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了，眼泪好像冰封在了心底里，再也流不出来。心很疼又很累，痛到难以喘息，累到无能为力。
楚婳趴在沙发上，她感觉心胸无比冰凉。
爱情，真的成了死寂的沙漠，一片荒芜。
这个少年，从来就不属于她，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好似一个流浪汉，流浪在时光的深处，一无是处，也没有归宿。
直到现在，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如果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发生，她再也不想遇见她。
就这样，把泪水流干，徘徊在忧伤中，直到麻木，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现在只想闭上眼睛，好好沉浸在自己的梦中，不管这个梦是噩梦还是美梦，总比眼前发生的一切要好很多很多。
这一天都过得昏昏沉沉，晚上九点钟，微凉的晚风吹得桌面上的纸张哗啦啦地响着，房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璀璨的灯火透过落地窗，洒下一片淡淡的光。
楚婳疲惫地挣开眼睛，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时凌并没有回来。她的睫毛被泪水浸湿，已经粘在一起，楚婳的全身都很痛楚，饥饿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叮铃铃——”
清脆的手机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楚婳吃力地伸出手，看都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楚婳。”
熟悉的冰冷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楚婳的心有些颤抖。
“林……耀？”楚婳的声音很轻很轻，又十分迟疑，她以为，他再也不会打电话给她了。
“你过来，把你的同学给接回去。”电话的那一头，林耀打了个慵懒的哈欠，“快点。”
“我同学？”楚婳愣住了，心里却有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嗯，你同学。”林耀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在上次那条小巷。”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的同学？
会不会……是时凌？
不好的预感渐渐强烈，她打了一个寒颤，支撑着桌子站起来，什么也没有带就这样空着双手泡了出去。
林耀……你拿时凌怎么样了？
林耀，我真猜不透你的心思。
楚婳感觉身体很沉重，每跑一步肚子就传来一阵抽痛，她用指甲掐着手掌，好不容易跑到那条小巷的时候，楚婳已经气喘吁吁。
她低头一看，指甲已经深深地凹陷进手掌肉里，鲜血一滴滴蔓延开来。
可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是因为心太痛了，以至于什么都麻木了。
“楚婳。”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冷漠的声音从小巷里传来，她知道，这是林耀的声音。
“林耀……”楚婳艰难地唤着他的名字，一步步走进这条小巷。小巷里有些潮湿，她扶着长满青苔的墙壁，才能勉强走进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那声音之后，一片沉寂，只听得见水沟内滴水的声音。
这个地方，她很少来过，这里就好似和繁华的城市隔绝了一般，偏僻而且破旧不堪。
突然，她的脚尖碰到了什么东西，险些被绊倒。楚婳惊恐地低头，虚弱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际，“楚婳，快走。”
楚婳，快走。
“时凌……”楚婳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扶着他的后背，才发现手上湿热一片，浓浓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子里。
昏暗的空间里，楚婳看不清时凌的面孔。她只知道他伤得很痛苦。
“时凌，你怎么受伤了？”
楚婳带着一丝哭腔，林耀呢？她的林耀在哪儿？
突然，有一只手使劲抓住了她，把她带离奄奄一息的时凌。楚婳挣扎着，可是那个人的力气却大得出奇。
“林耀？”楚婳不敢开口，眼前的这个少年，浑身散发着怒气，冰冷的气息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好陌生……
“楚婳，你这个男朋友真麻烦。”林耀不耐烦地吭声，“你以后最好看紧点他，少让他出来惹事！”
男朋友……
这三个字，多刺耳。
“林耀……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时凌不是这样的……”楚婳慌了，想极力辩解，却被林耀打断。
“呵呵，他要不是，谁还是？”
林耀冷冷地说着，习惯性地拿出一根烟，点燃。
一圈圈白烟被风吹着，全然喷到楚婳的脸颊上。
微弱的灯火使她看清了他脸上一条条血红的伤痕，她伸出手，想抚上去，却被他狠狠地打掉！
“林耀……你脸上的伤口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去打架了？”楚婳哽咽着，小心地问着他。
“真烦。”他一下子把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了。
“头儿。”
突然，一声恭敬的称呼传来，林耀冷笑了一下，对着小巷内的几个小混混比了个手势，他们明白地点了个头，然后走到伤痕累累的时凌身边。
“林耀，你让他们做什么？”楚婳有些害怕。
林耀沉默不语，只是靠在墙上。
楚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小混混就对着时凌拳打脚踢，时凌只是瘫倒在潮湿的地上，一声不吭。
这个样子让楚婳很害怕。
“林耀，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时凌……”楚婳急了，拽着林耀的衣角使劲摇着，嘴里不停念：“你不能这样对时凌……”
“那要怎样？谁叫他先来惹我？”林耀冷冷地笑了笑，一动不动，任凭楚婳摇晃。
“林耀！”楚婳大喊了一声，“你真狠心！”
这个绝望而又痛恨的声音，让林耀的心不禁揪成了一团。
楚婳的面容已经被泪水打湿了，头发散开来粘在脸上，林耀看不清她的面孔，只知道她的绝望。
“时凌——”楚婳想跑过去挡在他的面前，哪知，却被林耀死死地扣住，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林耀，你不能这么做，你会去坐牢……”楚婳痛心地喊着，她空洞无神的双目里只有悲伤。
“难道我就这样看着你昨晚在他家待了一个晚上？你是想怎么样，想趁机让他可怜你，然后带着你远走高飞？”林耀冷漠的面孔丝毫没有任何怜悯。
“林耀，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楚婳的心已经累了，她不想再解释什么，也没有力气再去解释，林耀，她对他的爱在那一刹那已经消失，残留在心底里的，只有慢慢的绝望和恨。“对，我喜欢时凌，我爱他！林耀，你什么都不是，林耀，我好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