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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是你最早的童话(1)

我是你最早的童话,在寸草不生的草原播种仙女,播种会歌唱的蝴蝶和会绘画的鸽子。我出生在一个叫可丽雅的童话王国里,这里是我永远的乐园,是我永远歌唱的天堂。我至今都能记忆我小时候听到的一切和看到的一切。成熟长大了的人是不真实的,他们的童心会丢在他们死死追求的长路上,现在的心不是他们自己从前的心,不是妈妈们给他们的心。现在的他们,心里有心,心外也有心,这是他们的悲剧。但是他们不知道,因而他们永远也不会像我这样幸福。他们在人群里像狗一样乱咬乱叫的时候,他们的心就会变成狗心,他们在黑夜里做了不该做的事的时候,他们的心就变成了猫的心,猫一生最喜欢的是假笑,在黑夜里做够一切坏事,可怜地叫一声装得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人也快乐,但那是没有盐味的生活,是没有栖息地的生活。

我是幸运的,在这个长长的人世,安拉把我的命运安排在了没有悲伤和泪水的童话王国里,这里是不争的天国,这里没有伤人的语言,没有欲望,有的是我永生永世也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不是千人一面的故事,而是光明、美好、理想,没有尽头的生活。我感谢安拉给我安排了这样的好命运,我的好朋友石榴也要感谢安拉对它的厚爱,感谢给它的这个机会。在人类的早晨,我的石榴朋友到安拉的乐园去申请颜色,安拉手下的圣人准备给它赐黑色,说石榴应该是黑色的。它哭了,哭得死去活来,但圣人没有理会它,说如果万物都这样不服安排,随欲引领灵神,天下的事怎么办呢?那时我的石榴朋友在主那里大哭了整整一年,水神同情它,就把它的哭声敬献到安拉那里去了,安拉看了它的泪水,干净、纯洁,发自内心。安拉就同意了它的要求,把最亮丽的红色赐给了它。它心花怒放,把我的童话王国变成了鲜红的海洋。我看到了满足的力量,那样热血风流,那样万事万物都在自己的爱心下。于是我心爱的石榴就成了红色的水果了,圆圆的,可爱的,它最初开花的时候也是红的,最后成熟的时候也是红的,里里外外都是红的,它在这里的路上给我带来了太多的故事,我永远也讲不完,它们是我永远生机盎然的基础。它给我带回了风的故事,说风在最早的时候是魔鬼的朋友,所以它总是在所在的季节里东南西北地乱飞,特别是配合冬天给善良的人们带来麻烦。说春天是所有女人们的心,春花是她们的果实,春雨是她们的泪水,她们哭人间的苦难。我的朋友石榴说,在返回的路上,在夜宿的女人客店里,它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它说,那天,在那个女店里,见到了一个告密的玉石,玉石在窗台前闪着迷人的光芒,舞着窗外的鲜花,秘诉在店里住宿的女人们和野风、野草和月亮、星星偷情的事,谈得那样细,竟能说出她们睡衣的颜色。人间的事是多么乱啊,后来我成长以后,曾向往过人间的生活,现在看来,还是应该感谢安拉的安排,命里注定的东西不要,可能会出大乱子。如果我的石榴朋友不告诉我这一切,如果它没有这次旅行,我永远不会读懂人间,永远也不会懂得那样好的世界会有使人不愉快的事。

我是你最早的童话。我是你周游世界的王子,我是骄傲的王子,我曾经是天国的旗手,但那是一条没有颜色的旗,没有象征的旗。这是我的骄傲,是我自信的基础,从而我的生活没有风,没有雨,没有苦难。我站立着的那个地方,就是中心。我心的,情绪的,精神的,灵魂的中心,是世界的中心。从而我永远这样风光灿烂。我是你会绘画的蝴蝶,在万紫千红的夏日,我飞过大田,飞过户外,飞过海洋,飞进你温暖的心灵世界,给你绘制最新最美的图画,给你绘制千年前会说话的蝴蝶,绘制她们神话世界里的爱神和小天使,绘制你想看到而看不到的一切,在我的童话王国里,这是我的责任,是我的意义,我的骄傲,我没有什么期望,有的只是享受。

我出生在一个叫可丽雅的童话王国里,这里是我永远的天国,也是世界最早的人间。那时候大地上没有魔鬼的风,没有下凡的仙女,没有鸽子,只有人和大地,空气、水。后来来了许多人,大地上什么都有了,我就走了,安拉把我从童话王国里召回去了。任何一种离开和伟大都是可怜的,靠不住的,不是永恒的,时间到了,一切闪光的东西都会自动地消失,或是自然地消亡,不然安拉不会把他拉回去。这个真理统治了人们千年,那时候人间和天国里都没有做饭烧水的锅,但人们的心里有不灭的火种,也因而他们永远停留在了人间。

后来我来过一次人间,我是变成风来的,所以你没有看见我,这不是我的骄傲,是我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千万不能让人间的人看到我。喔!一切都是新人,一切都是全新的存在!千年前是没有树的,现在有了,千年前没有电,现在有了,有了电话,有了手机,有了一切,这是我当年没有想到的事。于是我回去了,我不愿永远是风,于是我回去了,我还是给你讲我的故事吧。第一个故事是南瓜的故事。第二个故事是一个老太太的故事。我现在给你讲第一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美丽安静的小村庄,有一个大南瓜,这个南瓜成熟后,在主人的家里整整待了一年。它本来想,主人秋天忙完后,会把自己吃掉的,但是没有,女主人在第二个秋天的时候,在一个可爱的周末打完馕,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把它放进馕坑里的火堆里,准备给儿女们做一次夜饭。这时候,所有的星星都出来了,女主人看到星星们的召唤,于是叫来四个儿女,让他们坐在馕坑边,听她讲故事。南瓜在热烈的火堆里全神贯注地听着女主人的故事。女主人给孩子们说,从前有一个老爷爷,老爷爷老得走不动的时候,他的儿女们都不要他,说他没用了,不能干活了,也不能看房子,不能做饭,自己的事自己干不了,就不要他了。儿女们在一个可怕的黑夜,把老人带到一座桥上,把他推进了河里,河水把老人冲到了很远的地方,那是一片宁静的森林公园,狗、山羊、狮子、马、牛、猫到河边喝水的时候,发现了老人,于是它们把老人背回了公园里,那些动物精心关照老人,老人慢慢地恢复过来了,羊群里的领头山羊用自己的圣奶让老人返老还童了,老人新的生命开始了,但他不告诉那些动物自己的情况,说是他自己不慎落水的,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曾是谁家的老人,不知道自己的儿女们叫什么名字了,说不回去了,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永远和你们在一起。于是动物事人,老人变成了它们的王,新的生活又开始了。在一个美好的夜晚,老人想儿女了,他给四个儿女们赶着二百只羊、二百匹马来到家里的时候,儿女们在深夜的黑暗里都入睡了。老人把羊和马圈进院子里,又回到了森林公园里。他在心中祝福儿女们说,你们是不孝顺,作为父亲,我原谅你们,因为你们永远是弱小的。南瓜在热馕坑里听到这里,激动万分,它再一次地认识到了父亲的伟大,它流泪了,它流泪的时候,它也熟了,女主人闻到了南瓜熟的时候特有的香味,于是从馕坑里取了它回到房子里给孩子们吃了。从第二天开始,孩子们就会做梦了,原来这个南瓜是最早的梦的种子,从此人们都会做梦了,现在会做梦的人,都是那四个最早尝了那个梦南瓜的孩子们的后裔的后裔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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