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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海城的古玩店不多,尤其是上档次的就更少了,不像帝都的潘家园,每一家店都有点样子,或多或少也能淘出几样稍稍过眼的物件。

薛宁开着车,手背的骨节白成一线,筋脉隐隐鼓起。

她等了六年多,终于出现了!

到了古玩店附近,薛宁找好停车位,停车下去,锁了车随即穿过大街,脸色阴沉的推开实木雕花的木门。挂在门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起,立即有人从柜台后站了起来。

“苏先生呢?”薛宁敛去火气,目光直直的看着守店的小二。“他今天不在吗?”

刚问完,楼上就响起一道爽朗愉悦的笑声。“今儿一早,那喜鹊就在窗外吱吱的叫,我正琢磨着,你也该来了。”

薛宁扭头,双眼亮的像似浸过水的黑葡萄,唇角翘了翘。“苏先生。”

苏先生虽是现代人,却喜欢穿长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郭德纲同行呢。年纪也不大,比郭德纲还小那么几岁,不过样貌却明显差了个辈分。

斯文端正的样貌,乍一看,就跟大学老师似的,就是不能开口,一开口基本就全毁了。

“上来吧,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苏先生的心情似乎不错,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笑意。“听说,你得了一件乾隆铜胎画珐琅西洋人物烟壶,可有带来给我瞧瞧。”

“苏先生,您这鼻子属狗的吧。”薛宁摇头失笑,冲守店的小二摆摆手,大大方方的穿过前厅,抬脚上楼。“我这还没摸熟呢,您就知道了。”

“没办法,海城这个地方,你说有宝贝吧,可几年都见不着一件真的。”苏先生摇头,等她上了楼,脸色旋即有些凝重,嗓音也压的很低。“当时我晃眼一瞧没敢确认,这回落你手里,也算是条线索。”

苏先生今天穿着一袭素色长衫,手里把着一只年代不详的紫砂茶壶,心事重重的走在前边。

薛宁下意识的抿唇,进了茶室随意坐下,大方地从外套的口袋里,把顾旭白送自己的烟壶递过去。“这个跟我手上的翡翠十八子手钏一样,都是九叔给我的,来源要查。”

“好姑娘,你可别拿那手钏馋我了。上回,有一贵妇,不知打哪听说来着,知道我见过你手上的那宝贝,哎哟喂,开口就是一千万呐。”苏先生开了个玩笑,脸色再度变得肃然。“这事还是我去查,我总怀疑,你活着的消息泄露了。”

这么巧……薛宁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喝完又品了品,竖起大拇指转开话题。“武夷山山巅的秋茶,老山凉泉的三更水,绝配。”

“少拍我马屁。”苏先生慈爱的看着她,随手把放在茶几上的资料递过去,跟着拿出那件烟壶,细细赏玩。

薛宁挑了挑眉,拿过资料袋,取出里面的东西,认真翻看。

镇纸是一名年约70岁的老翁送来的,据说祖上是中医世家,这方镇纸,是其祖父留下的,平日里用来开方子用。

记下那位老翁的地址,她皱眉站起来,脸色阴沉沉的。“我去找人,烟壶让您玩几天。”

“等等。”苏先生眉峰压低,一本正经的开口:“丫头,你可记得我跟你提过,我们这行的规矩?”薛宁重新坐下,双手习惯性的攥了攥拳,眼底涌起强烈的恨意。

“我知道你着急,可是六年都等过来了不是。”苏先生叹了口气,端起茶台上的温茶抿了一口,又说:“你这么急匆匆的过去,开口就问,您是不是卖了件祖传的宝贝给古玩店,人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送东西的人是托,后边应该还有,就看这件镇纸能不能出手。”

“您的意思是说……”薛宁愣住,她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看到镇纸就气糊涂了。

苏先生沉默以对,算是承认。薛宁失神的靠到椅背上,抿着唇,缄默望向窗外的蓝天。

茶室里开着空调,并不显冷,可还是止不住的哆嗦。

“这件东西,你在给我的单子里提到过,我这呢平时收到的宝贝不多,所以一眼看出来了,那个印子确实有。”苏先生沉默了一下,继续道:“别急,他们出了一件,后面肯定还有,送东西来的老翁,不过是在广场上随便花钱找的,你找过去也没用,回头我给你盯着。”

“行,真还有东西送过来,您手里的那件烟壶,我送您。”薛宁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确实冲动,眼底不由的滑过一抹绝望,深深的把脸埋进掌心。“苏先生,您说,这东西过了六年才出来,我哥他会不会……会不会已经……”

