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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转身,突然觉得他废话怎么这么多,像条疯狗一样在那里胡言乱语。要是我有足够的能力的话,我一定要痛痛快快的痛扁他一顿。哼,老子就是这么小气,就是这么任性,你要怎样?莫非的莫非是你还能把我弄死?切,也不看看你那傻逼样,想弄死我,你等下辈子吧!

“哈哈哈!哈哈哈!”走出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我竟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仰头,看着白,花花的厚厚的天花板,他妈的谁说仰头就不会出来了,还不如面巾纸擦眼泪来的痛快。真是,这辈子能够遇到这样的一群人,我不服都不行了。他妈的,连张面巾纸都和我做对。不找的时候,包里的堆的纸可以再造一棵树,要找的时候吧,才发现那些纸早就变树了。能郁闷到这个地步吗?能。那就任其泪水的流淌好了。就这样,就这样让它流逝,就这样让它爬满我的脸颊。我才不用袖子擦呢!因为那样会脏了我的衣服。眼泪是脏的,咸的,我一直这么认为。我一直都搞不懂我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掉眼泪了,我明明可以笑得那么大声,明明可以那么大声的吼,怎么转身就掉眼泪了呢?枪,你知道吗?我又被人误会了,为什么我总是被人误会?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我很容易被任务会吗?也许这是我应得的呢!枪,你觉得呢?实施就大概如此吧,呵呵。我满脸泪水的踏进教室。刚走进教室,唐靖就已经走到教室门外了。

“涂赜!来一下办公室!”他的声音何其之大,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转身大吼:“麻烦疯狗咬人的时候叫声小点儿!”唐靖冷冷的看着我。他的心情大概就是周航当着全班的面骂我的时候我的心情吧。终于也让他体会到了。唐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样冷冷的看过我之后,就转身离去。全班看着我,看着正在往外面的办公室走的涂赜。看就看吧,直接给无视掉。我回到座位,坐下,颜贞贞凑了过来。

“怎么了?之尚?你怎么哭了?”没怎么,真的没怎么,只是丢了对自己的爱而已。只是一种爱。

真正的委屈,总是没有泪流,没有话语,只能在心里默默承受。能够说出来的那种委屈都不算是委屈。真正的脆弱,是你明明受了伤,明明可以自己抚平伤口,可是每当有人在旁边问你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的时候却止不住泪流满面。颜贞贞用纸巾胡乱的在我脸上擦,她有些慌乱。

“之尚,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别哭啊!你怎么越哭越厉害!”我一下子拥抱住她。她就这样任我抱着,看我静静的抽泣,看我静静的泪流。她的语气平静了下来。

“之尚,你还好吗?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不能还是能呢?……

“你知道吗?贞贞,唐靖说我是一只刺猬,我无法拥抱到我的爱人。他一定是说谎呢!你看,我这不是能拥抱你吗?对不对!他在说谎呢!他在逗我呢!”

“对!对!咋不理他!他就是一只疯狗!在那儿乱咬人!我们大人不计死狗过,我们玩我们的,不管他,咱不要哭啊!”

“嗯。”我回答。好吧,我是不会哭的,我才不会为那种人哭呢!我拿出书,对颜贞贞说道:“贞贞,我一定要让他们看见我的实力有多强大,下个周生物地理中考,你看着吧,我一定会让张作霖,当然,还有唐靖,让他们对我刮目相待。”

“嗯,之尚,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然后我就开始拼了命的记,拚命的拚命的记。快下课的时候,涂赜从办公室回来,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到座位。真是的,望我做什么,我又得罪你啊!感觉这一整天就是在煎熬,第三节晚自习下课后,这一天才终于算是解放。我收拾书包,然后同颜贞贞回家。

“喂!之尚!你别慢吞吞的嘛!像个老太婆一样!走快点!”

“干嘛啊!你走这么快!”我还是紧跟着她。刚一出校门,颜贞贞就飞一般的往与回家相反的方向飞奔。

“贞贞!你干嘛啊!你要去哪儿!”我在后面追着。

“不干嘛!去超市,快点儿!”

