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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任时光这样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我只在乎你。枪,你知道吗?我心里憧憬的那片美好是涂赜,而我唯一的慰籍是你,枪。我总是鼓励自己或者欺骗自己说,我可以找到你,我可以在某个不经意间和你相遇。那个时侯的你,很美丽,很美丽。而我,很开心,很开心。可是你知道吗?枪,他们打架了,我不知道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外婆。其实心里会有一点小小的内疚,总觉得那是因我而起,是我把他们变成这般模样。我现在最怕得是坐公交,我宁愿坐昂贵的出租也不愿意去挤公交。我害怕那样的拥挤,害怕陷入那深深的回忆。他们打的精疲力竭,气喘吁吁。江枫躺在地上,冒着汗。他扶着一条板凳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既然今天也打了,那么我就把我该说的都说了。孩子她外婆不是我亲妈,我能够出钱医她,为她置办后事我自己都觉得佩服了,你是她儿子,亲生儿子,母亲的生死你不闻不问,都最后还想要更多的钱,像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卑鄙小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江枫拿起刚刚撂在地上的黑色皮包,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我看着他离开,谁会知道那是真是假呢?谁知道是不是他们一起串通好的呢。我进屋,真是冷。太潮shi了,不晓得这里的人是怎么生活下去的。虽然我不事娇生惯养,但也忍受不住这寒冷之气。真担心在这样的环境下呆久了会得风湿。还以为二舅会请乡邻父老送外婆,半个丧宴什么的,毕竟江枫留了那么多钱。但是什么都没有。天擦黑的时候,来了两个壮汉,他们都是皮肤黝黑,胡子浓而密。一进门就问:“二哥在不呢!”我钻出房间,看着眼前莫名出现的占他巨大空间的两个人,客厅(农村叫堂屋)里顿显狭小。

“不在,好像找人去了。”我回答道。“如果有事的话,你明天来找也行,或者我可以帮你转告一声。”

“哟,看不出来嘛,二哥居然好这一口,这回弄个这么年轻的丫头。”说着就打量起我来。

“他娘的,给老子搞清楚,老子是谁,把你们的狗眼睛擦亮点!”我爆了一句粗口,我走过去,仰视他们。

“老子是她外甥女!亲外甥女!麻烦你们搞不清楚就不要乱说!”

“呼,我说嘛,怎么那么像赵大小姐,原来是她的千金啊!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还请小妹妹多多原谅啊!”

“我发觉社会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真是郁闷,滚!不想见到你们!再不滚的话小心我拿锅铲轰你啦!”

“小妹妹,看不出来你这么凶这么暴力啊?”

“要你管!”说着,我作势钻进厨房,准备抄起我的家伙。拿着锅铲就准备轰人。可我还没有走出来的时候便听到了二舅的声音。

“干嘛呢?这是?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果然,感情原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是这么来的。我郁闷的想。

“之尚,你拿着锅铲干什么?”

“轰人!”我回答道。

“好了,不要闹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说着他推我进屋,我的力不如他,却死命的立在那里。

“为什么要我进去?你是有什么瞒着我吗?你要做什么亏心事对吗?!”

“死丫头!再胡说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把你拍出去!”

我信,我哪有不信的呢?你不就是仗着你比我老,力气比我大,是个男的吗?有什么好了不起的,有什么好值得你得意的呢?回就回,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就不信了,我这么聪明有文化的人还对付不了你们?我轻轻的走回房间,再轻轻的掩上门,听他们的谈话。

“今天去找了后面的张山他们,明早咋们就把这老太婆埋了吧。”

“我说二哥啊!她毕竟是你亲妈啊,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比如说这个日子是要定的嘛,棺材要买的嘛,还有这道士也是要请来超度的嘛!”

“干什么这么麻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这老太婆就没有正眼看过我,只在乎她的女儿,到最后还不是死了。而且就连她认的干儿子待遇也比我好,所以到今天为止,她有什么资格让我为她办得隆重?而且我三十好几了,婆娘没有,孩子没有,房子也没有,我的生活,我的命就不苦吗?还有什么闲功夫去管一个死人?”

