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之尚吗？”那声音如此清晰，我一下子惊醒，睡意全无。
“顾华里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先别管这么多了！出事了！莫林出事了！你现在在哪里？别问这么多，我在接你的路上，快，你先走出来，快点，你得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现在在家啊！这么晚了不睡觉还能干吗？你等着！我走到大公路边上等你！你注意看着！免得待会儿错过了！”
“嗯，我知道了，先别说这么多了，快一点，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了！你再怎么催我还不是没有用，难不成我就会多出几只脚来跑？”我起身穿衣服，慌里慌张的穿鞋，连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梳一下，收都没有收拾我便关上门，摸黑下了楼，再借着微弱的路灯的昏黄的光一路狂奔，奔向大公路的，沿着那个方向，我知道，前方就是希望。一些都是那么寂静。我仿佛只听到了我急促的脚步声，究竟是有什么事情，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很要紧，才会使顾华里大晚上的来接我去医院。毕竟他都来不及告诉我。算了，先别想这么多了，我走到大公路边上，走进这深夜的寒风中。我穿的有点少，所以冷得瑟瑟发抖。我哈着气，搓着手，俨然一副过深冬的景象。不一会儿，远方驶来了一辆车，它的灯光是白光，太耀眼，我都担心会照瞎我的眼睛。它的车速如此之快，感觉就是秒秒钟的事情他便已经到了我的面前，这速度，谁能堪比。
“快上车！”顾华里在驾驶室里面大吼，很是不耐烦，既然你不耐烦，干嘛还要来接我？存心给我脸色看的吗？我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顾华里轰的一下倒车，车子快速的掉了一个弯就往锦城的方向驶去。
“顾华里，莫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现在在哪里？”
“她现在在医院抢救，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咱们的赶快赶回去！”
“抢救？莫林到底出什么事了！很严重是吗？……小心车！”前面突然来了一辆大型卡车，载满了东西，体积膨胀的非常厉害，本来就窄的路都快被他占完了。顾华里转了一个弯，便拐过去，迎面便撞上了大型卡车。我没有系安全带，被顾华里的一个急转弯甩出去碰到坚醒的车窗，我摸着被碰破皮的额头，那一秒，想着的居然是躺在医院不知道是否脱离危险的莫林，我只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她有事吗？她有生命危险吗？呵呵，她不是叫我离开吗？他不是不在意我了吗？为什么我还要这样自作多情？也许是因为我喜欢，我就喜欢这样一厢情愿，我就喜欢这样自作多情，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因为某一种的热爱。原来，我竟然还是放不下莫林，依然关心她，舍不得她，就如同我舍不得枪那样。顾华里看了看我，看见我没有什么大碍，车子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熄火了，他便又重新发动汽车，速度依然那么飞快。
“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吗？”
“我……我……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你知道这件事情就好，我也懒得再和你解释一次，莫林，本来这次的事情我是不想管的，但是无奈医院打电话都已经打到我这里来了……”
“够了！我不是听你抱怨你有多可怜，你对莫林所做的贡献有多大，我只是想问莫林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需要搞明白的是这个问题，而不是你在那儿所谓的怎样怎样又怎样？你明不明白？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答我的那个问题。”
“你是在怀疑我骗你，怀疑我在捏假？怀疑我在伪造事情，难不成我这么做会有什么好处吗？当然没有，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这么做。所以说，你实在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不过我需要你告诉这件事情，如果你不说的话，这件事情恐怕就会成为恶化我们关系的最好的导火索。告诉我，到底什么事情，如果你选择不告诉我的话，我恐怕才是要真正的担心你在骗我吧？”
“好吧。”顾华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莫林出事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个男人不要她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所以……其实莫林是完全可以去做人流的，如果她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她才怀孕两个月，做人流完全没有问题，一点危险都没有，但是她却采取了另一种极端的方式想要除掉这个孩子。”
“什么方式？有多极端？”
“她居然用刀捅自己的肚子，连捅了两刀，痛到昏倒，还是她的邻居发现的。”两刀？！我的脑袋中突然出现我做的那个梦，难道这都是真的？还是说只是巧合？那个梦，梦中的莫林一脸绝望。她用水果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我看见一股股的鲜，血从刀cha进去的地方流出。那鲜，红模糊了我的视线，眼睛里能看到的仿佛只剩下红色，耀眼的红色，不可抹灭的红色。是这样的吧，原来，绝望就是这个样子，绝望的时候就可以自杀了，就可以解脱了，就可以远离这些世俗尘埃了。真的，我怕看到这样的一个场面，不是因为那太耀眼的血红，而是我害怕自己会嗜血。因为迷恋。
“麻烦你来快点！慢吞吞的！你上辈子是蜗牛投胎的吗？”我不耐烦的大吼，顾华里冷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最大码了，这是最快速度，已经是飙车的速度，你这是要考验我的开车技术吗？”我没有说话，我沉默着。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只希望早点到达医院，早点看到莫林，早点看到莫林平安无事的样子。原谅我真的怕失去，特别是怕那种至爱的失去。对于我来说，我已经失去的太多了，老天爷也剥夺的我太多了。我失去了那个我只看到过一眼的母亲，我失去了那个一直爱着我却爱错了方式的外婆，我还失去了多年来我第一次如此真心对待的一个朋友枪，我是一个没有幸福和快乐的孩子，我所感受到的孤独，感觉就像这辈子我必须要经历的样子，而且还不得不一个人面对至爱的失去。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我也已经经受不住了，承受不起了。我承受不了这样的从拥有再到痛彻心扉的失去。现在，至少我不舍莫林的失去，毕竟在这之前，我和莫林也算是患难之交。也许是车子里的气氛太沉闷了，我只听到顾华里在那儿说话，感觉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在那儿自言自语。
“也许是莫林的手机里只存了我的电话号码，也许她的通讯录里就只有我的电话能够打通。世界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情，昨天晚上才见过，今天莫林就出事了。哦，说错了，这已经是凌晨了又是新的一天了。所以应该说为前天才见过，没想到昨天就突然出事了，今天我就变成莫林的家属了。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之尚，你了解枪吗？”枪？枪现在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名次，一个遥远而不可碰及的名次一样。我依旧摇摇头，没有说话。
“之尚，那你了解莫林吗？”
“够了没有？！难道我就要必须了解她们吗？我凭什么要了解她们啊？！凭什么啊？你怎么不问她们是不是了解我呢！你这么说有想过我的感受吗？问的好像就是我的错一样，就是因为我不了解她们一样！你理解我的感受吗？啊？我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好好的回答！”我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火药味，也为刚才那个与我们相撞的司机的满脸惊吓而感到悲哀，当然，还为我依旧疼痛的额头感到悲哀。
“你别这样，也没有人惹着你，也没有人逼着你一定非要去了解她们，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莫林的事情。”
“你很了解莫林吗？”
“不算是有多了解，我只知道她的一些情况，你要听吗？”
“也许我了解的还不如你多，你说吧，我听着，看我知不知道。”
…………
“莫林的老家是离锦城很远的一个村庄。你知道，锦城相比其他的大城市真的是差远了，而且是各个方面都很严重。所以说，锦城是那种贫穷的，落后的多的城市。更不用说离锦城那么遥远的一个穷乡僻地。那里人烟稀少，大地是一片荒凉。连路也是那种坑坑洼洼的崎岖不平的土路。而莫林就是来自于那里，她无父无母，也就是一个孤儿，是被那里的一个奶奶收养，也许她的那个奶奶没有想到，莫林竟然会变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