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王小川气喘吁吁地冲进宿舍。
“哥几个,快快快,迎新生晚会开始啦!”
“打听到什么好消息没?”孟一飞问。
“当然有,重磅好消息,关于——关于那天那个美女的。”
大家一听,顿时来了劲头,急忙跳下床,各自收拾打扮。王小川坐到老大郝彬的床上,推推他说:“老大,老大,你经验最丰富,跟哥几个一起去走一趟呗?”
“不去,不去!”
“老大,走走走,给指点指点吧!”马驰也凑过来说。
众人合力拉起床上的老大,直奔学校礼堂。
舞台上,一水儿戴眼镜的男生已排开整齐的方阵,灯光打在眼镜片上,熠熠生辉。音乐响起,众男生用雄浑的声音唱:
少林,少林,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把你敬仰。
少林,少林,有多少神奇故事到处把你传扬……
台下原本一片嘈杂,谁知歌声一起,观众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欧洋、孟一飞、郝彬、马驰、王小川在黑暗中四下寻找座位,终于在礼堂的一角找到四个空座,王小川被挤到了最外面,只好蹲在走廊上。男生大合唱已结束,主持人走上舞台,声音甜美地报幕:
“下一个节目,有请学校社团的团长董晨,为大家带来歌曲《爱的箴言》,大家欢迎。”
一片欢呼声中,董晨抱着吉他上台,追光灯打在他的脸上,他自信满满地拨动起琴弦。
马驰说:“哼,又是这个董晨。”
孟一飞说:“哎,美女注定和才子是一国的。”
王小川说:“那可不一定!”
欧洋问:“什么意思?”
王小川说:“我不是说今儿有个重磅消息吗?那美女的资料,我现在可是门儿清啊!”
孟一飞说:“你丫赶紧的,甭废话。”
孟一飞说着,伸长手臂绕过欧洋,将王小川薅到座位中间。欧洋无奈,只好将自己的座位让给王小川,自己蹲在走廊里,竖起耳朵。
王小川急忙说:“那个方瑶,是英语系的,戏剧特招生,所以和董晨是在招生面试的时候认识的,也就两三面的事儿!”
孟一飞说:“捡重点说!”
“重点是,这个姐姐还没有男朋友啊!”王小川补充说:“还有,还有,董晨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就在隔壁的京北大学!”
礼堂里再次响起一片掌声、叫好声。董晨向舞台后望了望,然后大方地向台下鞠躬致意。
主持人笑盈盈地接着报幕:“下一个节目,英语系新生,方瑶,诗朗诵《当你老了》。”
方瑶身着一条百褶裙,缓步走上舞台,还未开口,台下忽然传来一片尖叫声。
王小川趁机插话:“还有第三个好消息,你们愿不愿意听!”
“闭嘴!”众人齐声吼他。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昏沉。
倦坐在炉火旁,取下这本书来,
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
你那柔美的神彩和幽深的晕影,
多少人曾爱慕过你青春时的容颜,
爱你的美丽,出自虚伪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岁月留在脸上的皱纹……
方瑶的声音清扬悦耳,像一曲婉转的梵婀玲,在礼堂的上空久久回荡。整首诗读完,全场沸腾了。郝彬、孟一飞、马驰、王小川使劲拍手喝彩,只有欧洋双手托腮,痴痴地蹲在地上傻笑着。
主持人缓缓走上舞台,掌声渐息。主持人说:“谢谢英语系的方瑶同学,下一个节目……”
“好!”欧洋像个钻天猴炮仗似的,从走廊地面一跃而起,他似乎刚刚从方瑶表演的节目中还了魂魄,上了发条似的拼命鼓掌。礼堂里一片哗然,只有王小川暗自拉拽着欧洋的衣角,连连问他:“哥,哥,你魔怔啦?!”