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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7)

你也终于毕业了,以后打算干什么呢?先生问我。先生把坐垫向走廊上移了一半,背靠在隔扇门上。

我只想到要毕业了,至于以后干什么却没想过。夫人见我犹豫不决,回答不出,便问道:当老师?我还是没有回答。夫人又问:那就是,做官?我和先生都笑了起来。

说真的,我还没有什么具体打算。关于选择什么职业的问题,我真是一点也没考虑过。因为究竟干什么好,干什么不好,不实际体验是不会知道的。所以我也无法选择。

倒也是啊。不过,你毕竟家里有钱,才说得这样轻松。你看那些穷人家的孩子,就不能像你这么不急不慌的了。

我的同学中,有的人还没毕业就在寻找中学教员的工作了。我心里认可夫人说的话,嘴上却说:大概是有点受先生的影响吧。

他没有给你好影响啊。

先生苦笑着说:

受我影响也没关系,不过,以前我跟你说过,趁你父亲活着的时候,一定要把财产分到手。没有分到手的话,也绝不可疏忽大意。

我想起在那杜鹃花盛开的五月初,和先生在郊外苗圃的宽敞院落里的谈话;耳边又反复响起先生在回来的路上,以亢奋的语气对我讲的那番可怕的话。他的话岂止是可怕,简直是令人震撼,但是对于不明真相的我来说,也是半途而废的谈话。

夫人,您家的财产很多吗?

你怎么问起这种事?

问先生也不告诉我嘛。

大概不值得告诉你吧。夫人笑着瞧了瞧先生。

请您告诉我,大概需要多少财产才能过先生这样的生活。我回家跟父亲谈判时,也好作个参考。

先生面向庭院,若无其事地抽着烟。我自然只好问夫人了。

哪有多少财产可言哪,还不是这样将就着打发日子呀。我跟你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可是一定要做点事情才行。像先生这样闲待着……

我可没有闲待着噢。

先生稍稍扭过脸来,打断了夫人的话。

三十四

那天晚上,我十点以后才离开先生家。因为两三天内我要回故乡,所以在离席之前,我说了些告别的话。

我暂时不能来看先生了。

九月能回来吧。

我已经毕业了,所以也无须九月回来,但也没有想过要在炎热的八月回东京。我并不需要把宝贵的时间花在寻找工作上。

大概要到九月左右吧。

那么,祝你一路平安。这个夏天我们也许要到什么地方去走走,东京天气太热了。要是去的话,到了地方会给你寄一张明信片的。

出去的话,准备去哪儿?

听了我的问话,先生呵呵笑着。

还没有决定去不去呢。

我正要起身的时候,先生突然拉住我,问:对了,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说到父亲的病情,我一无所知。只是觉得既然来信没说什么,大概就是没事吧。

这种病可不能掉以轻心哪,要是发展到尿毒症,可就没法治了。

我不知道尿毒症是什么意思,上次寒假在家乡见到医生时,我没有听医生说过这样的术语。

真的要当心哪!夫人也说,你知道吗,病毒要是进了脑子,人就完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虽然觉得怪吓人的,却笑了笑,说:反正是不治之症,再着急也没有用。

要是能这样想得开,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夫人大概想起了以前因患同样病症死去的母亲,低着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也从心里为父亲的命运而伤感起来。

这时,先生突然对夫人说:静,你会死在我前头吗?

为什么这么问?

不为什么,只是问问。要不就是我走在你前头吧。世上大多是丈夫先死,妻子在后,这好像是一般规律呢。

也不是必然的。不过,男人的岁数一般比女人大一些。

所以才会先死的嘛。这么说,我也应该比你先一步去那个世界喽。

你和别人不一样。

是吗?

当然了。你身体这么结实,几乎没生过什么病。不管怎么说,还是我在前。

你在前?

是啊,一定是我在前。

先生瞧了瞧我,我笑了。

可是,如果我先走一步的话,你怎么办呢?

怎么办……

夫人语塞了。失去先生的悲哀想象,似乎袭上了她的心头。但是,当她再度抬起头来时,心情已经调整过来了。

怎么办?没有办法的呀,你说是吧?所谓黄泉路上无老少啊!

夫人故意朝着我,开玩笑似的这样说道。

三十五

我刚要站起来告辞,只好又坐了下来。在谈话告一段落之前,我一直充当他们两个人这段对话的听客。

你怎么想?先生问我。

是先生先走,还是夫人早亡,都不应该由我来判断,我只好笑了笑:寿命这东西,我也说不好啊。

寿命还真是没办法啊。人出生时就注定了能活多少年,无法改变的。你知道吗,先生的父亲和母亲,差不多是同时去世的。

是去世的日子吗?

