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的复习时光总是漫长乏味的,温屿希依旧戴着耳机听她的歌曲,身为历史学霸的姜言依旧翻着书本复习,而于子潆还是穿梭在她们之间的小透明,所有的时光仿佛依旧不变,而且愈来愈平淡。只是楚婳的座位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尘埃,仍然空无人影。
今天好不容易有好天气,温暖的太阳洒在楚婳家门前的水沟上,照的一片金灿灿的。楚婳坐在木椅上,面对着敞开的门,任由光影在地板上飞速闪过,她拿出装有酒精的塑料瓶,右手颤抖着捏着一团小棉球,雪白的棉团粘着一点冰冰凉凉的酒精。
楚婳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处因为那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本来要结痂的伤口一下子又裂开来,周围还残留着地板上的点点污渍。
要不是她怕自己的伤口会感染到发炎,不然,楚婳是十分不会照顾自己的,她不会花那么大的心思用在处理伤口上。
看着沾着酒精的小棉球一点点朝伤口处靠近,楚婳很是苦恼。酒精是如此刺激浓烈的东西,虽然楚婳能忍得了很大的痛苦,但是,她唯独在消毒伤口的时候很怕用酒精。
她咬咬干裂的嘴唇,闭上眼睛把棉球快速触到伤口处,“嘶——”巨大的疼痛袭来,楚婳的眼角痛出了几滴泪水。她急忙朝伤口处吹着口气。
要是母亲在就好了,她一定会娴熟地处理自己疼痛的伤口,还会安慰自己。
楚婳无奈地想着,折腾了许久,楚婳盖上酒精瓶的盖子,站起身来,走到厨房墙上挂着的日历前。她一页页翻着,当看到泛黄的纸上用彩色水笔圈起来的日期时,楚婳知道,快期末了。
楚婳走回房间里,把课本拿出来一页页翻着自习,若不是这些天来她还抱有对生活的一点希望去自学,现在恐怕功课和学习已经一落千丈。
她想,这一次一定不能让母亲失望。
以前当小时候的楚婳皱着眉头把不会做的课本空题递到母亲面前时,母亲总是含笑着摸摸她的头,“看看,我生的孩子怎么不像她的爸爸那么聪明呢?”
那个时候,楚婳还很小,也有一个让别的孩子羡慕的家,一个完整的家庭。母亲的眼里满是温柔宠爱的目光,那个时候的父亲还在一旁换着手法煮给她们母女俩最好吃喜欢的菜,然后听到这一句时还在一旁拿着锅勺哈哈大笑。
楚婳对于十年前的事情仍然记忆犹新,只是在时光里总会消磨一些记忆,比如说人的面容。
她还记得,在父亲什么话也不说就离开的那个夜晚,母亲跪在被雨水冲刷的马路上,望着父亲远去的身影哭得那样撕心裂肺。
那个时候,楚婳不懂得恨,她只是单纯地觉的,父亲只是赌气出门和母亲玩躲猫猫的游戏罢了,小小的她就这样撑着雨伞在雨夜里等了许久许久。
不管她等多少个夜晚,都是徒劳无功的,母亲因为变得憔悴不堪,无法用好的状态投入工作而被老板解雇,当晚无奈地去当了陪酒女。
她记得,母亲那晚拿着公司给的一笔解雇款哭红了双眼,然后抱着楚婳抽噎着,婳婳,爸爸不要妈妈了,也不要你了,我们该怎么办?
长大懂事后的楚婳才知道,原来书上说的所谓的背叛和离弃不过是母亲和自己现在的遭遇罢了,所谓的捉迷藏游戏只是哄无知小孩的利器而已,事实证明,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
楚婳一页页翻着英语书复习,双手不禁握紧了拳头。
她再也不要让母亲失望了,再也不想让母亲伤心了,尽管她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