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隐一只手指不停的在敲打着身边的桌子,丁九溪问完这句话之后,空气之中都变得格外的安静,好像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呼吸等待一个裁决。
终于在不知道丁隐敲了多少下之后,他终于出声回答了,“我还是不去了,就让你们这些晚辈去好了。”
对于这个回答,丁九溪有些失望,因为她瞟见了丁凌胥的手已经放开了,但是接下来丁隐的一句话又让丁凌胥的拳头再次握了起来。
“虽然你们是要过去赴宴,但是我希望不管是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要轻易的答应他的要求,否则回来的话就不要过来见我了,你们在朝中没有官职,都不用太过担心会得罪太子。”
“啊,爹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想帮太子咯?”丁九溪一点也不怕事儿大。
“嗯,太子跟六皇子比起来我还是比较欣赏六皇子。”不知道丁隐怎么想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是直直的看着丁凌胥。
丁凌胥再次将手放开,但是就这样被丁隐的目光瞪着,他居然还是没有抬头跟丁隐对视,这让丁九溪觉得有些失望,以为这件事情会激怒丁凌胥呢,还真的是没有意思。
见丁凌胥一副怂样,丁隐似乎也没有了兴趣,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将现场就这样交给了这群小辈,自己就又走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事物太过繁忙。
“你很生气吧,可是你却拿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滋味肯定不是很好受吧。”丁九溪和丁凌胥交肩而站,丁九溪看着远方,丁凌胥看着自己面前的地板。
丁凌胥似乎已经听到了丁九溪的嘲讽已经疯狂的向自己席卷而来,每一个字都是扇在他脸上的耳光,火辣辣的疼着。
想着欧阳倩还被关着,丁若雪在院子里每天都是摔东西,自己刚被放出来,居然在丁隐面前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丁九溪所赐。
丁凌胥的怒火就熊熊的燃烧着他的胸腔,几乎让他难以呼吸,每吸一口气都牵扯着心脏疼痛。
“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毒药没能毒死你,你别以为你就可以逃出生天,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几乎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要不是这里的人太多,眼多嘴杂的,丁九溪非常相信丁凌胥会恨不得立刻扑过来将自己掐死在手中。
丁九溪突然就想放声大笑,“我当然知道我自己的定义嘛,但是我看你却未必知道你自己的定位,你以为你在丁府算什么?丁府也轮不到你来做主,你以为你第一次都没能毒死我,你还有第二次机会可以下手吗?”
丁九溪满满的不屑,话音刚落地,丁凌胥就蓦然转身过来,双眼里面都是充满恶毒的看着自己。
“你被得意的太早,丁兮辰要走了,你还是先祈祷他活着回来吧,别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得意忘形,被到时候自己哭死了后悔自己亲自送丁兮辰去参军!”
丁九溪最恨别人拿自己的亲人来威胁自己,以前墨然拿丁兮辰威胁自己,这辈子谁都不可以,而丁凌胥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个丁九溪绝对不能容忍。
在丁九溪的心中,她已经给丁凌胥一个最后的期限,在这个时间之内她要让自己做到让丁凌胥永无翻身的可能。
“你说话的时候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你不觉得你这样随便一句话就能将你自己送入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吗?如果你不怕我一点也不介意,咱们走着瞧。”
丁九溪不想把自己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跟这种人的瞎掰扯上,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着丁凌胥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到时候在好好的嘲讽也来得及。
带着高傲的身影,丁九溪就那样在丁凌胥的母港之中消失,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完美,但是丁凌胥一腔憋屈,恨不得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呐喊。
最近丁府的事情真的很多,百事已经办妥当了,接下来就是红事,丁若雪进宫的日子上面 已经传来了消息,已经定了下来。
