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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悠悠飞鸟意

江湖简报称,小乙行踪诡异,至今还未被抓住,据传闻,他已行至天雷县附近。在此,友情提醒天雷县的民众小心提防,女孩子家不要单独出门……

……

看着手中的信,云蓉月的心微微颤抖,他,是爱她的。

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是要与世界为敌……

“雨茗……”

“什么事,小姐。”

“帮我准备一下,”云蓉月坚定的看着雨茗,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私!奔!”

“什么!可是……”程雨茗想出口阻止,可是,看见云蓉月坚定的脸,就知道,她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了。

“但是,乔公子那边……”

“你现在去,告诉他,明天卯时,在城外月老庙相见,我要和他私奔……若是辰时他还不出现,我就在那里上吊!”

“啊!小姐,你……”

“傻瓜,我只是吓吓他。乔公子是个很传统的人,他是不愿做这种不符合礼的事的,若不这样,他……”

“好吧,小姐,那我去了。”

……

(云蓉月视角)

“月老呀月老,求求你,保佑我和乔公子这次能顺利离开。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虽然他一直没有说过‘爱’这个字,但是,嗯,我懂的……”

我跪在地上,虔诚地看着月老像,心里想的却全是乔公子的事。

曾经,我只是个长在深闺的大小姐,记得,一年前,我生日,央求爹爹让我出去玩儿。爹生意上的事多,无暇陪我,看我如此央求,便同意了,只说让弟弟和雨茗陪我。

我弟弟云封是个小滑头,年龄不大,小聪明倒挺多,不过那是他们男儿家的事,我不想多管。

我们走了没多远,小封就说有事,离开了。我和雨茗两个人看了一会儿首饰,衣服,见天色不早了,刚想回去,便听到有人在吟诗。

“分不清微笑的用意

让泪水沾湿了衣襟

直到赤道温暖两极

我才能甘愿放下你”

那是第一次看见他,乔康舒乔公子。

他站在一棵树下,夕阳从叶间碎碎撒下,他好像在那里闪着光……我,竟看痴了……

他的脸微侧着,看不清表情,但蒙着一层淡淡的哀伤,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有些微痛,仿佛哀其所哀,痛其所痛……

为什么呢?明明是第一次相见,但是,好像我们曾经就见过。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是为遇见他而存在的……

说真的,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从小,我从各个夫子那里学来的,都是三从四德,妇道人家应该学的规规矩矩的道理,这样的我,在他面前,竟生出了这样不知羞的想法……

但是现在想想,或许,一切都已是天注定的吧……

注定让我遇见他,注定让我爱上他。

后来,我从雨茗那里知道了乔公子的身份,知道了他的不幸——他的妻子兰儿在为他生下一女后,就早早地逝世了,而他也再没有娶过……乔公子没有固定的工作,偶尔替人抄抄书,写写文章,但也只勉强够他与女儿吃穿用。

他真的很爱他的妻子,为了她,他一个人这么长时间。

自那次之后,我常常跑出来,只是为了偷偷看他一眼,心里却是越来越喜欢他……这样,过去了一年。

说来可笑,我的未婚夫杜威我都没见过几次,反倒见乔公子的次数更多。

我知道,我爱上了他……

我也知道爹看不起乔公子,他更希望我能嫁给杜县令的大儿子杜威,但是,我和杜威除了小时候见过几次之外,就在没见过面了,所以根本没什么感情。

我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可是,我知道,我不爱杜威,我爱的是乔康舒乔公子,就算他现在落魄,就算他将会永远落魄,我也喜欢他,永远只喜欢他一个……

爹,女儿不孝,不能服侍您了,但是,女儿这也是迫不得已,女儿……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呀。

爹,女儿知道,您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女儿的幸福,所以爹,将来,您知道女儿是幸福的,一定也会高兴的,也一定会原谅女儿今日所做的一切……

乔公子一定会好好对女儿的,而且乔婉儿也那么乖巧听话,女儿不会受苦的……

月老啊月老……信女云蓉月在此拜求,求月老成全我与乔公子这段姻缘……蓉月愿为此付出代价……

时光如覆水,但求今生有他相随。

只要和乔公子在一起,就哪里都能去,哪里都是天堂……

我想想这以后幸福的生活,只觉得,时间过得是那么慢,原来等待,是那么痛苦的事……可是,我不是已经等了乔公子一年了吗?

