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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原来一切竟是这样 (2)

“父亲大人!”璃姬兴奋地喊着,她笑容满面地向天帝招着手。天帝微微一笑,显出了一副慈祥的面容,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芊珞和岚澈身上时,所有的慈爱都变得尖锐起来。

“你们,这一千年来想好了吗?”他还在给他们机会,等着他们回心转意,暗示不要一直固执地坚持。

可是,岚澈大声答道:“天帝大人,我还是那句话,永远不会娶公主殿下为妻!”

天帝的瞳孔缩紧:“你为什么还是这么顽固不化?若不是璃儿当初私自还给你记忆,不然你以为现在你还有机会说出这样的话吗?要不是璃儿,你现在根本不可能还爱着芊珞!”

“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岚澈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天帝,“即使没有恢复记忆,芊珞却依然还爱着我,这一点,您又要怎么解释?”

“那是因为你使出浑身解数让她爱上你的缘故!”天帝唯我独尊的态度让岚澈很是不满,身体里压抑的力量险些被激发。幸亏芊珞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让他急躁的心情安静了下来。

“可是我却只是像从前一样对待她,你应该这样想,既然我们的性格都没有改变,那么一千年前我们会相爱,一千年后也依然如此!”

他的反驳很有道理。天帝顿时哑口无言,但是身为王者的自尊让他不甘就这样听从:“这只是谬论,现在我只问你,你到底要不要娶璃儿为妻然后回到天界?”

岚澈没有说话,他看着一旁的芊珞,似乎是在征求意见,他不能因为自己就放弃让芊珞重回天界的机会。

然而芊珞只是淡淡地一笑,仿佛事不关己一样:“我没有关系的,只要能跟岚澈哥哥在一起,无论去哪里,我都心甘情愿。”

她的话给了他最大的鼓舞,岚澈握紧了她的手,爱之链在他们手间,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我们不会再回去。”他的声音坚定,带着誓死的决然。

“不回去就不回去,本王绝不求你们!”天帝冷冷地看着他们,他愤怒地甩袖就想离开。

可是,芊珞看着他的身影,却突然开口:“天帝大人,修瓦罗还可以重新回冥界吗?”

藤夜看着芊珞,愣住了。

“让他回去?”天帝冷笑地看着她,“怎么?不想让修瓦罗打扰你们的欢爱,这么快就想要赶他走了?”

刻薄的话语让芊珞脸上一热,她抬起头看他,眼睛却十分澄澈:“我只是不希望继续让他为我们受苦,我们欠他的,实在太多了!我只希望他能够回到冥界,重新做他的冥界之主,这是我们唯一能补偿他的……”

她的话轻轻的,响在耳边,让藤夜潜末的身体倏地一紧。

“不!我不要回去!即使你永远不会爱上我,可是只要能看到你,我就已经知足了!”他看着芊珞,声音分外诚恳。

但是,芊珞却只是恬静地微笑:“不行的,这是我欠你的,必须要还给你!”

是啊,这是她欠他的!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跨过三途,步入轮回。

这一切都怪她!所以,她一定要弥补他,绝不会让他白白付出!她是那么固执地想让他回到冥界,根本没有想过他想不想回去。藤夜感觉自己的心痛了。他看着芊珞,声音坚决:“我不会回去!”

天帝俯视着他们,就像在看一场戏:“如果你们始终不能决定,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本王的时间!”

“等等!”情急之下,芊珞脚底升起一片细碎的小花,带着她飞到了天帝面前,她没有看到天帝的惊讶,只是在他耳边低声不知说了什么。

然后,天帝只是给了芊珞一个银色的魔法神球和一句咒语,便离开了。芊珞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魔法神球,眼中的光芒更加坚定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璃姬已经离开了。芊珞和岚澈靠在一起,望着天空闪烁的繁星。很迷恋这种感觉,和岚澈哥哥坐在一起,仰望同一片星空。

她常常在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遇见已经不愿留在天界的前花神,没有决定跟着前花神修炼,然后取代她的位置,那么自己是不是就不会遇见岚澈了?

如果没有遇见岚澈,那么现在的自己会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还很认命地在茂密的森林深处,专心做一朵只会散发香气的小花?

“岚澈哥哥,你说……我们为什么会相爱呢?”她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地说。岚澈唇角上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傻瓜,因为我们注定是会相爱的人啊!”

“可是为什么是注定的呢?如果我当初没有修炼,是不是就不会相爱了?”她看着他,脸上写满不解。

岚澈微笑地看着她,眼睛里一片明亮的光芒:“也许你会这么想,可是我也会想,如果你没有修炼,可我修炼了,我会到你在的那片森林里,然后遇见你。之后你为了我而修炼,所以,我们还是会相爱的。”

芊珞疑惑地看着他,岚澈耐心地解释给她听:“换句话说,你也许会想如果当初没有招惹修瓦罗,他就不会因为我们而离开冥界了。可是,就算你不那么做,我也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去招惹他。为什么他会和天帝平起平坐,这自然是我所好奇的。然后,他因为我而认识你,还是一样会被你吸引。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们无法更改的!”

“岚澈哥哥,我不信命。”芊珞认真地凝视着他,看着他唇边的微笑荡漾开来。

“命运这东西,由不得你不信。它就像一个永远写不完的本子,记下了所有的点点滴滴,曾经发生的,将要发生的,我们都会沿着本子上的轨迹走下去,永远逃脱不了宿命之网的束缚。就像我爱你,这是宿命在很久以前就决定了的,从我们相见的第一眼,就已经种下了的姻缘,注定了我们将来的一切,注定了生死相许。”

这一切,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了吗?早在她没有见到岚澈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吗?