这一定下来,该高兴的高兴,该失落的失落,但是该去的还得去,丁若雪为此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面不知道摔坏了多少东西吃出气,但是欧阳倩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帮助到她的可能,因为她看都不能看欧阳倩,更别说主意了。
而丁凌胥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丁若雪觉得世界一下就变的,变的没有任何的希望可养,接下来她就是绝食,但是她终归不是那么有勇气的人,在实在饿的受不了的时候,她还是偷偷的吃了一口,可就是那一口就已经完全停不下来了。
当所有的伎俩都用完了之后,丁隐也没有对她侧过一次眉目,丁若雪开始绝望,在这种绝望中,丁若雪在唢呐欢乐的声音中从侧门被抬进了皇宫之中,从那以后就宣告她已经是皇上的妃子,而不是丁府的小姐了。
本来丁若雪预想的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无法争取到恩宠,可是最让她感觉到绝望的却是这个赵国老皇帝不仅仅病危,有时候好不容易被太医诊治好一点之后,也无法跟丁若雪进行任何夫妻之间的事情。
丁若雪绝望的时候有事没事就把自己晾在御花园里面晒太阳,那种日子就像是百无聊赖的活死尸。
没有笑容,没有希望,偶尔看着宫廷的守卫在巡逻,她便可以痴痴的看很久,按照她这个花一样的年纪,不是应该跟自己的丈夫花前月下,可是她什么都没有。
难道人生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她连属于女人的幸福都没有尝试过,就要这样子守一辈子的活寡,她想想就觉得不甘心,她曾经是那么的高傲,为什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到最后丁若雪将一切都归责到了丁九溪的身上,一切都是拜她所赐,但是一时半会也拿她没有办法,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却越来越放肆,终于还是爆发了。
因为丁若雪的进宫,丁隐就更加不方便对欧阳倩下手了,以免到时候宫里的人都拿此来说丁若雪,她在宫中没有面子,便是他们丁府在丢面子。
在丁兮辰离家的那天,真个丁府就像是笼罩在了一片乌云之下,黯淡无光。
丁九溪就那样痴痴的站在丁府的府门口看着,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会因为离别而矫情的人,但是她还是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流下来两行清泪。
“兮辰,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在那边没有人会在帮助你,什么都要靠你自己了,哪里不比家里,肯定会很苦,但是你一定要让自己坚持下来,特别是我让你完成的那些训练,必要拉下,否则的话,你就真的白去了。”
一边落泪一边叮嘱,丁九溪以前从来没有干过这样安慰人的事情,都是别人用这种话来哄自己,这个时候由自己说出来,简直就是一种备受摧残的打击。
丁九溪一哭,自然也就打动了丁凌胥,芙蓉和秋忆都给跟着不停的流泪,因为他们好歹也是跟丁兮辰和睦相处了很久,对于这个没有架子的二少爷,她们心中的不舍也未必比丁九溪少多少。
看着丁九溪落泪,丁兮辰鼻子也觉得酸酸的,但是他让自己努力的忍着,因为丁九溪一直希望自己能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样的男人是不会情缘流泪的,所以他也不,“姐姐,我都知道了,如果你觉得你受不了这种分离要不你先回去吧。”
这样的要求,丁九溪肯定不会答应,答应就以为是错失,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在重活过之后还留下遗憾。
“不,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我怎么能远你而且,我要看着你,直到你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
丁隐也出来送丁兮辰,至于其他的人不过是来走个过场和形式,苏佩心失去了女儿,整个人都已经变的沉默寡言,几乎可以说是一个透明人。
而丁凌胥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做给丁隐看,看他的改变结果。
而容锦绣则是淡淡的看着,眼眶有些湿润,这些都看在了丁九溪的眼中,虽然这个时候她自己也难得过的不能自已。
“兮辰,过去以后一定要给家里写信报平安,你要记得我们一直在等你的消息,这里没有如果。”
其实丁九溪是不希望自己听见任何意外的事故而已,因为任何意外的事故都是他无法承受的重量,所以她才会那么早就精心准备自己的身份成长心得给丁兮辰做防备用。
“成长是你一个人要经历的过程,兮辰,记住,姐永远支持你。”
离别的场合总是让人感觉到无比的难过和痛心,所以丁兮辰在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哭出来的时候,就挥手示意所有的人回去,自己跳上马车准备走了。
其实是他一个人根本就承受不来这些重量,他承受不来,就怕下一秒自己会忍不住哭的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