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看楚婳的眼角有些泪痕,把课桌上的抽纸递给楚婳,“擦一下吧,这个模样真不像话。”
楚婳望着窗外有些出神,姜言有些生气地拍了一下她的头,“想什么呢!楚婳,你能不能有点坚强?”
姜言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看见楚婳依旧发呆不动,直接把纸扔到她的怀里,别过头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一恍如当初,就像是母亲去世的时候,温屿希也同样坐在她的身边,安慰她,对她讲过的这样一番话。
楚婳咬咬牙,抽了两张面巾纸,用力地抹着脸颊,粗糙的纸张把楚婳的脸磨得通红。
“别伤心了,屿希都走了,要是你再伤心,她怎么会安稳?”姜言看着楚婳憔悴的面容有些不忍地抚着她的后背。
“姜言。”楚婳轻轻喊着,“那个,我不见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酒吧里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和白旭哲找了你一整天,晚上的时候我走进酒吧想看看,没想到真的看见你坐在柜台前喝得醉醺醺的。”姜言的话大大咧咧的,但丝毫没有责怪楚婳的意思。
“那……我不见除了你和白旭哲在找,其它还有没有人来找过我?”楚婳显得小心翼翼,她害怕那个男生,就这样真的对她不闻不问了。
“哈哈,楚婳你是喝坏脑子了吗?现在在学校里除了我和白旭哲,还有谁会管你呢?”姜言表面上没心没肺地大笑着,可心里却为楚婳感到心疼,明明那么期盼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一想到昨晚林耀看见楚婳那失落的眼神,以及那句对他来说痛彻心扉的“我想让她讨厌我。”,姜言就觉得那是林耀请求自己的委托。
你这又是何苦呢?值得吗……
姜言叹叹口气,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看手表,“楚婳,快点起来,我们要迟到了……”
“嗯。”楚婳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下,心里却满是失望。
原来……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他尽力保护自己,为自己付出,不过是他在意自己。
现在看来,这好像一场游戏一样,差点让她以假成真。
楚婳想着,心竟然隐隐作痛。周围的空气令她十分忧郁,快要窒息。
“走吧。”楚婳打开冰箱,随便拿了一些东西,递给姜言一份,跟着她边走边吃。
“楚婳……”姜言拿着手里的面包,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楚婳背着书包,快步走着。
“现在,彼此珍惜吧。”姜言的声音很淡,却隐隐透露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悲伤。
还有……珍惜在你身边默默守护你的那个人。
她从口袋里掏出昨晚林耀递给她的一盒糖果,“楚婳,你有滴血糖,以后……少喝酒来麻痹自己了。”
“嗯,谢谢。”楚婳的眼神里满是感激,看着手中自己最喜欢吃的水果糖。
“没事,我们是朋友啊。”姜言笑笑,继续低着头走着自己的路。
她们两个一路沉默着,楚婳由衷地看着天空,身边那个孩子般淘气的温与屿希一下子替换成了姜言,有些不习惯。
幸好一路上楚婳和姜言小跑着,才能在上课铃声响之前来到班级。
可是,楚婳一走进班级,就感觉,有十几双轻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这种感觉,令楚婳很害怕。
她下意识地咬咬嘴唇,试图让自己变得神情依旧自若淡定,温屿希走了,她不能再这么懦弱下去。
要是在以前,温屿希肯定会瞪那些看着楚婳的人几眼,然后向他们做鬼脸。可是,现在,自己身边再没有这样能当她的保护盾的朋友了。
姜言似乎并没有发现楚婳的难堪。
楚婳的位置是单人桌,班上本来就没有人愿意和她同桌。从讲台桌上,目光一扫而过,整整齐齐的坐位就只有楚婳的桌子孤零零地摆在那里,难免有些寂寞的感觉。
或许楚婳是习惯了以前温屿希待在她身边时的打闹,现在却孤独得可怕。
楚婳叹叹口气,收拾着书包,把课前要用的书本摆在书桌上。
可是,周围打量而又有些歧视她的目光像挣脱不开的枷锁,牢牢地锁定在她的背后。令她的脊背发凉,寒颤。
楚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再多的精力去思考。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向着窗外,快上课了,校门里的宣传栏上却围堵着许许多多的学生,他们好像碰到了什么新鲜事情一样,女生指着上面贴着的东西窃窃私语,男生,则是一脸顽皮的笑容,好像亲眼要目睹一场不容错过的好戏一般。
以前这样的画面,楚婳没少见过,也没有少经历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些事情也没少在楚婳身上发生过。
她现在,只求自己的生活能够安稳,那些事情,离自己越远越好。最好,她祈祷,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没有了屿希,一旦发生什么意外,谁来安慰鼓励她?谁又能保护她?
“姜言,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全围在那里?”楚婳有些担心地问姜言,她害怕,越想逃避的事情就越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因为……
学校里,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小丑独自演着独角戏,成为同学的笑柄。
姜言似乎看出了楚婳的慌张,她站起身来,安慰性的拍拍楚婳的肩,柔声说道:“别怕,下课我陪你一起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这种事情在我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就常常在我的身上发生。我是……不想再出丑了。”楚婳的目光有些黯淡,皱着眉头,用手撑着脸。
“别怕,还有我啊,我保护你。”姜言生性开朗乐观,她就如当初温屿希对她的那样,大大咧咧地笑着。
“谢谢……现在,我的友谊只有你和子潆了。”楚婳的声音轻得好似一阵风,小声得连姜言都没有听见。
“好了,老师快来了,认真上课吧,别在课上胡思乱想,小心走神!”姜言把书砸了一下楚婳,看着楚婳有些扭曲的表情,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现在啊,主要把心思花在学习上,你的时间才不会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