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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深入虎穴

1

钟离派克大喝一声,“不许动,谁上先打死谁?”他掏出了手枪,但是对方也有枪。他迅速扫了一下周围的人,他开始大声的喊着,“我找你们总经理侯一莽,我们是朋友,你们就这样对待朋友的客人吗?”

“是你”钟离派克。撞见鬼了?”侯一莽惊叫一声,声音却是那么低沉无力,“你想干什么?”侯一莽的头发都炸了起来,又是那么惊惶失措。

“我想你一定感到很惊讶吧?”

“惊讶,惊讶什么?”侯一莽弹了弹身上的土尘,强作镇静地一笑,“这样来访,先生。而且如此不礼貌,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

“侯一莽。我们不谈这个。”钟离派克神情严肃地望着他。他避开他的目光,走到墙边的酒吧台旁,往上面放了两只酒杯与一瓶葡萄酒。

他的声音似乎已恢复了自信,盯着钟离派克,“来,喝杯酒,和以往一样?”侯一莽说。

钟离派克摇摇头,“你知道,我喝酒总爱自己拿瓶子倒的。”

“你是怕我下了毒吧?侯一莽笑了起来。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伸手指指吧台,做了个请的动作。“请自便吧,先生。看清楚了,我喝的是哪瓶酒。”

“我不想喝,哦,我想与你谈谈。”

“先生你想说什么?不过请别在这半夜三更。尤其这个时辰,我想留给我自己。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时钟的指针走到一定的位置时,我就盼着上床休息了。”

“你是该休息了,不过,听你这样说,你真像个可怜的老人了,侯一莽。”

钟离派克两手支着,盯着侯一莽。侯一莽回避他的目光,只顾忙着摆弄吧台上的酒瓶。“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来,是什么阻止了我,才没把你整死而不会后悔。就我内心而言,真恨不得每年都至少要对你说一遍,尤其是到了那一天,你知道吗?”

侯一莽尴尬地笑了笑。他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酒,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你的空闲时间太多了吧,钟离派克。你老提那件蠢事干什么呀?有什么证据吗?你又没看见我把罗素虹怎样,你那是诬陷?告诉你,你无法找到证据。”

钟离派克抬起手猛地一挥,打断了侯一莽的话,又霍地站了起来。侯一莽慌了神,不由自主抓起一只抛光的水晶玻璃大酒瓶用做自卫,以防万一。然而,钟离派克并没朝他扑来。“你知道我是多爱她。”他忧愤地说。侯一莽侧耳倾听,生怕漏掉了一个字。“她是歌舞团的独唱演员,她太美了。你知道吗?”

“先生,你的话已经对我说过多少遍了。我耳朵里可能起了茧子,这又怎么样呢?我无能为力。”

“我们相亲相爱。她到新加坡演出我们认识的,后来我们准备结婚。新婚旅行时,听从她的建议,我们来到了菩提岛度蜜月,没想到……”

“先生,没什么事儿请你离开这里。”侯一莽傲慢地说道,身体靠在身后的一个柜子上,“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不是我。不是我。”

“那条摩托艇呢?人们也没能再找到。那个船工也同样如此。从那个夜晚之后,人与船都失去了踪影。从菩提岛消失了。可是后来她的尸体在彼彼姐妹岛的森林里被人发现了,是有人把她扔掉的。不过,她手里有一块布,她在被谋害时努力挣扎着时撕下来的,法医检验后断定是一个男人的衣兜。

“你应该去找警方,那是警方的任务,而不是我的事。”侯一莽摊开了双手,“和以往一样,只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夫人的确到我这里来过,她走时我还把她送到门外。这些情况我都已向警方做过陈述,有案可查。”

“是五年以前的事了。侯先生。”

“当时你在做什么?你这么爱你的妻子,你为什么不保护她?你为什么那么放心?还是你另有情人急着约会。我想你一定碰上了棘手的事儿。”

钟离派克死死盯着住他,大约沉默了三分钟,侯一莽那副阴险的脸更加冷漠,“钟离先生,你将在这儿无声无息的消失。当然,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的话?”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吗?你要什么条件?”