“可是二哥啊!做兄弟的还是劝你一句,这么做别人是一定会在背后说三道四,指着脊梁骨骂的。而且说不定会遭到报应的。小弟劝二哥还是……”

“好了!别说了!”二舅打断那两个人的话。“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吧,你们如果是我兄弟的话,就帮我陪我,如果不是的话,那就不留了,请便。”二舅做出一副恭敬状,看的我直恶心。

“哪的话?我们当然是兄弟了,你永远是我们的二哥,我们永远支持你。说这些只是做兄弟的提醒,若是二哥不喜欢听,那不说也罢。明早陪哥走一趟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说着二舅忽然从桌子下面拿起三瓶酒。在长板凳的边缘上一翘,不一会儿,三瓶酒就这样被同样的方式打开了。堂屋里还传出他们的说话声,剩下的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断断续续的。屋子里越来越浓的酒味渐渐的弥漫整个房子,我在房间里都能够闻到。大概十一点左右的时候,那两个壮汉才醉醺醺的回去。我打开门,轻轻的走出去,坐在他的旁边。他还在一个人喝酒,不时放几粒花生米到嘴里,嚼的咔咔咔的。

“你真的就这么对待外婆吗?连棺材都不买?”

“死丫头!你懂什么?这老太婆死就死了吧,什么都没给我留,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丢给我,你想想,要是你处于我这个角度,你又会怎么想怎么做?”

我说了,不要叫我死丫头,你没有这个资格,要说几遍你才听得懂,才能够记住?我永远也不会变为你这样的人,所以我永远也不会站到你这个角度去思考你这个问题,再所以我想不到我会怎么想怎么做。但就算是旁人也看不惯这样对待亲妈的吧?何况是她亲外甥女的我。

“如果你真的一意孤行,执意这么做的话,那就不要怪我,除非你把我弄死,把我也给埋了!”

“想死?你倒是想得美!你二舅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还知道杀人放火是要坐牢的,滚进去你给我!别碍着老子!”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推我进房间,我的力气终不敌他,一个踉跄就摔在地上。他嘭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我赶紧挣扎着站起来去拉门,可是门已经被锁死了,怎么都拉不开。门外传来他冷冷的声音。

“我看你还是乖乖待着吧,等明早把你外婆埋了,再看我心情,如果我心情好的话,再放你出来!”

“你个丧尽天良的家伙!连哺育自己的亲人都敢这样对待,真是变态!”

“随你怎么说吧!你越骂我变态,我越不放你出来!哼哼!”

“变态!变态!你个死变态!死不要脸!”屋里传出我歇斯底里的怒号,而屋外只传进渐行渐远的冷冷的脚步声。

他不敢饿死我的,如果我死在这里,就如他所说,他是一定会坐牢的,所以他也别想好过。可是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呢,就算我死了,我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最终也不会有人发现,不会有人在意而已。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我陷入沉思。是啊,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我在想会不会有人也像我这样颓废的活着呢?有吗?有像我这样的人吗?我们都在为谁而坚持呢?我是为谁呢?为枪吗?那别人呢?又是为谁而活?为金钱,为遥不可及的权利与名誉吗?是啊,我们活的多累。因为愚,所以蠢啊!如果枪在我的身旁我一定会问她:是什么让我如此惦念?是因为我们的友谊吗?可是我们的友谊究竟深不深厚呢?我好害怕你会用陌生人一般的语气回答我一句:谢谢你,我会祭奠你的惦记。

难过和悲伤总是个人的,有很多时候我们都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了,不要生气,不要难过,要高兴,要快乐,可是总会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叫唤:她怎么这样,他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没有错,凭什么要我承担,要冤枉我要我说对不起?因为的因为是这个社会,这个大团体。

这个大团体的力量太强大,想弄死我们就如同掐死一只小蚂蚁一样容易,所以我答应我自己,发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如果我违反此誓言,我不会被天打五雷轰,让我自行了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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