日子相同太难了!不过前后差不了几天,是相继去世的。

这倒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我觉得有点纳闷。

怎么会同时去世了呢?

夫人正要回答,却给先生拦住了。

别说这些了,没什么意思。

先生故意吧嗒吧嗒地摇着手中的团扇,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夫人,说:静,我要是死了,这所房子就留给你吧。

夫人笑了起来:顺便把地皮也给我吧。

地皮是人家的,没办法给你。但是,我的东西全都给你。

谢谢了。可是那些洋文书,给了我也没用啊。

卖给旧书店嘛。

能值几个钱!

先生没说值多少钱。但是,他的话总是围绕着自己的死这个遥远的话题,而且还认定,他的死一定会先于夫人。起初,夫人好像还故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然而不知不觉间,便激起了女人的感伤之心。

要是我死了,要是我死了的,你打算说多少遍啊。求你积点德,别老是说什么我先死了怎么怎么的,多不吉利啊。如果你死了,一切都照你的意思办,可以了吧?

先生望着庭院笑了,但也没再说惹夫人不快的话。我待的时间已经太久了,趁机马上起身告辞。先生和夫人把我送到门口。

要多照看病人。夫人说。

九月再见了。先生说。

我道别后,走出了隔扇门。在房门和院门之间有一棵茂盛的桂花树,枝杈伸向暗夜中,仿佛要拦住我的去路。我走了两三步,望着被黑魆魆的枝叶覆盖的树梢,想起秋天将开放的芬芳的桂花。以前,我一直是把先生家和这棵桂花树作为不可分割的东西一起记忆的。当我走到这棵树前,想到秋天会再次迈进这所宅院的时候,刚才还从房间里照到门前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先生夫妇似乎已回到房间里去了。我独自走到黑暗的外边。

我并没有马上回住处,因为回老家之前还有些东西要买,再者也需让吃得满满的胃消化消化,于是向着热闹的大街走去。天刚刚擦黑,在闲逛的人群中,我遇到一个当天跟我一起毕业的同学。他不由分说把我拉进一家小酒吧,在那里我不得不听了一晚上他那啤酒沫般的夸夸其谈,回到宿处时已经十二点多了。

三十六

第二天,我还是冒着暑热,上街去采买家人托我买的东西。看到信里列出的购物单时,还不觉得什么,一买起来才发觉真是够费事的。我在电车里一边擦汗,一边抱怨那些根本不懂得不该随便给别人添麻烦这个道理的乡下人。

我不想白白度过这个夏天,事先拟定好了回家后的读书计划,所以必须买些要看的书籍来履行这个计划。我打算在丸扇书店的二楼上消磨半天时间,在与自己专业相关的书架前,我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一本一本地挑选着。

要采购的清单中,最叫我头疼的是女人的半襟[14]。跟店里的伙计一说想买半襟,他就拿出来好多件,可是买哪个好呢?到了买的时候,我就举棋不定了,而且价钱也没个准头。本以为便宜的,一问却很贵,以为会很贵而没敢问的,结果却相当便宜。换句话说,无论怎么比较,我也弄不明白它们的价格差异是怎么出来的。我真是犯了难,暗自后悔,为何不劳动一下先生的夫人呢?

我买了一只皮箱,自然是日本造的下等货,只不过,箱子上的金属件闪闪发亮,足以唬住那些乡巴佬。这只皮箱是母亲嘱咐我买的,她特意在信中写了:毕业时买一只新皮箱,把礼品都装在里面带回来。我读到这句话时不由得笑了出来。倒不是我不理解母亲的心情,只是觉得母亲这么吩咐特别滑稽。

正如跟先生夫妇辞行时说的那样,三天后,我就乘火车离开东京,回了故乡。这年冬天以来,对于父亲的病情,先生给我讲了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虽然最应该担心的人是我,可不知怎么,我并没有觉得多么痛苦。我反而想象着父亲去世后,母亲怪可怜的。可见在我的心里,一定是觉得父亲已经是要走的人了。在给九州的哥哥的信中,我也说过父亲没有可能恢复到原来的身体了,希望他尽可能安排时间,在今年夏天赶回来见上一面。我还说了不少感伤的话,诸如二老孤单地在乡下生活,想必有诸多不便吧,我们做儿子的没有尽到孝道等等。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写了这封信之后的心情,跟写信的时候又有所不同。

我在火车上琢磨着这些内心的矛盾,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不定性的浅薄之辈,不觉郁闷起来。这时,我又想起了先生夫妇,特别是两三天前请我吃晚饭时的那段对话。

谁先死呢?

