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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还没热呢!”

梵鹫子完全没管她的话,直接伸手将水夺了过来,拧开瓶盖喝了起来,并没有看她有些怒气的脸。

这一个月来,梵鹫子和赵愽伊几乎形影不离的消息不胫而走,有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两个人正处于热恋中,这让不少人破碎了芳心,一向不与人亲近的忧郁王子梵鹫子破天荒的身旁出现了女生,真的是大新闻,一向冷冰冰的赵愽伊只会主动和梵鹫子说话,这无疑坐实了这样的留言。

王子照满腔气愤的盯着梵鹫子和赵愽伊,他们的样子看上去太过亲昵,两个从来不会笑的人,尽然都会笑着看着对方,这让王子照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尽然夺走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这口气他咽不下。

而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梵鹫子走在一起了,以前的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学习,孤傲冷僻的他只有自己这一个好朋友,他在心里也是真心实意的将他当做自己的好朋友的,但世事难料,尽然会有自己被他一脚踢掉的一天,心里的怒火和嫉妒让他不知觉得将手里的笔都折断了,没想到自己现在尽然会有怨恨梵鹫子的一天。

这一天的晚上,王子照不知道自己怀揣着怎样的一种心情敲响了这个以前好朋友家的门。这些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就连他的家他也是相当熟悉,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来过多少次了,但却是第一次带着怨恨来到这里。

开门的是黑玉子。

“是子照啊!快进来!找鹫子是吧!他在房间里”

黑阿姨还是一样的温柔,但自己却不同了,心里泛起阵阵悲痛。

“阿姨!那我去了”

“好!我给你们准备吃的”

王子照站在门前似乎有些犹豫,他也不想失去自己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思忖片刻,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梵鹫子将身子闪在一旁示意王子照进去,紧接着是沉闷的关门声,显得分外孤寂。

梵鹫子将身子靠在书柜上,斜眼看着坐在一旁的王子照,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王子照实实在在的悲伤,还有他这一次是真的很生气,看来自己与他的友谊算是山穷水尽了,这本是预料中的事,但此时此刻的他真的觉得很是愧对这个这么多年一直陪着孤单的自己,而自己却如此这般对他,他怨恨自己在正常不过了,但心里的还是泛着缕缕伤痛。

梵鹫子就这样一直看着他,很明显两个人都不想说话,房间显得异常空洞甚至可怕,昔日的记忆翻涌滔天,冲击着本来就脆弱的神经。

王子照记得那时小学三年级的寒冷冬天的早上,梵鹫子转学到他们班,听说得了很严重的病,因为这个班里几乎没人跟他说话,甚至很讨厌他,背地里还说他坏话。他记得当时的自己也很讨厌他,看见他就躲得远远地,后来分班后他还记得那个长的很白从不说话只会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的男孩子。

直到升到初中部,跟他莫名其妙的成了同桌。起初自己很好奇为什么他几乎都不说话,有时候也不来上学,依稀记得自己坚持了三周的时间,终于忍不住了才主动问了他为什么不说话,而他则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好久才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喜欢,声音很轻,就像漂浮在空中的棉花一样的感觉,从那以后他时不时的问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他也慢慢地话多了起来。

一旦过了幼稚的年纪,很多东西似乎都跟着改变了,梵鹫子太过优秀,成绩好、特长多、长得越来越帅,渐渐地有很多人开始喜欢他,找他搭话,甚至崇拜他。在所有都开始变化时,似乎只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少说话,和自己话最多,对别人仍旧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即使如此喜欢他的人任然是有增无减,无论如何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王子照曾经问过他读小学时有没有见过自己,他记得他只是看着自己长久没有说话,后来谁也没在提这件事,不过他记得当时他看着自己眼中所浓浓的忧伤,就像小学时自己回忆里的一样,或许他当时真的很孤单呢!

王子照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曾经给过一个孤单的可怜孩子开口的希望,以前的他是痛苦的,直到王子照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和自己说话时,他的痛苦似乎减少了,他开始想说话,想开心的笑,就像他一样,他真的很谢谢他终结了自己一个人的孤单。或许正是如此现在的梵鹫子才是这一生中最愧疚的时候,但有些事情的绽放是伴随着痛苦的,就像蝴蝶破茧而出,未来的才是崭新的自己。

“我只是问你一句,你之前知道的吧!”