“我们合作。”

“合作什么?你没说清楚,你想得到什么?我说过,如果我半小时回不去,我的人就会报告警方的。到时候就搜查,你就会完了。你是一个正当的商人,为什么强人所难呢?”

“哈哈,钟离先生,我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是自己不遵守我们这儿的规矩才走进暗道的,你放心,我这就让你走。”

这时钟离派克的摩托艇其实并没驶远。他又把摩托艇开了回来,就停在了浅滩上。他爬上岸,穿过小巷,返回到香格里拉别墅的背后。侯一莽的这幢楼房,有一大半是建造在一个小岛上的,许多这样的小岛连同众多的小河和桥梁构成了菩提岛城。香格里拉别墅的后半部,还有侍者们的住处以及厨房、贮藏室之类杂用房间的所在地,就建造在这样的一种地形上。可以说侯一莽建筑这座别墅已是煞费苦心。

钟离派克在一幢无人居住的破旧楼房跟前停了下来,他找了一处石壁躲了起来,等到侯一莽估计已经入睡了再行动。最后他在一只大型游轮旁停船上了岸。他看到数以万计的人头攒动,像过节一样,歌舞升平,人妖们正在演出,他现在就在人群外围,眺望茫茫夜色,仰望着天鹅绒般的夜空和乳白色月光制造的诱人景色,舞台背景还是游艇,美妙的夜景是一首轻音乐,海水都缠绵了,此情此景,犹如潺潺的流水声汇集成一曲优美的旋律。他停了发动机,便悄然无声地滑行在波光闪烁的水面上。这是菩提岛的爱情之舟,他要通过它实现他的夙愿。那怕花费毕生精力。

2

一阵踢踏的脚步声令他格外警觉起来,原来有个人妖从旁边的水果摊那边正向他走来。她一身并不华丽的装束,边走边吃水果,虽然她由男儿改变而来,尽管她们手里小有积蓄,但也是非常受人歧视的,这个人妖走近钟离派克,靠在他身旁的铁栏杆上,他连连朝钟离派克点头,施过粉黛的脸庞上绽开了一丝笑容。好像在那儿见过,这么眼熟?

“先生,你有事需要我帮忙吗?你在菩提岛上寻找什么呢?为了你心爱的人?哦,我知道!菩提岛的漂亮姑娘也比不过她吧?

“是的。不,不,我的宝贝你不知道。”钟离派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能够治疗你的内心的创伤。我们见过面的。”

“见过?你真会说话。”钟离派克打量着这个人妖,她如此主动热情的态度,让他有点儿警戒,他决定和她探讨一下,她一定熟悉这里的情况。

“那次我撞倒了一位小姐,你向我挥起了拳头,幸运的是你没敢打我。可我害怕极了,那个小姐是你心爱的人吗?

“怎么跟你说呢。哦。我想起来了,你是?

“我叫米兰生。你呢,先生?

“我叫钟离派克。”

“你生活的很幸福?”

“不,哦,你的汉话说得真好。”

“我们这里是旅游区吗?再说中国来的游客也多。中国人的钱挺好赚的。”

“何以见的?”

“他们是公款旅游。这就叫享受生活。”

“为什么要做这个生意?生活所迫?”

“你别这样说,先生。我们的生活并不艰难,但我们喜欢这种生活,你看不出来吗?在菩提岛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干百种命运在我们的眼前上演,因此,我们认的出人,就像我们认得出水里的每一条鱼一样。世界各国的游客为了看人妖的表演。不辞辛劳千里迢迢云集而来。其实,人活着就是为了满足好奇心的。”

“其他人都忌恨有人叫你们人妖,你却不在乎?为什么?”

“你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一言难尽呀。”人妖脸色骤变,仿佛钟离派克的好奇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痛伤,因为钟离派克的刺激,这会儿她的心开始渗血了。

钟离派克看见叫米兰生的脸色阴沉,几乎痛苦的不能控制自己了,刹那间两眼滚动着泪花。她猛地擦了一把,但还是说不出话,她弯下腰去,然后猛地直起身子,更加奇怪了,只见她大声呐喊了一声,仿佛压抑已久的山水突然冲开障碍飞泄而下,带着巨大的轰鸣声,“我是中国人呀。”

“你怎么了,你说什么?你说你是中国人?”