“你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当然,你跟着我走就行啦!别说话!Go!Go!Go!亲爱的!”我跟着她,一直在后面追着,她跑的太快了,我不知道她今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兴奋。她是想用她的高兴来感染我吗?她叫见我如此悲伤,我还是深陷于唐靖的那些话中,无法自拔。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许我骂别人,别人都已经忘记了,我却还深深的记得。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优点,我的记忆力很好,不知道是基因好,还是因为后天慢慢形成。真的,这个事情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总是清楚的记得我和外婆的每一次吵架每一次拌嘴,就连吵架的原因都是那么深刻的记得不曾忘记。最使我痛苦的事是我那些带给我噩梦的人,虽然我承认我的确害怕面对。比如说,枪的出现,枪的离开,枪的未归。可是带来痛苦的同时,也会带来许许多多的好处。怎么说呢,只要我看到过的路线我就必然会记得怎么走,所以我不是一个路痴。当然有一次例外,就是麻痹去二舅那里。因为去的时候在车上昏昏欲睡,没怎么看路也没怎么记路,所以导致迷路,最后很晚才到家。还有最大的一个好处便是关于学习。像那些需要背诵的学科,简直不在话下。我不仅能够快速的背下,而且背过之后老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记。真是想不到张作霖竟然会把我这样的一个好学生踢出五班,也许就是因为我的性格太孤僻,太偏激。不过,我丝毫没有想到那也同样是唐靖误会我,说我刺猬的原因。不,不,我不应该在介意刺猬这个名词了。我应该把刺猬当成一种荣誉,当成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然后就是我信仰刺猬,信仰刺猬的自我保护,至少刺猬不像乌龟一样,这也怕,那也怕,缩头缩脑的笨样。我渴望变成一只强而有力的刺猬。对,就是这样,那就朝着这样的一个目标前进。

我回过神,看着四周突然空无一人,突然安静的出奇。我只感到我自己的心在怦怦怦的直跳,仿佛xiong膛下一刻就要裂开,心脏就要跳出来。但那时再也感受不到喜与悲,再也体会不到苦与累。枪呢?消失了,她去哪儿了呢?颜贞贞呢?她又去哪儿了?明明刚才还在这儿的啊,怎么现在也不见了,她也消失了吗?耳朵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只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耳边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着。“放弃吧!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啊!脑袋好痛,快要炸开了!

“啊!老天爷!我求求你行不行!告诉我,究竟要我放弃什么,放弃什么啊!”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一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要死就去死啊!为什么慢吞吞的拖着,半天死不下去!拖成现在这个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半残不残的样子,有什么意思啊!我盲目的狂奔着,颜贞贞,你走哪里去啦?你去了前边,左边还是右边啊?我在找你啊!你知道吗,我在找你啊,可是,我没有找到你。我真的没有看到你,路边连个路灯都没有,要我如何寻得见你?都怪唐靖,若不是他骂我,我就不会记恨他这么久,我就不会出神。我不会出神,我就会一直跟在你的身后。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我就不会和你走散。我向前狂奔着,泪水随着逆风而行的我飘落,飘进这夏夜里,飘进那泥土中,飘到我的发丝上。课时泪流了那么多还是没有见到颜贞贞。就像一场梦一样,我以为,我又重新找到了一个知心的好朋友,我以为,我和枪未完成的友谊长跑可以和颜贞贞到达,不过,什么都没有实现,真的不过是一场梦啊!那些幸福啊!终究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就该散了!哈哈哈!散了就散了吧!散了最好谁也不记得谁,就这样,谁也不记得谁。我知道,这不能怪谁,只能怪我自己。怪我自己丢了这个朋友,丢了这份友谊。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跑着跑着就摔倒了,接触到冰凉的水泥地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疯涌袭来,关于外婆的,关于枪的,还有关于涂赜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脑袋中交错来交错去,我感觉到我的脑袋好像被割裂成了好几块,然后又愈合在一起。再重新被割裂,再重新愈合。我感觉自己的记忆支离破碎,望着前面,那是无尽的黑暗。可是我却感觉到自己看见了很多很多,有人,也有东西,无法接触,无法到达,只能遥遥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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