王子照说的有些隐忍,即使这是个早就有答案的问题,他还是想亲口听他说,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重伤的落水狗,只有看着别人的幸福快乐。

“没错,我知道”

梵鹫子语气分外沉重,表情很是僵硬,但却丝毫不带一丝犹豫。

王子照忽然笑了,笑的很诡异,也很刺耳,就像铁器切割般的刺耳。

“我知道很多事情,即使我不说你丫的也知道,真的让人很火大,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总是在我前面呢?”

王子照似乎真的很生气,面目有些狰狞,噌的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几步就跨到梵鹫子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

看着一脸平静的梵鹫子,直接抬起手臂狠狠的向脸砸去,一幅衣冠楚楚的样子真的惹恼了他,梵鹫子没有准备要还手,他知道即使动手自己也打不过他,现在只能是挨打的份。

过了许久,坐在地上看着有些喘气的王子照,这家伙真的很打的,梵鹫子顺手擦掉嘴角的血渍,被他打的地方还真是疼呢!

“还打不?”

对于梵鹫子的话,王子照顿然觉得这家伙真的是够了,尽然不还手一直让自己打,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

“看来没打死你,你似乎还挺高兴!”

虽然语气带着隐隐怒气,但梵鹫子知道这家伙总算消了火了,一顿打还真没白挨。

“你真的和赵愽伊在交往?”

梵鹫子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王子照发现自己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的女生对他趋之若鹜了,敢情这家伙长得太能养眼了,就连一个淡漠的笑都气煞四方了,自己似乎真的太寒掺了些。

梵鹫子是不会告诉王子照,事情不是大家所看到的那样,他考虑过了,就这样被误会反而会更好,会给足他时间将谣言变成真的。

“我说你之前明明就说自己不喜欢她,那现在这又是演的哪出呀!”

“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现在就是这样”

“既然现在她是你的女朋友,我虽然不会干涉,但不代表我会放弃她,如果有一天你对不起她,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取而代之,你给我记住了”

王子照说的很认真,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感觉,却在无意中被自己的好兄弟扼杀在摇篮里。但喜欢一个人这么久,想要放弃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我会一直在他身边永远”

这句话不仅仅是对王子照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他想再一次坚定自己心中所想。或许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甚至赵愽伊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但是那又如何只要自己坚定,会有她爱上自己的那一天。

王子照走后,梵鹫子想了很多。

想到以前自己所遭受到的毒打,想到那些坏人狰狞贪婪的眼睛,还有自己孤孤零零的童年,这些似乎都已经隔了好远,又似乎近在眼前。

以前的自己似乎每个夜晚都会被噩梦缠身,会梦到自己陷入深深地恐惧当中,还有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每当看到母亲担忧的目光,就多一分愧疚。如今的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摒弃过去的所有,就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多远,赵愽伊是不是真的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等着自己,每每想到这里心里遗忘的胆怯就会被无形的放大,现在的自己就像深处于深不见底的深渊中,看到仅有地一条蜘蛛丝,未来或许会冥灭,但他仍旧会选择勇敢的抓住它。

第二天梵鹫子起得很早,因为是周末所以不需要去学校。但即使是周末也有别的安排,今天是他复诊的日子,黑玉子的高中同学是一位著名的治疗先天性心脏病的专家,特意从美国回来为梵鹫子整治的,曾经治疗过很多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成功率很高,在美国也是一位很有权威的医生。

梵鹫子的病之所以拖到现在也没能手术,都是因为梵鹫子在六周岁时,曾被一伙贩卖人口的人贩子掳走,长达半年的时间警察才破获此案。当梵义和黑玉子将梵鹫子接回家时,才发现这个孩子一直躲在房间里几乎不说话,一睡着就会做恶梦,最后才确诊梵鹫子患有严重的忧郁症。

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在那半年里,梵鹫子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也没人在提起那件事,刻意的掩藏了起来。

虽然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梵鹫子的身体状况却越来越糟,在这种状况下接受手术的话风险很大,梵鹫子本身也很抵触,所以梵义夫妇则将手术在而三的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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