“没错,我是一个中国人。”

“我也是,我的新婚妻子被他们在这儿残忍地杀害了,我要寻找凶手。请相信我,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看能不能帮你?”

“我,我能叫你一声父亲吗?”

“这,不能,我们应该以兄弟相称,我也就年长你几岁吧?看得出你有很多委屈,甚至是仇恨,真的,也许我能够帮你。我们不要客气。”

“其实,我这个中国人是有罪的。我母亲死后,我父亲带着我来到了泰国,在一家旅游社做勤杂工,后来我才知道,父亲帮侯一莽贩卖毒品。他们经常出入缅甸境内,有时潜回祖国大陆,有一天我父亲去了哥伦比亚,可他再也没有回来。交货时,由于黑吃黑被人开枪打死了,至今也没见到尸体。”

“那么后来呢?”

“唉,后来,侯一莽给了我一笔钱,他让我也参加他的组织,我当时想,参加就参加,我要寻找时机报仇。可我很无能,我报复不了他,他在泰国遥控指挥,交易都在缅甸境内或者菲律宾,他很狡猾,从不在泰国境内搞什么样毒品交易。他是个老狐狸。我给他做了两年多走私生意,其中有一次在云南边境失手,回来后他非常恼怒,他打了我一个耳光,最后笑着说,看你年轻就从轻处罚吧。谁知他更加凶残、歹毒,他们把我打昏后给我注射了激素,我是一个男人呀,从此,变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妖了。我恨——”

“天哪,竟然有这种事儿,别哭了,我问你,你对菩提岛了解吗?”

“哼,就像了解我自己的手指一样,钟离先生。”

“他是什么样的人儿?”

“是个魔鬼?他什么都干。我还知道他倒卖军火、坑、蒙、拐、骗、绑架、凶杀、世界各国的商人经常找他。他势力挺大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也可以说知道。他每年都提供大笔捐助,一高兴就把我们请了过去,说是来了高级客人。其实,他是利用我们提高他的知名度或者说作掩护什么的。你是知道的,他也搞拐骗,还有经营多种色情业。”

“这就是侯一莽?这个败类。”

“我们可以朋友吗?”

“我们……”钟离派克笑了笑,用手拍拍她的肩膀。

年轻的人妖一惊愣,然后把钞票放进了衣袋,“给你干这些事很辛苦的,我们人多,一人一千,就是一万多呀?你付的起吗?”

“你要嫌少你说个数?”

“不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五年前,我和新婚妻子旅行时来到菩提岛度蜜月,但她失踪了。后来有人发现了她,不知谁把她扔到了热带丛林里,而侯一莽就是她最后一次见过的人。我怀疑。”

人妖脸色一阵紧张,转脸望了望热带丛林的方向,“钟离先生你认为是他?”

“其实我早就认识你。先生,我干。我不能要你的钱。”

“如果有情况,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叫钟离派克,就住在香格里拉大酒店。

3

蓝云梦迷惘了。她伸手抹了抹额头,望着爱丽亚。

“这是钟离派克先生吩咐的?他让我千万照顾好你,如果你——啊不,你会平安的。”

蓝云梦觉得奇怪,微微一笑,却没挪步。怎么办呢,她想,是回楼上去,还是进餐厅?要是钟离派克不回来了,我可怎么办呀?要是这一切竟是一场恶意的玩笑呢?

蓝云梦只是跟在侍者的后面机械地走着,一直到了餐厅,走到了一张桌子跟前,又机械地站住,在别人为她搬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椅子软软的。又见到一只手伸上前来,从用白餐巾裹着的瓶子里,把深红色的葡萄酒倒进了一只高脚玻璃杯里。

我只有那么一点点钱了,她既担心又恐慌地想。这么贵的晚餐我根本就付不起费用。这葡萄酒得多少钱呀。她心里一直在打鼓。

这时,餐厅服务员端来了一小碗汤。汤有点儿咸,里面有些红色的胡萝卜,还有木耳。蓝云梦舀起汤吃着,却不知吃的是什么。感觉是疲软的,心情是沉重的,动作是机械的。

要不给曹为东打个电话吧,她想。曹为东能借给我钱吗?只要她知道我蓝云梦眼下的处境,她肯定会这样做的。还是打个电话吧。手机打通了,“喂,东哥吗?我是云梦。你到那儿去了?你可把我害苦了?”

