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看守所,傅子夫就一脸阴沉,一言不发,闷着脾气走在前面。伊苏和周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也不敢多说话。这时候如果还不识趣的话,准会被傅子夫教训一顿不可。
伊苏是清楚傅子夫为何会如此生气,一则是阿姨和叔叔对傅子夫从小就很好,他对他们也当时亲人,如今梵鹫子有可能入狱,他们的被悲痛是他不想看到的。二则是傅子夫一直认为梵鹫子将来定会成就大业,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想办法离开这里的意思。
他是不解,更是可气。
梵鹫子回到房间之后,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这件事。他一直认为只有他进来,就不会有人会将这件事联想到赵愽伊。他不知道林风是为何出现在那里的,可是他看的出林风时不想让赵愽伊来面对这件事。所以他才会那般肯定是他干的,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可是当时身上的血迹,还有他出现的地方。这的确很难说。
他很相信傅子夫他们,他们虽然都是年纪尚轻的小辈,这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们的确涉世未深。但是却又足够的人脉,他们能将这件事扭转个新的局面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
可是他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当天玩晚上,下着漂泊大雨,他一个人奋力的爬上山顶。他也轻言目睹了赵愽伊所做的一切。她当时怒不可遏对着赵维拓大吼,可是那人却是没有听见,似乎连路都看不清了,一直不停的往前走。
他在她身后大声喊她,可是她却听不到,而后就是一阵雷声,山崖上不见了一个人。他当时僵住了,半天没有动,他不知道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等他后知后觉的时候,那是林风突然带着人出现了。
而他也因此隐蔽了起来。最后就借机演了一场戏。而林风显然很喜欢他这样做。
这样一来,就有足够的理由将这宗罪挪到他的头上,这个人对赵愽伊的心思几年前就已经一目了然了。
如果说是为了赵愽伊的话,他不论如何也会护她周全,可是就这样放手,最后出来看着别人捷足先登。而那时他是不是对她很重要,他犹豫不决了。
从一开始,他就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是玩一玩而已,他突然发现自己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有些疼,更有些悲伤,还有些愤怒。
自始至终他认为自己对她付出的够多了,够他有资格让她来爱他,可是到最后他都没有听到一句她真心喜欢他的话。
他记得当时她离他而去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让他很是感动,可是可信度又有多少,他不知道。因为她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了,而这些她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提到过。
屋子里静悄悄的,木质单薄的床板被他压得咯吱咯吱的响,他心里乱了。他不知道她此刻在哪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身边肯定有那个人陪着。
可是······
都已经好几天了,她那天明明都已经看到他了,为何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至少会过来看一眼。赵维拓死了,如今早已没有了威胁她的人,但是她却从那天之后消失不见了。
梵鹫子无数次想要这样相信她,坚信她心里有他,和他一样会放不开他。但是这一点信念却是逐渐的在土崩瓦解。
她难道就没有一丝对他的担心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斑驳的四壁,他就像个困兽一样,惧怕却又迫切的想要冲破那扇铁门。可是门后面的是什么,他却不知道。
时间晃悠的很快,准眼见便到了开庭的那天,而梵鹫子的心情也是跟着这秒速的时间一样,无精打采。他被人带上法庭之后。向四周扫视了一下。
奇怪的是并没有见到赵维拓的那个秘书,他记得他的名字。谢远,那个男人是个正直的人,这一点他很确定。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忘记那天他看到赵维拓尸体的那一瞬间,眼里彭发出对他那股恨意。
如果他猜得没有错的话,赵维拓生前对他应该不错。这样忠实的下属也是罕见了。
他将视线投放到黑玉子和梵义身上,便是一阵愧疚填满胸腔。鼻子一酸,让他险些哽咽出来,几天没有见,他们好像苍老了很多。他明白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
是他太任性了,没有顾忌到长辈对他的担心。
傅子夫照旧臭着脸,眼睛看向别处,看样子他到时没有将昨天的事情忘掉。他以前可是见不得他的号,巴不得他被雷劈,可是不知道何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变了。更像是手足之情。
伊苏紧靠着他坐着,他还是那样,高冷的姿态看着众人。周助倒是很活跃的给他扎了个大拇指,告诉他一切OK!
