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香绮漠看到了默默垂泪的蓝静竹,又是黯然。她最无辜,不该卷入情海风波,一朝卷入,只能被辜负。好在,她还是少年人,只望她能有新的机遇,能得遇良人,对她不离不弃。
离开府邸,他去了海边,看自己近来专门请能工巧匠打造的一艘大船。再望一眼平静的海面,天水一色,很想此际就能出海而去,寻找自己心内向往的人间仙境。
“哥。”香绮潇在他身后唤道。
香绮漠讶然转身,“你怎么会来了这里?”
香绮潇苦笑,“是你神不守舍,不知我一路跟了你来。”看一眼船只,有些怅惘,“你想离开这里?”
“嗯,走水路离开,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香绮漠转身,和香绮潇一起漫步在沙滩,“你已习惯没有我的日子,也就不曾和你提及此事。”
香绮潇语声有些怅然,“肖复也有离开之意。”
“他要离开的是官场吧?”香绮漠问道。
“也许是。”
“你不赞成?”
“怎么会呢?”香绮潇微微眯起了眼睛,抬手理了理被风拂乱的发丝,“离开不是更好,省得每日忙忙碌碌,不止劳神,是非也多。”
“那就好。”香绮漠认真地打量着她,忽然莞尔一笑,“其实你才是有着大智慧的人,做过糊涂事之后,忽然间就把一切看开了。”
“兴许是。”香绮潇的笑容变得愉悦起来,“这是我师父的功劳……他平日里的话,字字句句皆是箴言,训诫起人来,就更是如此。”
香绮漠就道:“那也要人听得进去才是。”
“是。”香绮潇想起了苏晗,清脆笑声就逸出了口。她那师姐,是从来不给叶无涯正常说话的机会的。叶无涯的好多道理,就算是有心,也无法讲给苏晗听。
“你开开心心的就好,我也安心了。”香绮漠转身往回走,“回去吧,喝惯了你沏的茶,再喝下人沏的甚是不合口。”
“日后到了何处就给我带个信,说不定我和肖复能过去与你比邻而居呢。”香绮潇对兄妹分别实在是生不出什么伤感,也可能是还未到别离之日,是以能够轻松的谈及日后的打算。
香绮漠爽快地点头应了下来。
兄妹二人一起吃过午饭,香绮潇才起身告辞,去了王府,把昨日找出来的鸽血红宝石带去给明汐。
苏晗虽然知道香绮潇如今今非昔比,仍是对她这样的大手笔有些不安,道:“你自己留着多好,给了明汐就等同于是摆设。”
“说起来,明汐似是随了你的性子,很是调皮呢。”香绮潇笑颜如花地把明汐抱了起来,“日后别如你一样喜欢素净的颜色就好,这些红红绿绿的宝石也能派上用场。”
日后宁可明汐穿得素净些,也别随了她的性子才最好。苏晗可不想明汐是个需要日日调教的,偏偏楚云铮太宠这孩子,日后怕是很有可能比她还要无法无天。那样的日子,真是想想都头疼。
香绮潇走后,苏晗带着明汐去了太夫人那边。
明汐看到太夫人,就张开手臂要找。苏晗把她往太夫人手里送的时候,她却又后悔了,扭过身去,手臂勾住了苏晗的颈部。
“小没良心的,总算是对我一视同仁了。”苏晗笑说着,满是怜爱的吻了吻明汐的脸,之后把她放在大炕上,自己就歪在一侧,和太夫人闲闲的说话。
问起苏陌,太夫人就摇头笑道:“这么大了,还嚷着要学功夫,这几日说是要留在山里,让你师祖指点他。”
“好事啊。”苏晗想,不指望苏陌能学出什么名堂,有这份心,能强身健体就是好的。
太夫人道:“是啊,我也就由着他。”
自从年节前把太夫人接过来,老人家每日哄着明汐,心境已经开朗许多。有一句话说的总是没错,孩子就是希望。每日被明汐这小家伙闹上一会儿,任谁也得放下心绪,被她的笑容调皮所感染。
苏晗享受这样的时光,总是喜欢在太夫人面前一耗就是大半日,闲闲地说着身边事。今日把蓝静笭的事和太夫人说了一遍,抱怨了一通,心里也就好过多了。
太夫人只是劝道:“你也别凡事都掺和,人活一世,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即便知情了,装作不知情更好。像你说的这码事,本就是王爷的事,要我说,你就不应该去看那女子。”
苏晗思忖片刻,其实就是这么回事。这方面他比不得楚云铮,楚云铮习惯凡事保持静默,不得不说话的时候才会说上几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早知道真就不会去没事惹事。有什么法子呢?反正嫁了他就是每日烦着他,他也习惯了吧?”
“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太夫人笑着拍拍她的脸,很是没办法。转念一想,也得承认。二女儿偶尔还是任意妄为,又能怪谁,还不是楚云铮把她宠成这样子的。这个女婿,太夫人是怎么想怎么好,怎么看怎么顺眼,笑容也就愈发愉悦起来。
从这天之后,苏晗便没再提及蓝静笭的事情,只当没发生过。见楚云铮也是一如常态,心里也就真的慢慢放下了。
平日里,苏晗和香绮潇一道去了山上两次。见到那些同门小师妹,很是诧异,不知道成傲天是如何选拔的,竟个个貌美如花。
苏晗就很是疑惑地去问成傲天:“你到底是为我师父找的徒弟还是贤妻……怎么一个个如花似玉的?”
“哪里是我找的。”成傲天笑眯眯的,“你和潇潇貌美的名声在外,这些人是自信比你们更悦目才过来拜师的……都是我那些老友的后代,不是安分守己的苗子,交给无涯调教最合适……无涯连你都能管束,还怕管不了她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