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林耀怔怔地站在那里,目光呆滞地望着楚婳慌慌张张的背影,一下子就不见了。
楚婳吃力地抱着厚厚的书本,不知道是她的力气小得可怜还是心累了,她感觉,手中的书本像是一堆破铜烂铁一样,沉甸甸地在她的心里使她气喘吁吁。
刚刚在和林耀说话时,楚婳一直不敢抬头,她怕她对上林耀失落的目光,她害怕了。
在密密麻麻的书海里,她娇小的身影穿梭在书架间,林耀黯淡的目光追随着那个若隐若现的女生,她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着急地在原地打转,谁知走着走着被一个突起的坎绊了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林耀有些无奈地捂住脸颊,果然,她还是那么笨手笨脚得……令人心疼。
只是楚婳不知道,林耀已经呆在图书馆里好久了,就只为了能刚好碰见在图书馆里看书的她。自从楚婳没来上课之后,林耀每天下课都去图书馆里,他只是想,如果自己不知道楚婳的家在哪儿自己宁愿天天在图书馆里呆着,也想抓住这一线小小的希望能遇见坐在图书馆里看书的她。
楚婳更不会知道,她不在学校的一个月里,林耀把楚婳班级的课程表背得很牢,只要是她们班可以出来看书的课程,林耀甚至旷课也要偷偷跑到这里左顾右盼,希望能在人群中找到她的身影。
那个时候的林耀把一切事情都想得太简单,简单的思想却换来牺牲的付出,他不知道往后的一切都是那样残酷,他只知道,他要尽力用自己所能拥有的力量去维护楚婳的生活,这也是现在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也是一件可行的事情。
也许吧,是那天笨蛋婳的母亲去世后,自己因为被父亲反锁在家里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安慰她,所以她生气了。林耀想着,心里不由地愧疚起来,她的家里发生了这么悲痛的事情,他都无能为力,也没有为她做些什么。
楚婳在书架间徘徊着,突然见到温屿希坐在书桌上朝她招手,楚婳抱紧了书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生怕慌乱的脚步声吵到周围的同学看书。
“小婳,你怎么磨磨蹭蹭的,选本书都那么慢?”温屿希低声嚷嚷着责怪楚婳,然后一下子把手中的言情小说递过去指着页数给楚婳看,“。你看吧,我都看了一大半了你才好。”
“对不起啊屿希,刚刚碰到了一些麻烦事。”楚婳把椅子从书桌低下拉出来,没有注意看椅子腿,椅子与瓷砖地板摩擦的尖锐声音使得正在看书的同学纷纷转过头来,朝楚婳投来一记记白眼,楚婳只是不好意思地小声到了歉,然后和温屿希面对面坐着翻开书本看。
“麻烦事?小婳,你是不是又被谁欺负了?我找他算账去!”温屿希冲动地把袖子挽起来正要起身,就被楚婳拉住手臂,“别大惊小怪的,我没有被欺负,只是滑了一跤而已。”
自从楚婳的母亲去世后她好不容易鼓气勇气回到学校,温屿希就分外地谨慎照顾楚婳,生怕那些尖酸的语言刺激了楚婳。听楚婳这么一说,她“切”了声后,有不放心地追问楚婳,“有没有摔伤?要不要紧?”然后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没事,屿希你别忘了我是谁,我是摔不死的小强。”楚婳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中略带苦涩。
“呼,那就好。”温屿希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左顾右盼,指着对面的一处被阳光照得亮堂堂的角落,“小婳,我们去那里看吧,那里比较安静。”
“好。”楚婳把书本合上,被温屿希拉着坐到角落处的书桌上,书桌比较小巧,刚好够她们两个看。
因为二楼是向着太阳的,所以这里的阳光都十分充足,特别是那个角落。温屿希被阳光刺得眼睛都疼了,就把窗帘拉上看书。阳光柔和地透过窗帘,照得椅子一片淡绿色,很是舒适静谧。
林耀远远地靠在书架上,望着楚婳的削瘦侧颜,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蔓延开来忧伤与失落,现在啊,他连靠近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慢慢闭上眼睛,说真的,林耀很不喜欢呆在图书馆里,因为周围一种浓郁的书呆子气息使他闷得慌,但是若在这里有了她,林耀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能远远地望着她,看着她的笑容,这或许就足够了吧……
另一边的楚婳还在认真地看着书本里曲折离奇的情节与精彩的内容,看了一会儿,温屿希用手肘碰碰楚婳,“小婳,你在选书的时候看到姜言和子潆了吗?”
“没有,她们两个可能又黏在一起去那里捣乱了。”楚婳无奈地摊摊手,姜言是班上出了名的恶作剧王,很喜欢拉着于子潆去捣蛋或做些令人苦笑不得的坏事,时间长了,就连于子潆这个乖乖的女生都被感染了,两个可爱的女生凑在一起,让班上的同学嗤之以鼻,既爱又恨。
“小婳,等等下课的时候我请你去喝奶茶吧,反正下课都无聊得没事做,而且下节课又上的是自习课,你叫上姜言她们一起去。”温屿希兴奋地说着,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楚婳。
“我……不去了吧,天气太冷了,喝饮料肚子会不舒服。”楚婳委婉地拒绝了温屿希的好意,继续埋头看着书本。
“小婳,有没有叫你喝冰的为什么不去,奶茶点温的就行了,你就去吧。”温屿希合上楚婳的书本使劲晃着她的手臂撒娇起来。
“好好好,我去,我去。”楚婳无奈,只好认输,温屿希撒起娇来可是缠的很久的,“你把我的书给盖上了,我现在都不知道看到哪里了。”
“对不起啊。”温屿希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看看手表,“快下课了,我们把书还回去吧。”
“嗯。”楚婳乖乖地跟着温屿希,她们各自走到各自拿书的书架边,楚婳费力踮起脚尖,够不着直接跳上去把书快速插进去,然后把借书卡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