梵鹫子心里一沉,也是下定决心了。
然后就是一般的仪式,唱国歌等等。到最后之前见过的那些人都出来作证,不过这回没有直接说他是杀人凶手,而是改口说目睹他当时出现在山崖上。而这一点也都属实。梵鹫子点头。
最后没有出现过之前的那些罪证,梵鹫子猜到估计是他们搞的鬼,不然的话之前那样几乎可以定罪了。而现在又换了一套说辞,照样可以。
梵鹫子一路很听话的说下来。而后别人说什么他都记得了,当时他的脑子很混乱,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当初坚持的如今就这样放弃了。而那个人始终都没有出现过。他发现他开始绝望了。
最后被无罪释放,梵鹫子回到家,洗完澡就躺在床上混头大睡。黑玉子则是很开心的做了一大桌子的好吃的,让周助他们几个吃了个精光。
傅子夫有些看不透这个家伙了,似乎看上去没事,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以前也是这样喜欢睡觉的。只要一沾床边雷打不动。
可是就是说不出哪里奇怪了,他心里一直为这件事烦躁不堪。晚上的时候一个人躲在阳台上抽烟。而梵鹫子的房间此时却是关着灯。离他站的阳台只有一米之遥。可是里面安静的什么也听不见。
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人靠近,他猛然一转头,松了一口气,“是你呀!你怎么来这里了?”
“那你有事为何来这儿?”伊苏不答反问,嘴角挂着丝丝笑意,却又不像是在笑。
“嗯!要吗?”
傅子夫递给他一根香烟。伊苏看了一眼,没有犹豫拿了起来,傅子夫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了火。伊苏猛的吸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吐了出来。样子深情而慵懒,颇有点坏少爷的感觉。
傅子夫看着他笑了。
“怎么?烦心的很?一切可没有见过你这么愁眉不展。”伊苏淡淡的口气问他。傅子夫沉默了片刻,忽而又问他,“你觉得梵鹫子那家伙是不是·····和之前有些不同?”
“不同?哪方面?”
傅子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朝着楼下扔了下去。火星点便不见了。伊苏到是见到他恼火,却是心里好多了。
“说实在的我们这一趟有些荒唐,到现在人是没有找到,人倒是差点折了一个!也不知道赵愽伊到底是何方神圣,硬是把我们逼得跨洋过海的来找她。”
伊苏似是在发泄,却又不想,因为他的眼神里有着悲伤,这悲伤是傅子夫从来都不熟悉的。
“你是不是对那丫头还没有死心?”
“想什么呢!去死!这件事早就结束了,不是说过以后不准再提的嘛!”傅子夫踹了他一脚。他的脸色变了色,虽然从心底里他是在意赵愽伊的。但是要说是放弃这一词,他早就没有了资格。而有资格的人就只有一个。
赵愽伊对他没有男女之情,这一点她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他了。他又怎么会恬不知耻的继续错下去。而现在她对他来说,或许就是一种心心相惜的好朋友吧!
“好好!我不说不就行了,至于这样生气吗?”
“她是我重要的朋友,现在以后都是。”傅子夫突然深情严肃的说道。伊苏瞬间明白了他的决心。是一种别样的感情,只能埋藏在心底,却永远不会浮出水面。
伊苏这下子也不在和他调侃了。而是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在担心那家伙?”
傅子夫停顿了半会儿,点了点头,“总觉得他这样子,很不对劲!”
“废话!如果对劲了那就怪了。”伊苏骂了一句。傅子夫没有在意他说话的口气而是听到了一句他想听的话。
“那家伙比我们任何人都担心赵丫头的安危,可是自从出警察局出来之后,他便不再提这件事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天晚上,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他或许是······见到了赵愽伊,所以才会这样。”伊苏最后将心里的不确定说了出来。
傅子夫听得一头水雾,虽然不知道伊苏为何会这样猜测,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正好说明了现在的一切不正常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