滑出口的声音有几分跃跃欲试。
“那上官回家准备。”这倒是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了。反正眼下自己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姑且相信一回末未了。
“不急啊，若璃。末某人有一事相求。”末未喊住了若璃离去的背影。
“嗳？”末未竟然会有求得到她的地方。心中虽有异，但若璃还是停住了步伐
“我这醉仙楼缺了一个试吃师。想请若璃帮忙。”熠熠生辉的眸子盯着若璃的后背，他敢断言，这个丫头一定会答应的。儿时的若璃是非分明，不服软不认输。被爹宠得无法无天，若是站在自己前头的是十年前的那丫头片子，根本不屑和他言语一句。好在，现在的上官若璃虽然仍是嫉恶如仇，但总算学会了一点人情世故。
“何谓试吃师啊？”
“醉仙楼每推出一道新菜色，都需请人试吃满意后才会推出。先前都是我亲自试吃，现今，我想请你来试吃。”
原本朝门的脚尖立即换了一个方向，“每道新菜色都能试吃？”
末未点了点头，“由你试吃满意后方能推出。”
“哇咧，竟有这档子好事！额！我的意思是——末兄如此信任我，若璃一定不负众望。”简直就是被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给砸中了！这种好事落在她的身上她笑都来不及。
“既然若璃同意，那么你每月月半之日从掌事的手里领三锭金子。”醉仙楼是若璃回城之日开张的，他虽然吝啬，但是对于醉仙楼的伙计却是出奇的大方。一切都是为了今日做准备。
“啊？”听到末未这么一说，若璃惊讶地瞪圆了眼珠子。
“不够？那就五锭好了。”上官府银子吃紧，他能帮衬一些就帮衬一些了。五锭已是最高，再多的话就会让人瞧出马脚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