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妹，你醒醒，你醒醒啊。”墨寒挣扎着起身，抱着云锦不住的摇晃，眼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惶。
云锦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睁开了眼睛，嘴角浮起一抹虚弱的微笑。“寒哥哥，别……别为我难过，这本就是我该承受的不是吗？你护的了我一次，护不了我第二次，能够……能够为你而死，我……我是心甘情愿的。”
“不要，”墨寒紧握住她渐渐冰凉的手，眼里带着愧疚与伤痛。“你不要离开我，锦妹，不要，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你走了我怎么办，锦妹……”
“寒哥哥，你知道吗？能够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开心的事。不管……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都无法劝说自己……不爱你。为了再见你一面，我已经等了……一万年了。原谅我，原谅我不能再陪着你走下去了，寒哥哥……”
“对不起，”墨寒身心剧痛，眼泪淌出眼角，拼命的摇着头。“对不起，锦妹，是我不好，是你要原谅我才对。”
“寒哥哥，如果有来世，我还会来找你的。”云锦伸出手去，抚摸着墨寒的脸庞，带着爱恋与不舍。“不过……”她的眼底充满泪水，一滴一滴的涌了出来。“不过那可能又是……一万年……之后了……”
她的手渐渐从他脸颊边垂落，眼睛慢慢的闭上，再也没了任何生息……墨寒紧咬牙关，强忍着自己不哽咽出声，双手颤抖的将她紧紧抱入怀中，脸颊贴着她的脸颊，感受着那遗留的温度。
“等我。”他在她耳边低语，不管她听不听得到，这都是他对她的承诺。
墨寒将云锦轻轻放在地上，呆呆的凝视了她几秒，踉跄的站起身来，走到玉璃月身旁，扶起被剑气所伤昏迷不醒的她，将自己体内仅有的真气尽数传给她。
玉璃月悠悠转醒，却见墨寒已是弥留之际，她不顾他的阻拦，又将他传给自己的真气渡入墨寒体内，两相损耗，却反而没起到什么作用。墨寒有了一丝气力，睁开眼睛目光温柔的望向面前的女子。“璃月，不要白费力气了，你要活下去，答应我。”
“魔尊，不要，你不要死，我不要欠你。”玉璃月惊恐的望着他，主动握住他的手，鼓励他活下去。
“我不是为你。”墨寒艰难的开口，嘴角边划过一抹苦笑。“活着，我只是孤单一个，死了，却有云锦陪着我。”他的目光再次望向那已离去的女子，神色间有了一丝安慰。“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补偿给她的。”他再次望向玉璃月，沉静的眸中藏着晦涩的情绪。“璃月，你能叫我的名字吗？”
玉璃月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北夜辰，最终还是收回目光，落在墨寒的身上。她张了张口，很轻很柔的声音唤了一句：“墨寒，谢谢你。”
“够了。”墨寒突然笑了，从心底里滋生出的喜悦。他的身子逐渐无力，头一沉，低下去，正好靠在玉璃月的肩头。“够了，真的够了，璃月，你真的很好，不枉本尊救了你多次，一切都值得，值得了……”
玉璃月的眼睛湿润了，声音哽咽，闭上眼睛，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肩头。直到很久都再没听到他的声音，玉璃月猛地睁开眼睛，却见怀中的男子安静地闭着眼睛，仿佛只是睡着了。
“墨寒……”她颤抖的伸出手去，探在他的鼻息处，眼睛猛地睁大，又无力的闭上，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墨寒，如果累了，你就睡吧，璃月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了，再也不会了。”
她把墨寒轻轻放在云锦身侧，看着他“睡着了”的样子，忽然就笑了。“墨寒，我知道你真正想对我说什么，谢谢你，原谅我不能像你期望的那样活下去，对不起……”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没了声音说的。
北夜辰静静地站在一旁，愣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直到玉璃月拿着血灵珠交给宇文俊杰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是自己冤枉了她。
宇文俊杰拿到血灵珠，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因担心嘉敏安危，道了声谢便急忙往樊府赶去。
宇文俊杰一走，玉璃月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慢慢的倒了下去。北夜辰回过神来，上去紧紧抱住她。
“璃月，璃月，你怎么了？”
手搭在她的脉息处，心里一震，怎么会这么虚弱？
就算是被剑气所伤，以墨寒刚刚渡给她的功力也足够抵挡，为何会一点起色都没有？
内丹？她的内丹出了问题！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璃月，璃月，你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北夜辰紧握住她的手，想要救她，却被她拦住。
“公子，不要再为我浪费真气了，我已经油尽灯枯，什么都没有用了。”她虚弱的开口，眼神却半分离不开北夜辰。
只怕这一别，便是永世了……
永世啊，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比一万年，还要久……“不会的，”北夜辰眉头紧紧皱着，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打颤，一阵阵凉意袭在心口，快要把他整个人冰封。“璃月，你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的还没有做到，你怎么忍心就这么走了？”
血灵珠！他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字眼，原来墨寒夺血灵珠不是为了个人私利，是为了璃月，他怎么这么迟钝，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璃月，你等着，我去把血灵珠要回来，血灵珠一定可以救你。”他急着起身，却又被她虚弱的拉扯住，“不要走……公子……夜辰……不要再丢下我……”
北夜辰不忍心的握住她的手，极力安慰着她。“璃月，我不是要离开你，可是没有血灵珠，我要怎么救你。”
“来不及了，不需要了。”她无意识的呢喃着，感受着手掌间传来的温度，那是她一直梦寐而不可得的，血灵珠，救的了她的命，却救不了她的心，她想要的，一辈子都得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