“小梦,我跟踪毒贩……我在执行任务,你有事吗?”

“哦,没,没事儿。”

“过两天我可能要去找你,你住那儿?”

“菩提岛香格里拉大酒店。那就这样?好,好,再见。”

“再见。”蓝云梦遗憾地拉长了声音,显得无可奈何。不过他就要来了,他也是一个希望呀。

一阵惊慌又扼住了她的喉头。这是一种羞耻感带来的惊慌,她生怕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作骗吃骗喝的女人处理。或者叫保安把她抓起来,没钱付账就让你去厨房里干活,什么时候还清了饭单什么时候放你走。

她抬起头,吓了一跳,副经理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桌前,令她猛然一阵心跳。这下完了,她想,现在开始催款了。可是他殷勤地说,“小姐,你对我们的服务还满意吧?”

“满意,我,我十分满意。”蓝云梦笑着回答。

“您还想要些什么,小姐?来一道水果色拉,外加一杯梦幻饮料怎么样?”

“谢谢。”蓝云梦极力做作地,两眼瞪着他,似乎不相信。“对不起,向你打听一件事儿?”

“小姐,你请讲?”

“我想找一个人,一个……”

“小姐,是说钟离先生吧?他马上会回来的。”

“啊不,我找另一位先生。四十岁左右,他被邀请来到菩提岛,却不见他来接我。”

“这可真让人伤心。不过小姐,我想有教养的男士,通常都不会这样做的。如果我能帮助你的话请你别客气?你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

“林鹤鸣教授。”

“林教授?”副经理诧异地注视着蓝云梦,“哦,你找他呀,他就住在本店的14楼1404号套高级客房里。”

“这我知道。可他人去哪里了?”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客人要出门做生意,我们不能随便问。哎,钟离先生不是一直在找他吗?这可就怪了。钟离先生也这样问过我。你们……”

“那么他知道林教授去哪里了?”

“也许,噢,我说不好。请你原谅。”

“哦,没关系。”蓝云梦苦涩地笑了笑。

蓝云梦今天才懂得,等待是什么滋味,开始让你等得焦急万分,接下来的时间在消耗你的忍耐力,你无法承受的时候,它会给你一线希望,尤其你不知道结果的时候,对于等待他人的人简直就是一种残酷的煎熬。

蓝云梦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却又陷入了沉思。她两眼呆呆地看着桌子,一时不知自己想说些什么。

4

钟离派克发现司机也是一脸木呆的表情,就像他完全什么也不知道,而他的责任只是开车而已。他把车子停在了游戏厅门口,那两个大汉为首的一人便把前座的车门拉开,把他的外衣向他一丢,然后熟练地搜了一遍他的身体。没有武器。平时,他也没有携带武器的习惯。

他们搜不到武器,便把身子退回去,然后关上车门。他们两个人都坐进了后座,和那个女人坐在了一起。

把门关上,车子开动了,离开了游戏厅的大门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钟离派克问,你们一定是认错了人?我是昨天才刚来这里旅游的。

我们没有认错人,那个女人说,你是刚到此地,你复姓钟离名派克,不是吗?

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

有人想和你谈谈条件。

条件?钟离派克一边思考着怎样摆脱他们,汽车载着他们朝郊外驶去。前边高速公路上驶来两辆轿车,而后面一辆正准备超车。他沉思着,不动声色,当汽车稍微减速时,他冷不防打开车门,弓身跳下车去,一骨碌滚下路边的斜坡,幸亏有青草,才不至摔伤。这时,上面已听到汽车停下,打手们正朝这边追来。

钟离派克赶紧急跑几步,正巧小路上迎面驶来一辆出租车,他拦住打开车门,快速跳上了车,司机把车子发动了。他回头看了看,没有发现他们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失手了?