“还不明白吗?”岚澈看着低着头的芊珞,耐心地继续讲着,“那么说说修瓦罗吧!也是命中注定,从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时起,就注定了你们之间剪不断的纠缠,他追随着你,直到宇宙的尽头。这是你们之间的缘分,追逐缠绕的缘,纠缠千年。”

“还有宛落纱也是如此,因为宿命,决定了我们之间的羁绊。”他看着她,目光专注。芊珞抬起头,仿佛看到第一次见到修瓦罗时的情景。

修瓦罗坐在桌子中央,银色的长发垂在一边的肩头,尖削的下巴贴在酒杯上,一双银色的眼睛透露出凌厉尖锐的光芒。他微低着头,看着酒杯里鲜艳得像要滴血的红酒,绝美如花般的唇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冷笑。

原来他们的纠缠从那一刻开始,便已经种下了种子。如同藤蔓,注定了此后的纠缠不休。这就是命啊!完全不被自己掌控,只有蓦然回首,才能看到宿命留下的一条条轨迹。她看着岚澈,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要说的话。

岚澈看着芊珞,眼神宁静得出乎她的意料。

“你真的决定这样做了吗?”他看着她,脸上平静无波。

芊珞点点头:“我决定了,我们欠他的太多,不能继续让他为我们受苦了。”

岚澈沉默。像是害怕他不同意一般,芊珞慌忙说:“其实,就算没有了灵力,我们只要能够相守在一起,也是幸福的啊!”

她这样说有两个含义,一个是为了藤夜;另一个则是为了岚澈。没有了灵力,他身体深处藏着的野心也就会逐渐消失,变得与世无争。她不希望他走火入魔,即使是为了她,也不可以!

岚澈深深地看着她,很轻很缓慢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芊珞笑了,很温柔很满足地笑了:“谢谢你,岚澈哥哥。”

夜晚的清水涧仿佛沉睡了一般,很静很静。

芊珞手中捧着魔法神球,和岚澈一起走到了藤夜潜末的身边。他闭着眼睛,黑色的头发遮住眼睛,白皙的面孔在月光下闪烁出温柔的光泽。

芊珞出神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像是要把他印在心中永远记住。

“潜末……”她轻轻地唤醒他,看着他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芊珞忽然有些哀伤地笑了。

“你就要回到冥界了,”她看着他,感觉自己心里酸酸的很难过,就这样让他离开,真的很对不起他呢!

“我和岚澈哥哥来这里送你,就在今天晚上,你就会回去。”

藤夜潜末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冥界之主了,一个没有半点儿灵力的凡人怎么可能回到冥界?就算我可以回去,那些冥界里的神灵也不可能再听从我的指挥了!你们还要我回去做什么?!”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岚澈和芊珞,似乎发现他们没有在开玩笑,身体不由得微微后退:“你们……想干什么?”

芊珞轻柔地一笑:“你不用害怕,我们自然有办法让你回去,你会成为最伟大的冥界之主!”

他怔怔地看着她:“我们会把所有的法力全部给你!我的和岚澈哥哥的,全部给你,这样,你就可以回去了。”

她无害地露出微笑,眼泪却已在眼眶中打转。舍不得他啊!真的舍不得!抛开一千年前不说,就算是在人界这段时间,她也不想让他就这样离开。可是,她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我们会抽取你关于我们所有人的记忆,然后让你回到冥界,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宛落纱会陪着你,永远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她的声音哽住了,看着藤夜,一滴泪珠从面颊上滚落,“你会忘记我们,一心一意做你的冥界之主。”

明白了他们来的目的。藤夜的眼睛骤然瞪大,他的眼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狠狠地抿紧嘴唇,脸上是一片负气的伤痛:“你怎么能这样?就为了赶我走,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吗?”

“不是赶你走……”芊珞低下头,声音里带着苍白的悲伤,“是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一些,别再因为我们受苦了。”

心很痛很痛,让他快要停止呼吸:“你以为……我吃不了苦吗?还是说,我待在你们身边已经阻碍了你们的关系?需要被你们防备了?”

“潜末,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就这么想赶我走?还想让我忘记你们,凭什么?凭什么?!”他发狂似的挥动自己的双臂,仿佛野兽,紧紧抓住芊珞的手,“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芊珞无声地闭上眼睛:“岚澈哥哥,抽取他的记忆吧!”

她抱住了他,不让他逃脱,然后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下,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魔法神球盘旋在藤夜潜末的头顶,一条紫色的光带飞入了魔法神球中,他痛苦地闭紧眼睛,牙齿咬破了芊珞的唇瓣。血的腥气!芊珞离开他的唇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记忆。

看着晕倒在地的藤夜潜末,她忽然很难过很难过地哭了出来:“岚澈哥哥,他忘记我们了,永远永远地忘记了。”

岚澈蹲下身体,将瘦小的她紧紧抱在怀里:“忘记我们,是他最好的归宿。”

星光照在他们身上,芊珞捧着魔法神球,忽然用力将它捏碎了。这是天帝告诉她的,只要毁灭魔法神球,他的记忆就永远都不会恢复了。

站起身,芊珞和岚澈走到藤夜的身边,是时候把灵力全部交托给他了。他们最后深深地对视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动作。

以神的名义,将灵力全部传给他!

一瞬间,光芒万丈。

藤夜苍白的面孔上,无数斑斓的光点闪烁着,跳跃着、它们聚集在他心脏的部位,光芒一点点地加剧,让他的身体一时之间亮得吓人。

躲在远处的许菲林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不会和藤夜有相交的机会。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守候着他,等着他重新拥有不死之身。光芒散尽。当光芒全部消失的时候,岚澈和芊珞也消失了。他们仿佛混入了空气之中,再也找寻不到。

许菲林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一下子空旷起来的清水涧,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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