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这一世，真的错了吗？
仰起头，望着浩浩苍穹，凌霄笑了，他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对不对，也许本就没有对与错。
在浩劫将至的时候，光阴仿若怎么算都不够用了，也许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人觉得自己活的长久。
对于很多人来讲，浩劫就意味着死亡，故此，如何甘心？
世人都在追求着长生不死，而面临死劫，那种心情，应该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吧？
可是，命或许从出生开始就是定下来的，不论你如何躲避逃脱，却发现始终也走不出那命运的格局，一切都已经定局。
即便是在给再多的时间，难以走上绝颠，结局可否会变？
那上古，帝皇震世，三十古皇守护故地，可是呢……
这一刻，老者又是一叹，他如何不知，现在的一切努力都是在做困兽之斗，一旦战火烧到边城，那么也就意味着一切的努力都将付水东流了。
可是，却是无法阻止，如今他们这些老兵死的死，伤的伤，还能剩下多少呢？
遥想当年，边城浩瀚无边，帝皇法阵点亮了星辰，照亮了诸天，他们大军驻守于此，虽然在征战，却不会连援军都没有。
可是如今，十年前发出的求救，到今天，他还是找不到一兵一卒去救援。
多么的凄惨，他恨啊！
那艘战船，染满了鲜血，上面除了求救的那个老兵外，堆满了无数的枯骨，他知道，那是征战者的心愿，死后定要回到故土。
这个愿望他做到了，这些年来，他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去一次，一是看看古战场的情况，二来就是将这些战者的骨骸埋葬。
老者说了很多，亦是提到了古战场，他为凌霄解答了很多的疑惑。
其实，不管异域的强者如何强大，可是陨落在虚妄大陆，自然不会放任他们成长起来，这么多年来，有一些产生灵智的虚妄先贤都已经被他接引到了这里，以求在做突破，彻底的超脱。
而对于那些复活的异域强者，只要不是强大的难以镇压，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
“前辈，这是为何？”
凌霄开口，这个问题他在古战场就在想了，毕竟以老者的手段想要镇压他们实在是弹指间的事情，可是他这一路走来，看到了很多异域的强者，活的好好的，更是击杀了很多虚妄的战者。
“练兵！”
老者很干脆，吐出了这样的两个字。
“练兵？”
凌霄惊讶，喃喃自语道。
“真正的强者，都是要经历血的洗礼，否则即便是修为强大，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也许被那惨烈的景象所影响道心，故此每一个俊彦都要接受血的洗礼，只有这样，才能在将来的大战中发挥作用。”
“但是这样，未免也太残酷了吧？”
凌霄还是难以接受，要知道外界的那些异域强者实在是太强了，若不是最后关头老者出手，他和云曦估计早已经身死在古战场内了，这样的代价他觉得还是太大了。
“我们要的是至强者，可以改变战局的人，寻常的人于这场大战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老者苦笑着摇头，看得出来，他也心痛，只是碍于时局所迫，这亦是万不得已的决定。
“那，这些年来，可有别人走到过这里？”
“有，只是，这千年来，除了你们，再也没有别人走到尽头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虚妄的衰落实在是太快了，泱泱虚妄，千年无人往，这让本就是绝望的老者更是看不到半点的曙光。
“他们现在何处？”
凌霄很好奇，这么多年来，定然也有很多俊彦走到了这里，定然经历了不一样的际遇，或许他也要走上前人的路。
“有的人前往了那片战场，有的人蛰伏下来。”
老者没有隐瞒，他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些年来，走到这里的俊彦足有上万人了，但是具体是多少，悠悠岁月中，他亦是记不清了。
这？
凌霄张了张嘴，他很是吃惊，没想到会有这些人，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原本以为会是百八十人，没想到有这么多的天地俊彦。
“哈哈，我泱泱虚妄，从来就不缺热血男儿。”
老者豪放的大笑，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更是带着一丝不羁，遥想当年，他亦是年少轻狂过，只是多年的大战，经历了太多的伤，早已经磨平了他的菱角。
泱泱虚妄，不缺少年郎！
这句话，深深的烙印在了凌霄的心中，他一瞬间，战意冲天，热血沸腾，险些忍不住的长啸。
是啊，泱泱虚妄，万千俊彦，堂堂男儿，怎甘屈辱？
“前辈，这些人为何不作为种子保存下来？”
而后凌霄又是露出了愁色，他觉得这些俊彦才是真正的种子，如果保存下来，对于未来会有很大的帮助。
“你不也是没有退走吗？”老者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凌霄，他笑了笑，而后又叹道：“热血儿郎，又几人愿意背井离乡，他们宁愿血洒疆场，也不愿蛰伏隐藏。”
唉！
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凌霄沉默了，他深知，那种背井离乡，身在域外心在故乡的心情，真的，如果还有选择，他知道，没有一个人愿意踏上那艘飘渺的战船。
“少年人，你还是退走吧，这一世不会有任何的转机了，一些圣子圣女都蛰伏了。”
说话间，老者的眸光又扫向了云曦，因为她的身份不一般，是落雪大帝的后人，是圣女，为古来最强人的血脉，有着难以估量的潜力。
老者这是在劝说，要他们离去，他更是直接点出了圣子圣女这一世几乎不会出世了。
“如果能有好的选择，我如何这般呢？”
凌霄摇了摇头，他不会离去，即便是死，也不会走了。
“再不走，也许就没有时间了。”
望着苍穹，老者像是也放弃了劝说，轻轻叹道。
嗯？
突然，神色一变，老者眸光一闪，洞悉了千万里的山川，眸光射入虚空，像是发现了什么。
有人！
他惊呼，像是遇到了大麻烦，直接冲天而起。
走！
凌霄他们亦是冲天而起，跟着老者冲上了虚空。
咚！
远处，一艘古老的战船横陈，船体上血水流淌，一滴滴的滴落，猩红可怕，在那上面，有一面残破的战旗，上面刻着“虚妄”。
“是我们的人。”
“他们，是来求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