司机突然问他,他只好茫然地回答,并接过司机递给他的一支香烟。钟离派克把身子往后一靠,想清楚这件事。他却想不出曹为东是不是顺利。他还是刚刚来到这座城市,他是追踪什么的,来这里时刻准备深入案情,或抓住凶手,他最喜欢的行动就是上较量。

车子停下来,钟离派克到了。他要付车费,司机笑了笑,他们在等你。说完开车走了。

站在行人道上,钟离派克抬头向上张望,前面是一幢十几层高的楼房,现在九层仍然亮着灯光。

钟离派克如约而来,便走进了楼梯间,沿着楼梯上楼而去。他伸手去按门铃。

门开了,站在门里的就是侯一莽。身子有点高的站在那儿,嘴里含着一根烟,打量着钟离派克,脸上是一副尴尬的神色。请进。他低声说。

谢谢啦,钟离派克不屑地说,他一手推开侯一莽走进屋内。环视了半天,感觉不会有诈,他才长叹一声,为什么?

这时,侯一莽举起一杯酒,来到他跟前。钟离派克接过来,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喝。

侯一莽摇摇头,他在注意钟离派克的表情,便把自己的酒杯放下。此时此刻,他叹息了一声,你还年轻呀……

钟离派克说,请您有话就直说,我知道,你们对我不放心。说什么要反复考验,这种考验我不喜欢。

我们从事的工作虽然硝烟弥漫,却也不亚于你死我活的战场,虽然没有枪炮,但是,流血牺牲的事情经常发生。我可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年轻人,脑子一热,容易冲动,要学会冷静思考问题。正确理解交易的规则。

当钟离派克转过身时,侯一莽仍然瞅着他,一脸的严肃,而自己却感觉尴尬。

钟离派克说,你应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有人要消灭你,他会告诉你吗?挡人财路,杀人父母。你明白吗?我是在商言商。

你这样理解?可我不这样看待问题。

钟离派克毫无表情地笑了笑,心想,果然是一位奸商,一看见利益就不择手段,那怕用生命抵押,而这种人还口口声声称说是和你做生意讲信誉。你想打听关于这件事的细情吗?你认为他会告诉你吗?他不会。

侯一莽笑了笑,我也和你一样执行命令,履行诺言。有些事情不得不多想,商人吧,我们的天职就是利益。当然,你也知道,我们每天都在走一种危局。

钟离派克点点头,心想,不能再逼迫他,总之,他有的是理由对付你。他能感觉到,侯一莽胸有成竹地傲慢表情,好像对年轻人比较轻视,也许年龄自然造成直接的信任损失。当然,他也知道他的弱点,人讲义气也太真诚,年轻有为而好感情用事。不是嫉妒,而是感觉到某种潜在力量的压制。

5

钟离派克走进酒店的大厅,脚步轻盈地踏在红色地毯之上。走廊一侧柜台后面,青春靓丽的服务员对他微笑着,先生好?没等他回答,她告诉他说,你的朋友在四楼406房间等你。

我的朋友?钟离派克瞅着她,什么朋友?

年轻的服务员有些尴尬,是位戴墨镜的漂亮小姐,高个、长发。她说你约她来的,她还在你的房间里。

钟离派克有点警觉地,哦,是这样。

漂亮小姐,钟离派克笑了笑,这又是曹为东办的事,他的心理阴暗,容易嫉妒和报复人,利用手中权力,对他不利的人给予特别的关照,许多不合规矩的事他都可以通过非常手段做到,而且,他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反对请客送礼之类的庸俗行为吧,他却乐此不疲。

先生,你请?

哦,只有她一个人吗?

