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开始倾泻的程度几乎让丁九溪在把不住就要往容锦绣的方向压迫过去,然后顺势就从窗口飞出去的可能都有。
丁九溪吃力的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倒扣窗口的手上,然后在见马车又哐当一下恢复了回来,不过大力的震颤,将丁九溪的整个隔壁几乎震麻痹了过去。
外面想起来了马屁的嘶鸣声音,还有下人慌乱的脚步,各种人声交织错杂在一起,不用出去,丁九溪就知道混乱不堪了。
丁九溪让自己缓了一口气,刚才几乎都快眼冒金星了,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算是缓过了身体受到的大力冲撞,而容锦绣依旧神色很不好。
“你们在这里好好照顾夫人我下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丁九溪心中很不安,暗自揣测,没有想到这个欧阳倩居然如此的沉不住气,这才刚出的城门没有多远,就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处置了吗?
丁九溪的心变成了九月里的寒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栗,所以当她冒出头的时候,一阵寒意扑面而来,让人不禁一个哆嗦。
一共三辆马车都停了下来,但是丁九溪一望过去就发现了前面的马车相安无事,而自己坐的依然有一边的车轮只剩下半个了,丁九溪赶紧对容锦绣说道,“四娘,你赶紧下车,我们的马车坏了,车轮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一听这话,容锦绣也就让人给搀扶了下来,看着摇摇欲坠的马车,丁九溪走过去看来一眼,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完美。
可是漏洞却也同时让人觉得很憋足。
“这是怎么回事?”丁九溪很不满的看着支离破碎的马车轮子问车夫,每个字都冷的让人瑟瑟发抖。
“这......这......”车夫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丁九溪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他的不安和不知情。
“不过就是马车在坑里颠簸了一下,反正人都没事,就算了吧,来人赶紧在去城里面给三小姐和四夫人在去找马车就是了,好在出来的不算远,也不能耽搁了进香的时辰才好。”欧阳倩在一旁看够了热闹总算是开口了。
但是字里行间都是透露出对丁九溪她们的嫌弃,好像她们故意出事一样,还有什么叫不过就是?她难道不知道刚才差点翻车吗?难道不知道刚才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让人骨折,在这个医疗设备和技术都不发达的时代,如果稍微严重一点就可能发展为缺胳膊少腿了。
而这一切都在欧阳倩的嘴巴里面被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连敷衍的关心都没有,只是一句不耐烦的交代,这如何不让丁九溪生气,丁九溪的眼底已经开始堆积火苗。
“二娘说的这话可真的让人听不懂,也不知道这车夫是怎么赶的马车,你们前面两辆马车走过的路没事,到了我这里就出事,而且好巧不巧的我的马车轮子还给颠碎了,这可真的是夸张,难道丁府的马车什么时候居然变的如此不堪了?”
说着丁九溪的目光直接就转向了车夫,锋利的目光几乎要将车夫给撕碎,那车夫只给丁九溪看的全身都被洞穿了,腿一软就给跪了下来,“三小姐饶命,都是小的不好,差点害了三小姐。”
全是泥巴的道路,即便是晴天,这不停的头磕下去,也已经是面部全部沾满了灰尘,灰头土脸的。
车轮的破裂口丁九溪看过,虽然有震碎的不规则缺口,但是更多的还是被锯断的整齐缺口,丁九溪本来以为这个车夫是和欧阳倩一伙的,但是看见他如此就知道他要么就是不知情,要么就是有什么软肋被拿捏在了欧阳倩的手中。
丁九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只是看向欧阳倩的目光更是如同针锥,又硬又冷,“看来这老天还是长了眼睛的,并没有让我受伤,现在某些人是不是很不开心呢?”