“不会的。”苏先生再次摇头,沉默的拿起那件烟壶。

这么多年了,只怕早已凶多吉少……可这话他没法说出口。

薛宁在苏先生的茶室坐了很久,一直到下午才告辞离开。

来的路上,她已经联系了家政公司,安排钟点工过去做饭打扫卫生。结果到家一看,顾旭白跟个大爷似的,躺在沙发上睡的死沉,家里冷冷清清。

脱下外套挂上,薛宁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翻出家政公司的号码拨过去把情况说明,对方竟然说忘了。

“明天一定记得安排人过来,协议记得带上,费用我会一次性付清。”薛宁的脸色很差,说完挂了电话,有气无力的去收拾餐厅。

中午的残羹冷炙还没收,搞得屋里到处都是怪味。

打开抽风机,薛宁开冰箱看了看,拧开水龙头洗碗。他大爷的,那家伙真把这里当避难所了。收拾干净,翻出冰箱里的速冻饺子,烧水,顺便拍了点蒜准备蘸料。

顾旭白睡醒过来,扭头往厨房的方向瞄了一眼,掀开被子艰难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外,目光直直的望着她的纤瘦的背影,脸色异常不悦。“你去哪了?”

薛宁手里的刀狠狠拍到案板上,回头睨他。“大叔,您老人家脑子让人给打傻了吧,我去哪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有吗!”

她已经很多年没被人管着了,就是崔立珩也不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有。”顾旭白眸光沉了沉,站的笔直的盯住她。“去踩点?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薛宁简直要被他的神逻辑气笑了,索性不说话,撕开速冻水饺的袋子往锅里倒。

顾旭白皱眉,视线从她耳边掠过去,落到锅里。“你就给我吃这个?”

“你大爷的!爱吃不吃。”薛宁心里有事,气格外的不顺。“我可没求着您跟我回来,想吃好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让定外卖,还不让她吃速冻水饺,当她是神仙么。

顾旭白清了清嗓子,沉默转身。

二十分钟后,薛宁端着两盘饺子出来,重重的往餐桌上放。“不吃闪一边去,我没功夫伺候。”

顾旭白抬头,目光锁定她阴沉沉的脸庞,忽然特别的想揍她。

虽然苏先生不赞同薛宁亲自去找,她最后还是没忍住,隔天一早等到钟点工过来,签完了协议随即出门。

老翁留下的地址在老城区,确实是一家卖药的铺子,不过卖的是老鼠药、蟑螂药,还有驱白蚁的药。

薛宁在苏先生那看过监控,进了铺子,一眼认出坐在柜台后听收音机的老翁,就是把镇纸送去古玩店的那位。

她买了两包蟑螂药,假装不经意的问,附近有没有得力的老中医。

“得力的没听说过,不过巷子口倒是有一个,专治不孕不育的。”老翁给她找了钱,伸头往铺子外指。“红色招牌就摆在门外,走过去就能看到。”

“谢谢您啊。”薛宁把零钱揣进外套的口袋,笑着出了铺子,往巷口的方向走。

苏先生果然没有骗自己,沉香木雕镇纸,确实是有人花钱请他拿去卖的。

走到巷子口,薛宁看了一眼摆在门外的喷绘大招牌,苦笑摇头。

还祖传老中医呢,吹的跟神一样。去拿了车,手机有电话进来,薛宁看了眼号码,见很陌生,犹豫了一下才接通。“您好,请问哪位。”

“是我,你在外面的话,给我带一些药回来。”顾旭白嗓音沉沉,说完便挂了。

薛宁瞬间炸毛,愈发的后悔收留了他。

太不把自己当外人好么!正郁闷呢,手机收到短信,打开一看,里边罗列了一大堆的药品,有些还是药店不出售的。这要怎么买?!

翻到最后一行,看到居然有药店的名字,已经烧起来的火气,这才降下去些许。

到家已经是下午,天边的晚霞红成了一条长龙,沿着海面一路蔓延。

薛宁把药丢给顾旭白,独自走到窗边,目光幽远的望着远处的海面。对方出了最不值钱的沉香木雕镇纸,后面到底还会不会出,苏先生没有把握,她更没有。

“过来帮忙。”顾旭白把装在袋子里药都拿出来,一样一样在茶几上摆好,慢吞吞的脱下身上的病号服。

薛宁拉回思绪,徐徐转过身。视线落到他的胸口,手臂顿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么吓人?难道他不是轻伤,而是重伤?

“放心,死不了。”顾旭白没法低头,摸索了一阵无法解开绷带,眉头不由的皱起。“你没男朋友?”

“要你管!”薛宁噎他一句,抬脚过去,手有些抖的指着茶几上的药和纱布,问他都需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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