我重复着那晚在先生和夫人之间提到的这个问题,我觉得他们对于这个问题都不能自信地作出回答。但是,如果能知道谁先死的话,先生会怎样,夫人又会怎样呢?我想先生也好,夫人也罢,除了现在这样的态度之外,不会有其他可能吧。(正如面对父亲在老家等待死亡,我却毫无办法一样。)我把人生看成是无常的,把人无可奈何、与生俱来的轻薄看成是虚无的。

中 父母亲和我

回到家后,出乎意料的是,父亲的病情跟上次回来时差不多,没有多大变化。

噢,你回来啦。能顺顺当当毕业,比什么都好。你等一下,我去洗把脸就来。

当时,父亲正在院里干着什么活计。父亲说完,就去了有水井的后院。他头上戴着顶旧草帽,系在草帽后面的脏兮兮的遮阳手帕随风飘动着。

我把大学毕业看成理所当然的事,见父亲竟高兴成这样,不禁有些困窘。

你小子能顺顺当当毕业,真好啊。

这句话父亲翻来覆去念叨了好几遍。我暗自将父亲欣喜的表情和毕业那晚在先生家吃饭时,先生说祝贺你时的神情作了比较。在我看来,嘴上说祝贺,心里却嗤之以鼻的先生,反而比少见多怪、喜形于色的父亲更显得高尚。我对父亲这种愚昧无知的乡土气感觉不快起来。

就算大学毕了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呀,每年的毕业生有好几百人哪。

我终于说出了这样刻薄的话。听了我的话,父亲露出怪异的表情,说:我不光是说你毕了业有多么好。能毕业固然好,可我的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呢。你要是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听父亲说下去,可父亲似乎不想再往下说了,但最终还是对我说出了一番话:

要说我为什么这么说嘛,你也知道,我得了这么个病。去年冬天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弄不好顶多还能活三四个月,可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一直到现在还好好的,也不用旁人伺候。就在这个当儿,你大学毕了业,我哪能不高兴呢。我们做父母的,能够活着看到这么有出息的儿子走出校门,不是比我死了以后你才毕业,更叫人欢喜吗?在心气儿高的你看来,一个大学毕业生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却没完没了地说太好了,让你觉得难为情吧。可站在你爸的角度,就不一样啦。总之,你小子毕业这事儿,我这当老子的肯定要比你高兴了。明白了吗?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虽然父亲表面上很平静,但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死,而且认定可能会死在我毕业之前。而我却没有去想,自己的毕业会在父亲心中产生多么大的影响,真是太糊涂了。我从皮箱里拿出毕业证书,恭恭敬敬地递给父母。毕业证书被压出了褶皱,没有原来那么平整了,父亲小心翼翼地把它展开。

这么要紧的东西应该卷好,拿在手里的。

把它卷成筒,在里面塞些东西就好了。母亲也在一旁插了句嘴。

父亲仔细端详了一阵后,起身走到壁龛前,把这张毕业证书摆在一眼就能看见的正中央。要是以往,我马上就会嘟哝起来的,然而,那天的我没有表现出丝毫不乐意,默不作声地任凭父亲去放置。被压皱了的雁皮纸[15]毕业证书,父亲费了半天劲也摆不好,刚摆在合适的位置,它便歪倒下来,又慢慢恢复了原状。

我把母亲叫到一边,悄悄询问父亲的病情。

我爸到院子里干这干那的,也不歇着,身子吃得消吗?

他已经不觉得哪儿难受啦,大概是好了吧。

没想到母亲很不以为然,和那些生活在远离都市的森林里或乡间的农妇一样,母亲对这类事情完全是无知的。但是,上次父亲晕倒的时候,她又是那么惊慌,那么担心。我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可是,当时医生不是已经发话,很难好利索了吗?

所以说嘛,没有比人的身体更奇怪的了。你看看,医生说得那么严重,可现在你爸不是还挺精神的嘛。起初,我也很担心,尽量不让他下地。唉,你爸的脾气你也知道的,调养倒也调养,就是倔得要命。自己觉得已经好了的话,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我想起上次回家时,父亲硬要下地刮胡子时的情景。我已经好啦,都是你妈大惊小怪给闹的,真是的。我一想父亲那时说的话,又觉得不能完全责怪母亲,所以,我本想说不过,还是要多提醒他,却终于忍住没有说出口,只是给母亲讲了一通我所知道的有关父亲的这种病,需要注意些什么。不过这些知识大多是从先生和夫人那儿听来的,母亲好像并没有特别上心,只是问道:哟,还是一样的病啊,真可怜哪。那位老太太走的时候多大年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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