钟离派克接过服务员递给他的钥匙,然后上了电梯,沿着走廊来到房间,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房间内开着柔和的灯光,不过,却不见人影,只是席梦思床上有一件绿色长裙,床头几上放着一副项链,中心却是个价值连城的心型祖母绿。另外,还有一架新潮墨镜,别的不熟悉,一副墨镜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钟离派克审视了半天,这会儿才从在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显然,里面有人正在洗浴。

钟离派克疑惑地盯住蓝云梦,同时也在欣赏她,这个女孩子从头到脚都是富有魅力的。她挥起手摆弄着长发,仿佛在向他展示女性特有的情致,炫耀着自己美丽。

钟离派克有些激动,但又极力克制了自身。他好不容易才变得呼吸正常了,但他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为什么约我到这儿,现在却要展示你的感情。

蓝云梦笑了笑,长长的黑发在她的肩膀周围垂落下来,她说,我并没有约你呀。我是在等待你的消息。

钟离派克笑了,这么说是侯一莽?他捉弄我?监视了我们?他拍自己的脑门,有点惭愧,感觉对侯一莽大意了。对不起自己的职责?蓝云梦想说什么,好了不说了,我累了。他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出声,在她的手上写着:我带你去个地方。

蓝云梦的脸上浮动着妩媚的微笑,两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垂落在他肩上,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同意,我们就结婚吧。也许在我们成为夫妻之后更加幸福。就可以顺利完成各项任务了。

钟离派克对于蓝云梦的话的确感到吃惊,心疼地一阵颤动,她很痛苦吗?这时,她的身子慢慢软了,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眼睛慢慢闭上了,泪水流了出来,让我做你的妻子吧。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却也充满坚定的力量。

蓝云梦的身子继续向钟离派克靠近,她身上的芬芳气息向他扑来。她的手轻抚着他的头发,身子有点颤抖,她的泪水更加汹涌了。

钟离派克深情地,云梦,你……蓝云梦的身子一阵发紧,倒在他的怀里。让我们好好谈谈。

钟离派克抱住了她,但,蓝云梦的眼睛在恨恨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你拒绝我吗?我很丑吗?

钟离派克说,不,你不丑,相信我,你很有吸引力。我会珍惜我们的友谊的。但这一次情况特殊。让你……

你怀疑什么?

他们也在怀疑我们。

唉,你是说侯一莽吗?

他的名气大,我们需要费很大的力气对付他。

噢。蓝云梦舒了一口气,是的。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我出门碰到他又碰上了你?我想你应该跟我谈谈。

钟离派克点点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曹为东是个好人。我们是在做特殊的工作。他认真地说,我不能随便违反组织纪律。

蓝云梦的脸上充满幽怨之色,感觉他并不是为自己而去,她的任务并没有成就感。她一直惦记着他对她的承诺,一刹那他还没有答应娶她,她虽然很年轻、美丽,她需要男人的欣赏。这样又觉得有点幼稚,就像一个好胜的孩子,也许自己的幼稚在这一刻才暴露出来了。

钟离派克笑起来,用一只手指托起蓝云梦的下颌,我可以告诉你,是你把我迷惑了,所以我得好好向你求婚。希望你乖乖地跟我走。嫁给我吧?

蓝云梦摇摇头,没有用的,这又不是真话。你还没有下跪?

好吧。钟离派克收起双手,立刻单腿跪下了,美丽的蓝姑娘嫁给我吧?

蓝云梦走过去挽起他,然后抱住他的头,慢慢地吻着,钟离派克只是被动地拥抱她,两眼怔怔地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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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君子误终身。她孑然一身时遇见他,她想,若有回报之时,她必定竭尽全力。深宫再相逢,情愫暗生,从此天涯相随。他要这天下,她就帮他得这天下!他要盛世,她就帮他铸这盛世繁荣!从草芥宫女,到九天之凰,她和他,并肩!
  • 青年艺术家画像(乔伊斯文集)

    青年艺术家画像(乔伊斯文集)

    《青年艺术家画像》是二十世纪现代主义文学大师詹姆斯·乔伊斯(1882—1941)运用“意识流”手法写成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世界文学史上最早最成功的意识流小说之一。小说具有强烈的自传色彩,主要描写都柏林青年斯蒂芬是如何试图摆脱妨碍他的发展的各种影响——家庭束缚、宗教传统和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去追求艺术与美的真谛的痛苦过程,实际上就是青年乔伊斯从觉醒走向成熟的心路历程的写照。乔伊斯接下来的巨著如《尤利西斯》与《芬尼根的守灵》都可视为《青年艺术家画像》的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