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是那样的猝不及防,就算回脸河床,也已经是太晚,甚至不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是身子不由自主的在扑向了河面。甚至来不及喊叫,古已莲也只是双手本能的在空气中抓了一把,河水就灌进了嘴里。
由于事发突然,地球自然引力的作用,掉入水中的她只是不由自主的在下沉。
然而,虽然是掉入河水这种灭顶之灾,但这时候,懵了一般的古已莲却又非常意外的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将她稳住。并且又是挟持着,迫使她在水中直立了起来。
正如博士提示过的那样,赤裸的双脚踩到了河床坚硬的卵石,而水流,正好在冲刷着她的头发。
就这样大约好几秒,好像又一股更其强大的力量在左右她,而且一下子将她从河水中提了起来。
的确是匪夷所思,因为一睁开眼睛她就看见了,而且看见了阳光。接着是发现自己奇迹一般,居然已经直直地站在了河岸上,而此时此刻,她的嘴里竟然还是含满了不曾咽下的河水。
要不是浑身湿淋淋的还在滴水,她几乎就要怀疑,可能吗,自己刚刚经历了那恶梦般落水的恐怖。
“怎么样,你感觉到了吗?”
依然冷淡的声音,让人很难想象,一个人说话,居然就可以如此的不含感情色彩。而用不着看古已莲也知道,这个人就是讨厌的任天海博士。
唉,别人已经这种的狼狈了啊,看他吧,居然还只是无动于衷。也太冷漠无情了,可笑的家伙,这种人,自己就算不能厌恶反感,大概也应该怜悯吧。
“感觉什么意思,告诉你,听不懂!”
“水深一点七八米,下面是卵石。你确认吗?”
“凭什么告诉你,请问,本人有这义务吗?无聊,根本的莫名其妙!”
显然,这一次古已莲再也无法容忍了,自然不打算还对他再有任何的客气。因为就算不能关怀人,也不该莫名其妙,拿些阴阳怪气的话嘲讽别人吧。
然而,博士就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仍然固执的又说:“从礼貌的角度,你能够回答我的问题吗?”
想不到,一个人不但冷漠无情,还会如此过分的迂腐。因为除了荒唐得弱智的说话,就像不懂得理解别人的情绪和感受一样,仍然继续这种伤口撒盐的挖苦嘲讽。既然你坚持,行啊,看来得给一点的教训了,因为总得让他明白,人格上,特别我们的军队里,官兵之间应该是完全的平等。
“好吧,我回答你,在水下我淹着了。就这样,满意了吧!”
“不正确,这不是应该的答案。”
“可你总该明白,我没有义务一定要替你证实什么吧。”
“你没有答复,或者是认可我的问题。”
虽然在拧着头发上的水,古已莲仍然斜了眼睛的瞪他,怒气冲冲的说:“有必要,人家有这个义务吗?难道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既荒唐,也不在我工作和职责的范围!”
“不错,你这样的表述很清楚。”他点头,“但是,对于我的问题,你也没有表示过异议,是这样吧。”
“当然!”
“当然说明了什么呢?你的意思很含糊,也不科学,你应该是懂得,当事物出现了逻辑含混,就很难得出科学的定义。有时候,当人们对一件事表达含糊的时候,就只能说明他的研究存在问题,而任何的事物,只有追溯到它的最本质,这样做出的判定和结论才有助于出成果。我的话有问题吗?”
根本的牛头不对马嘴,古已莲不但哭笑不得,甚至还恼恨得直是摇头。就算不是搞笑,他也算迂腐,无聊的问题居然还牵扯到工作,甚至研究方面。
然而,也只是目光充满了谴责地看向那转给自己的脸,霎时间,古已莲却突然惊呆了。
自己看见的是什么,这博士他怎么了,因为看到的这脸,特别那眼睛,几乎是一种离奇的古怪。一个人的眼睛里,总应该有自己的眼神吧,可这并不怎么睁开的眼睛里,既看不到任何情绪,甚至就好像根本没有了目光!
大概是眼花了吧,认真地再注意,想不到居然还是那感觉,这眼睛里就好像某种的空洞。给人的感觉,就仿佛那不是眼睛,而是自己在面对一架准备拍摄的仪器。突然这样的发现,霎时间,让古已莲既无比骇异,又毛骨悚然了。
不过等到古已莲终于克制住极度恐惧,再去看博士,他的脸却已经转开,是看向了别的方向。而心有余悸的古已莲很快又是犹豫了,大概水淹之后,自己昏头了,因为博士要没有正常眼睛,他可能读书并且取得博士这样的学位吗。
显然,没有多余时间了,必须赶紧弄干自己,因为一旦前方道路疏通,自己以这种情形出现在首长和同志们面前,那可不是好玩的。但也就在这时候,古已莲却无意中发现,自己这种低头弯腰,由于内衣过分敞开,居然两乳晃悠的在大半外露。
毕竟他是非常年轻的博士啊,对于自己的这种不雅,古已莲羞得顿时脸颊涨红,慌忙拉了衣服的掩上胸口。但就在她弯下腰,低了头去捡地上那湿透的外衣时,突然间又有了新的发现。
博士不但裤腿湿透,而且还一直在向地面滴水,并且身上衣服的情况并不比她好多少,几乎整个着装水湿。就是他站的这地面,也因为不断滴着水,还因为积水而反着亮光。
瞬时间,古已莲明白了。突然醒悟的她,除了心里不再有委屈,还在极大的震撼后,感动得身体也哆嗦了起来。
用不着任何的解释,仅仅博士身上这同样状况也明确无误的说明,自己落水,他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原地不动。
试想一下,自己掉落水中的一刻,要不是博士,在这种寂寞而又渺无人烟的河边,谁还可能及时救她,让她完全摆脱了危险。可就是博士一点简单的要求,自己不但抗拒还又是在恼羞成怒,甚至也没有给他像样一点的回答。
当然,仅仅后悔无济于事,得有行动。于是古已莲迅速拧干衣服,穿好自己,然后站到博士面前半低了头,满心感激,十分认真和诚恳的说道:“博士,你的问题,现在还愿意我回答吗?”
“啊,不必客气,你请讲。”
“那么,在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之后,能拧干你身上的衣服吗?”
“可以,弄干自己,这并不麻烦。”
“刚才我掉下河里,我感到河水正好淹没我头顶,流水在冲刷我的头发。当然,我脚下踩的是卵石。”
“你确定吗?”
“是的,确定!”
“很好,你用词准确。”
虽然说话的声音和之前一样,仍然不像含有感情色彩,但博士却已经在解开外面军装的纽扣。于是,一时间,年轻女子原来那充满愧疚,忐忑不安的心也因此而有了说不出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