“被怕是摔坏了脑子,在这里胡言乱语了吧。”欧阳倩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淡淡开口。
“三妹,你们自己倒霉,干嘛要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啊。”丁采青在一旁看见丁九溪吃瘪肯定是暗爽了,逮着这样一个机会讽刺丁九溪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佩心给强制拉在了身后,“溪儿,采青不会说话,我在这儿给你道歉了。”
丁采青不服的在苏佩心的身后扭捏,但是这次苏佩心面对欧阳倩直接扫射过来的凌烈目光居然没有退缩,面对丁采青的挣扎她也没有放手,依然心平气和的跟丁九溪完整的道歉。
丁九溪算是明白了苏佩心的意图了,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会直接就接受苏佩心的好意,毕竟她是身后还有一个永远也不识时务的白痴。
“娘,你是长辈,你还给她道歉,我们又没有故意让她的马车出事,你丢人不丢人啊!”丁采青狠狠的将苏佩心的手甩开,靠近了欧阳倩。
苏佩心的眼底闪过强烈的疼痛,那种不被自己亲生骨肉承认的痛丁九溪能懂,但是她不会去插手这件事,她能做到的是尽量不收拾丁采青,但是如果她无知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前撞过来,她也不会在客气了。
苏佩心看着远离自己的丁采青,深深的吸一口气,将那份痛深埋心中,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难过去了。
欧阳倩见此,不耐烦的情绪更加的膨胀了,看见丁九溪那张盛气凌人,几乎要将她活剥的气势更是不想在多逗留片刻,“上香不能耽搁了吉时,既然前去叫马车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就先过去了,等会让人接上三小姐和四夫人在一起过去吧。”
欧阳倩急于拜托丁九溪,只能这样决定了,丁采青不情不愿的又回到了自己的马车整条道路很快就剩下丁九溪和容锦绣带着几个丫头在城外的烈日下被暴晒。
丁九溪有些愧疚,终归还是自己连累了容锦绣,看着她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丁九溪亲自拿了水来喂容锦绣,“唉,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否则我肯定不让你跟我坐同一辆马车了。”
容锦绣喝了一小口,“这话你也说么,这事情又不是你能定夺的,你何必如此自责,我看啊,二夫人具体对付的是你是我或者是我们俩都不一定呢,我也看见了车轮的碎裂痕迹,哼,像她欧阳倩的作风。”
容锦绣的冷笑让丁九溪有些惭愧,她做不到对容锦绣坦诚,她能让芙蓉她们不跟着,但是她却并没有强行要求不跟容锦绣一起,好在这件事情并没有酿成最糟糕的后果。
她很少能看见容锦绣这样的表情,看来也不过是一切不揭穿而已,这更多的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而丁九溪却还有仇恨支撑着她,她还想等着报完仇自己好好活过自己这一世。
她还有很多她想做却没有做过的事情,她没办法让自己做到这样心如止水。
“四娘,你放心,恶人自有天收,你要相信她的好日子也不多了,丁若雪丢了名声还妄想嫁给太子,现在报应不是来了,要进宫了,他们以为一个丁凌胥回来就能帮他们解决烦恼了,但是从昨天我见爹就跟丁凌胥争吵过。”
丁九溪毫不顾忌,直呼他们的名讳,容锦绣有些变色,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丁九溪。
她不解问道,“为何?”
丁九溪淡笑,不屑充满眼底,“还能为何,左不过是意见相左,前几天南边通州水患,好不容易救了灾,想了一些兴修水利的工程,结果太子和六皇子争执了起来,不过是争取指挥权利,爹爹就问丁凌胥的意见,结果二人也意见不同,最后不欢而散。”
“既然是如此,怕是老爷对大少爷可能就不会像从前那般了吧。”容锦绣的笑容也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落在丁九溪的眼中有些扑所迷离的感觉。
“怎么说呢,本来感觉丁凌胥回来,爹内心是很开心的,至少因为欧阳倩受伤,丁凌胥会经常过去那边,爹也经常过去了,比起以往至少这就说明了他很看重丁凌胥。”丁九溪凭自己的感觉分析道。
“那大少爷为何要跟老爷对着干呢?”容锦绣不能理解,好好的跟着丁隐的选择不是很好吗?
“丁凌胥这个人是有些野心的,他怎么会任由他人左右他的选择,哪怕这个人是我爹也不行,他最后的目的可是要通过自己的双手拿到他想要的一切东西,那种感觉是才是他的目的。”
容锦绣似乎听的有些不明白,她的想法一直都比较简单,做的最让她心惊胆战的事情也莫过于嫁人之后还跟师哥保持着书信来往,其他的她也不过拥有的是一个小市民的视野。
看着她那一脸不解的样子,丁九溪却是一丝浅笑,“你不懂没有什么,他自己知道就行,他想要成就感没有关系,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应该成为他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