是我心切了……

我笑我自己,竟会这般,竟离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只为了寻求爱情。

曾经觉得,爱情神秘不可捉摸,爱情遥远不可触及……但是,当爱情来到时,我却无处可逃,傻傻被束缚,而且……而且……竟是这般心甘情愿……

在几千条相交的道路上

我们相遇了

以率直的眼神看着未来

无论发生什么事

只要一起走的话

便会充满无限的勇气

发誓的话语

被深褐色的月亮逐渐吸进去

在遥远时缔结下来的

灼热的羁绊

请永远

持续下去

太阳升起来了,照亮了墨蓝色的天,像恋爱一般幸福的颜色,温暖着冰冷,我没有太阳的炽热,你也不似暗夜般冷漠,太阳可以照亮暗夜,我也可以让你温暖。

如果分不清微笑的用意,只要自己真心微笑就行了;如果泪水沾湿了衣襟,我会用双手帮你拭去;如果等不到赤道温暖两极,你不用放下她,只要你心里有我的立足之地就行了。

卯时已经过去一半,我只觉得心开始“砰砰”直跳。我听见有说话声,有人来了!是他吗?是他吗?

门开了,我看见……

……

(接下来恢复神视角……)

客栈

“老板娘,穷书生又来了!”夏桦向佟莲莺抱怨着。

(马远通:为什么不是向我抱怨!我才是老板好不好!!!夏桦:(一脸无辜)谁掌权我向谁抱怨……马远通:……)

康隆从后面出来,捞起袖子说:“老板娘,我去把他打走!”

“慢着!”佟莲莺止住康隆,看看乔康舒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算了……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会这样的……还是酒是吧,给他……”

马远通皱皱眉,对夏桦耳语:“给他最便宜的那种,再多兑点水……”

两人对视一笑,夏桦露出一个“明白”的表情。

“真是的,云小姐怎么这么可怜,竟被那个恶名昭彰的采花贼抓住了……”

“可不是,都三天了……”

“老板娘,你可得小心点啊,听说那个采花贼还在抓人呢!”

“不怕,他要是敢来,我就这样,那样……”康隆手足并用,却生生被夏桦打断。

“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

“好了,你们也太不正经了。就算那个采花贼来了,我也会保护我老婆滴~~~”

马远通直接秒杀了两人。

“老公~~~~~”

佟莲莺没想到,自己懦弱的老公竟会有这么勇敢保护自己的心,感动中……

马远通心想:这样的暴力女谁敢动啊,碰一下就被打飞了吧……

“但是说来奇怪,采花贼说是在城外的月老庙抓到的,云大小姐没事一个人跑到那间破庙里干嘛?”

“哎!是啊!奇怪奇怪……”

城外月老庙?不是郊外月老庙吗?

原本魂肉分离的乔康舒听到这里,竟清醒了七八分。

雨茗和我说的是郊外月老庙呀,月儿怎么会在城外月老庙被抓?不过,那日我从寅时等到午时都没见到月儿,回来就听到她被抓的消息,难道……

……

为了让诸位看官明白,让我们还原当日的情况……

以为在郊外月老庙相见的乔康舒担心云蓉月会做傻事,但又没有私奔的勇气,于是早早地一个人在庙里等。

可是到了午时仍不见云蓉月,心存疑惑的他来到云府,原本想偷偷问程雨茗的,却听到了云蓉月被小乙抓了的消息。

那日卯时,在城外月老庙等的云蓉月等到的不是乔康舒,而是不知怎么会在那里出现的小乙,小乙一看见云蓉月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顺手牵羊把她抓走,还很嚣张地给她家里写了一张条子,写了他在哪里抓了云小姐……

原来是我弄错了……是我害了月儿……是我……是我害的……

如果我去对了的话……

如果我早点反应过来的话……

如果那日我没写那首诗……

如果那天继续我狠心的话……

如果……

如果……

月儿就不会……不会……不会……

老天爷,你要惩罚的话,惩罚我就行了……为什么……为什么……月儿是个好姑娘……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她呀!

失魂落魄的乔康舒只是一个劲地喝酒,似乎那酒就是水一样。

他没有发现,有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他,眸子,清澈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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